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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7(1 / 2)

小厨房自己做的,额驸爷也来吃过好多次。”郎中听了还是摇头,问到最后,大家搜索枯肠,一个嬷嬷突然拍拍脑袋说:“这几日送药,用的都是蜜饯果子,还吃得不少,不知道里头有没有不适合的”飞奔到里头把装蜜饯的小坛子、装水果的大盘子都捧了出来。

郎中瞧了瞧坛子里的纸包,突然拿起一包问道:“这东西,姨娘也吃了”

那嬷嬷看了看道:“吃了。酸甜口味,姨娘最喜欢吃,压药味最得力,也不惹得吐。”

那郎中眼睛里几乎要冒火,顾不得面前这些人平素像天上人一样高高在上,拈起一枚蜜饯摔在桌子上,高声道:“你们得亏是三四十岁的老嬷嬷了连这京糕丁是山楂做的都不知道么姨娘本来身子就弱,又是才一个多月坐胎不稳,这么多山楂下肚,破气、活血、化瘀,把个好好的孩子就当血块给化掉了1”

外面两个嬷嬷惊得几近晕倒,还待问“怎么办”,又听得里头“咕咚”一声,要紧进门查看,却见蓝秋水栽倒在地,双目紧闭,而炕上被褥间尽是鲜血。郎中听得声音,在外面拱拱手道:“府上还是快请稳婆吧。好药用着,就算保不住胎,也能保住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告辞了。”

作者有话要说:1山楂破气散瘀的说法见于中医书,不建议孕妇食用,不过是不是有那么强的流产作用存疑。一般初孕胎相不稳,或有流产史的,都要慎用山楂。当然这里是小说家言。

、小王爷发冲天怒

蓝秋水醒来时,灯光正是昏黄时,朦胧的烛火中,她看见那个熟悉的面孔在自己身边,她尽力问道:“孩子”声音却小得几乎听不见。

英祥赶紧从旁边端起红糖水,一匙一匙地喂进她口中,含泪道:“不要紧,孩子还会有的。”

蓝秋水顿觉万念俱灰,甜似蜜般的红糖水再也喝不进一口,别过头,泪水已经像打开水闸一般涌出来。英祥心痛万分,握着她的手呼唤着:“秋水秋水你振作些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小月子里,不能这么哭”见蓝秋水流着眼泪摇着头,不由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吻着,许久才听见她依旧喑哑、却带着尖锐之音的言语:“我恨我恨”反反复复,只这两个字颠倒。

英祥亦是泪流满面:“我也恨你放心,不管是谁铸下这样的错,我一定为你、为我们的孩子报仇”

蓝秋水瞪圆了眼睛,喑哑的声音勉强可闻:“京糕丁是谁叫人送来的最想我没有这个孩子的人是谁呵呵你怎么报仇你报得了仇吗到最后,你是不是就叫我忍一忍算了”她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可是喊不出声,张着嘴任凭泪水纵横,不少流入嘴里,咸得苦涩。她的眼睛不肯看丈夫一眼,牢牢地盯着不远处的烛光,手捏成拳头不断颤抖,似乎若有力气,就要扑倒蜡烛,放一把大火,燃了这王府,与这些让她痛苦万分的人与自己同归于尽

英祥实在不忍看她的痛苦情状,含着泪喊外面人进来。进来的是玉妞和另两个嬷嬷,上前按住几乎歇斯底里的蓝秋水好言劝慰。英祥声音也几乎哑了,吩咐道:“伺候好蓝姨娘再出什么事,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服侍的三个人战战兢兢应了,玉妞心里最不平,当着英祥的面不敢表示什么,见他急急地甩了帘子出门了,才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轻轻咕哝道:“婢作夫人老天报应活该”

英祥到冰冷的室外,漫天正下着鹅毛般的大雪,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强迫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冷静下来的头脑里仍然满满当当都是恨意:他如此热切盼望的第一个孩子他如此心疼的为他怀孩子的女子他如此痛恨的王公人家的尔虞我诈好好深呼吸了几次,他的眼睛才适应了室外昏昏的光线,两个福晋那里派来伺候的嬷嬷跪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见他出来,连嚎啕大哭的力气都没有,哑着嗓子干嚎:“爷呀我们大意了死一百回都不足惜啊”

英祥脸色铁青,对她们道:“问清楚了,谁都跑不掉罪责这是我的孩子将来科尔沁的小王爷我总要人给他抵命呢”厉声道:“起来福晋那里等着问话呢”

两个嬷嬷跪得浑身都冻僵了,互相搀扶着艰难站起身,跟着健步如飞的英祥直到福晋的正院。堂屋里灯火通明,小妾流产,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但因着是英祥的第一个孩子、萨楚日勒的第一个孙子,英祥又一口咬定有人谋害蓝秋水的胎儿,大家不得不万分慎重,齐齐地聚集到这里,等候着“实情”。

要说心疼,福晋心里也是不好过的,自儿子大婚,直到纳妾,几乎已经过了一年,才得到了梦熊之喜。不过她的心定得住得多,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万一关涉到公主,是个绝大的难题,还是大事化小,捂住了好,有了决断,她就不像萨楚日勒一样绕室彷徨、唉声叹气,反而端坐着一声不吭。

冰儿坐在一旁,微微皱着眉头,郎中的说辞她也听说了,虽然觉得王嬷嬷不加检点把京糕丁当做回礼送给蓝秋水有些大意了,但又不是自己把京糕丁硬塞进蓝秋水嘴里的,出这样的事,只能叫阴差阳错,某人福薄罢但见英祥怒冲冲几乎要吃人的神色,想到他宠妾宠到全不知尊重,心里也有些烦他。既然自己心里没鬼,于是静静坐在那里不说话,倒要看英祥会怎么发脾气。

英祥脸色青白,见两个服侍蓝秋水的嬷嬷抖抖索索着进门,嫌她们太慢,一人赏了一脚跟踢进堂屋里头,两个人心胆俱裂,连痛都觉不出了,连滚带爬进来磕头不已,尤其见到正主子萨郡王福晋,又是委屈又是害怕,把地板磕得“咕咚咕咚”响,一个劲儿地呼“冤枉”

英祥恨恨道:“你们冤枉额娘派你们好好照顾蓝姨娘,你们就照顾成这样子我的孩子死了,我不拿你们抵命拿什么”

“英祥”福晋厉声喝止了他,“你这样急躁,问得出什么”转头道:“你们好好说,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喂姨娘吃那么多京糕丁你们不知那是山楂做的,破气行血、孕妇不宜的吗”

两个嬷嬷好容易缓过来,其中比较善言的一个磕了个头道:“福晋明鉴那天公主府上的王嬷嬷进来送赏赐,进来就命蓝姨娘跪着,冷风里跪了好半天,听她训话。当时蓝姨娘就说肚子下坠,见了红,奴才们怕极了,才煎了保胎药给姨娘;偏生姨娘喝了苦药作呕,奴才们随手拿蜜饯给她压压药味那蜜饯也是王嬷嬷从公主府送来了,奴才们哪里想到那么多,想到蜜饯是山楂不能吃奴才们总以为公主府的人细心严谨,断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呢”

她这话轻飘飘卸责,王嬷嬷不由急眼了,上前跪下道:“主子们明鉴公主的赏赐,我们做奴才的还好挑不成奴才是好心教蓝姨娘礼仪,难道不也是为她好何况哪有跪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