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简洁奉第三杯茶时的动作也顿了顿,勾起一边唇角邪笑道,“我自不开花,怎撩蜂与蝶”
于是崔博文安然微笑开来,如此慧质兰心的女子当真世间少有
两人这么一番吟诗作对听得观众们一头雾水,只当苏大师在盛赞简洁的茶道之精。这种文绉绉的酸文醋诗具俊表虽然基本有听等于没听,但男性的本能让他突然不爽起来,拍摄的角度不由偏向苏清艺蹙眉审视着,心中郁闷地吼了一句:“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对于苏清艺的风流习性知之甚深的姜熙淑万分紧张地看着简洁,只因崔博文是具父最看重的至交好友之一,而崔博文其实也是个怪人,他素爱结交各方人士,可长达数十年却只识得知己二三,今晚叫简洁一声“小友”实在已是天大的恩宠与赏识。若简洁忽然来招拍案而起再演上一出闹剧,那这个场子就真的要被砸毁了。
但姜熙淑不知道此时的简洁已气过头了,因为她已不再把苏清艺当作苏易正的父亲对待了。有了这个认知她自认就无需顾虑了,就当丫是个登徒浪子呗,她高兴就踩两下,不乐意就直接无视掉好了,人不是说最高级的蔑视便是无视嘛尊老是什么东东呸她一向只尊认为值得尊敬的长辈,绝非因年纪、地位、名声与私人关系而决定
在寿星和另两位客人以及在场某些老到的宾客的密切注意下,简洁仍是秀出一脸祥和愉悦的闲适表情,摊手轻笑道:“三龙护鼎,请。”
“小友,请。”崔博文也做个邀请的手势,继而拈起一个品茗杯扣在自个跟前的闻香杯上,一指扣品茗杯,两指夹闻香杯向内翻转,执起闻香杯垂眸轻闻一下,再两指捏品茗杯的边中指托住杯底分三口慢慢啜饮,品完还惬意地眯了眯眼,“好茶。”
“好茶。”恰逢简洁也喝完自己的份赞出声,于是一老一小会心地相视而笑。另外三位也照此手法品完香茗,齐声赞好。
“晚辈幸不辱命。”简洁恭敬地欠了欠身,又眉眼弯弯地看了看姜熙淑和具俊表,极快地眨了下眼,起身说道,“晚辈只会此等雕虫小技,就不打搅各位雅兴了。”
苏清艺忽而起身拍着具俊表的肩膀大笑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俊表,赶紧,赶紧。”
酸诗菜鸟具俊表顿时头大如斗,刚张开口想笑两声蒙混过关,简洁已走过去亲热地勾着他的臂弯晃了晃,仰脸爱娇地笑道:“我们不喜欢烂俗桃花,但浪漫樱花还是可以欣赏欣赏的,噢”
苏清艺先是一怔,随即兴味盎然地看向具俊表,似乎在探究着什么。可等具俊表开了口,他却顾自大笑着转身取酒喝去了。
“嗯,不是说好了明天就去赏樱吗答应过你的事我怎么敢忘了。”具俊表虽然雾煞煞,但立马顺着她的话头接了下去,还满含宠溺地抚了抚她的发,又转身征询地看向母亲低声问道,“妈,她今晚还有功课要赶,我们能否先走一步”
姜熙淑当即应允,其实她早盼着要么苏清艺消失,要么这个惹眼撩心的丫头快快消失。
崔博文自是不敢挽留,向宾客们告过罪后亲自将两位小朋友送到门口,临上车前他迟疑着说道:“简洁小姐,今晚真是对不住了。苏兄他放浪形骸惯了,并非有心为之。”
简洁轻笑着摇摇头,“前辈言重了,这等小事如果也要计较,晚辈又何德何能敬茶于您”
“哈哈哈这次是我俗了,俗了。”崔博文闻言大笑数声,连声赞道,“如此绝妙女子,也无怪乎苏兄失态至此了。”
简洁意味深长地悠悠道:“心中千千结,自古难解是心结。钥匙从来就在他手中,解与不解全看他自己。告辞。”
“他,唉”崔博文感慨万千地长叹一声,继而挥手作别,“他日若得好茶,我定当单邀你和俊表一起品赏。”
刚上车具俊表就迫不及待地问:“刚才你和那个色老头到底在说什么鬼东西”
“我是替易正难受。”简洁略疲惫地揉揉额头,“我可以说实话,但你要保证不生气,不迁怒。”
具俊表郑重答道:“我答应,你说。”
简洁嗤笑一声,幽幽说道:“你太专注,我却早感觉到了。从进门开始到我们在角落避人时他就一直暗中观察着我。说得难听点,如果他不是自持身份估计会过来搭讪。刚才我表演茶道时,他一直赞的也不是茶,是我,又暗嘲你是昂贵紫檀木与清浅如竹的我不配。嗤被我挡了回去又用诗词来调戏我,以咏竹比喻我是个宜这个宜那个的女子,可能觉得我既能冲锋上台又能温柔似水吧。我就同样用咏竹诗对付他,说竹子不想开花又怎么招狂蜂浪蝶而他对你说的桃花什么的,是说春天桃花开了,正是结婚成家的好时候,要你赶紧把我这个宜室宜家的女子娶回去免得有人来挖墙角。崔老头为他说好话,暗示他有伤心往事才会这样失礼,我回他的话你总听得懂吧”
具俊表这才恍然大悟,恶喷道:“死性不改为老不尊混蛋”
简洁大笑着拂乱他的发,“螃蟹少爷你特么滴说得太对了”
chater 122
作者有话要说:白天没睡足,头痛欲裂,睡一觉再起来码字,明天正午前更新
苏清艺这么一搅和,倒把姜熙淑想时常拎简洁出去溜跶一回的念头给打消了,这让酷爱显摆的她小有不爽,不过她很快找到n个理由说服自己,比如配合简洁想“塑造神秘感”的计划,或者亮相过多会引起某些宵小之徒垂涎美色而徒惹风波等等,但她最怕引起儿子的反感。
最近儿子越来越孝顺贴心,她深知这并非儿子突然大转性,而是简洁一直以来身体力行展示孝道潜移默化的成果。难能可贵的是这丫头很有度,绝不会直言指责好面子又幼稚的儿子哪哪做得不对,不说只做让儿子自己去体会思考,或者以玩笑调侃的方式侧面提醒。儿子很吃这一套,有样学样不说,偶尔还会像刚学会走路那会软软糯糯撒娇似的喊声妈妈,和自己言谈间也不像以往那样冷冰冰公式化甚至带着一丝能不见就不见的味道了。
这种改变让有心的李管家老怀大慰,同样也让她感慨良多,表面上虽然还会习惯性地薄责几句,但其实心里很是欢喜。她闲暇时会翻翻老旧的照片集,回忆和儿子孩提时代的相处时光,才发觉自己似乎错过了儿子很多很多,以前公务繁忙时老觉得将来可作补救,但只一晃眼的功夫儿子就已长大成人,有了他自己的小世界和小伙伴们,不再依赖父母的照拂了。
每晚睡前她总会和老公通个电话,说说那两个孩子今天又干了什么蠢事或恶作剧,一边吐槽一边乐呵。当具父得知苏清艺之事后极为欣慰,大赞简洁处理得当,说她既保住了崔具两家的情谊,给苏清艺留着颜面的同时也全了与易正的朋友之谊,又彰显了她的可贵人品更捍卫了儿子的尊严,若是换了其他普通的女孩绝不可能做得这么周全。
姜熙淑却怨苏清艺太过放荡无礼,更恼他不顾两家多年情谊与身份竟连子侄辈的女友也想染指,若传到易正耳里不知会造成什么后果。
具父宽慰说凭简洁的能力肯定能处理妥当,且年轻人自有解决问题的方式,身为长辈就别瞎操心了。他还笑说这丫头在事业上是一员得力干将,对我们全家人来说是一个福星,俊表有这么个人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