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下一个直径二十厘米的树洞里摸出了一条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蓝色短裤族人们已见怪不怪了,这三天的傍晚他都这样向小湖跑去,后面跟着的是两个尾巴,那是族中最优秀的两个猎人,张凡虎称呼他们智速、智力。现在的湖边已有一个半米深直径一米的水塘,不用说,当然是张凡虎的杰作,每天傍晚张凡虎就肩搭前一天穿的干净裤子去,然后又肩搭当天的湿裤子回来。
一夜无话,只是全部族人都睡不大着,兴奋不已,而且今晚的火堆也早早地被熄灭,大家早早地上“床”,默默地听着慢慢变大的角马鸣叫声、万蹄踏地声。张凡虎却呼呼大睡着,他甚至还叫回了那棵直径为“儿童”的猴面包树上警戒的族人。在他的带领下,全族也渐渐睡去了。
天刚蒙蒙亮,大家就都起床了但张凡虎却极力地向他们示意,不让他们现在出去,族人们当然是想趁早围捕角马,但张凡虎却知道,现在这种角马种群先锋队刚到的清晨,出猎绝对不比晚上捕猎安全全族的人在这几天不仅听到全族地位高、最优秀的猎人大势述说张凡虎的“神奇”,而且各自也看到了张凡虎的与众不同,所以张凡虎在族中的高地位是名副其实的了。连那几个女族人在看张凡虎时,那种眼睛里的异彩连连,直看得还不明白族中婚配制度的张凡虎冷汗直冒所以在面对着这种情况时,全族的人都看向了老族长,见到老族长居然点了点头之后,智力高兴地向张凡虎笑着,智速则有些不乐意了,但也马上回转,向张凡虎笑着。张凡虎理解他,他还没有一雪前耻呢,那只逃跑之后的斑鬣狗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太阳斜照与地面有三十多度时,张凡虎放下了正在打磨的石刀,又用望远镜瞭望之后,下树拿着“艾考瓦”,领着全部落的十五个男人出发了。男人中留守的就只有老族长和另一个很瘦弱、张凡虎敢肯定他是个有病并命不久矣的族人,于是指着巨型猴面包树冠,并用食、中两指指着自己的眼睛,然后指着对方的眼睛用手向四周慢慢挥舞。这个族人也很聪明,马上爬上树,站在上面向四周瞭望着。
在这种所有捕食者都随角马迁徙的时候,族人聚居地绝对是个不安全的地方,所以即使是大白天也必须有人警戒。看见那位族人的责任心之后,张凡虎领着大家向离大家聚居地并不远的角马群奔去,刚跑了几步,张凡虎猛然停住,因为他看见族中那三个身体强壮又健康的女族人赫然在猎队里,又是一番手舞足蹈、嘴巴翻飞的解释:开什么玩笑,现在的非洲除了水是生命之母之外,另一个更实际的生命之母就是女人了,尤其是这个男女比例严重失调让张凡虎也不思其解的族落了,他怎么敢把这三个或者说实际不止三个人的女人怀孕带出去围猎,与狮群、斑鬣狗、猎豹等猛兽争夺时速六十公里的角马最后总算在老族长的摇头下,那几个女族人才没有去。
十余分钟后,张凡虎就带着大家来到早已确定好的地方。然后把全族分为八人一组的两个组,其中智速领着一组,而张凡虎自己带领着一组,虽然自己对动物极其了解,而且有比族人更厉害的千里眼望远镜,身体素质更是没的说,但毕竟没有亲自围过猎,这些族人说不定有什么秘密武器呢所以抱着这些想法,张凡虎就与智力在一组。
又走在高草丛中,耳边是角马群发出的介于“哞”与“嗯”之间的类似牛鸣的叫声,还有那与角马互相搭档的斑马的“哦呵、哦呵”的欢叫声。望远镜中的大草原十分平静,但这就像是一个一望无际的大湖一样越是平静,水就越深这些对他们家乡无比了解的族人都很谨慎,低伏着身体。张凡虎又像为昨天为智速、智力两人作伪装一样,细心地为他们做,智速两人则弄材料,把嫰草揉出汁,和稀的黄泥。伪装做好后,张凡虎又用望远镜观测了一下,发现角马的先头队伍与他们相距约两公里,于是和智速领着的小组分别了,按照他们之间并不是很清楚的计划来行动。
当看见智速他们八个族人弯着腰快速地消失在深草丛中时,张凡虎他们也出发了。在行进当中,智力故意落后张凡虎半个身位,看样子这位憨厚的族人真的是把张凡虎敬若神明了,张凡虎把他拉了一步上来,拍着他的肩,与他并肩行着。智力倒没有推迟,或许是纯朴的他死后没有做作之心,他停下脚步,用力地把他的“艾考瓦”插在了地面,然后双手握住张凡虎的“艾考瓦”吻了吻。动物尤其是哺乳动物都有一种现象,就是用全身最敏感的部位来传达感情:手指、嘴唇、舌头等的抚摸、亲吻,比如母兽的舐犊情深、恋人的缠缠绵绵、亲人的抚摸关爱等。所以智力的这种行为显然又是对张凡虎行的一种什么“大礼”或者狩猎前的什么仪式吧。
在离边走边低头找寻嫩草芽尖吃的角马群约五百米的地方时,大家都匍匐前进了,但是领头的张凡虎的方向并没有直接向着围猎成功率最大的角马群的首部,而是向着角马群体迁徙蜿蜒如长蛇的颈部爬去。十余分钟后,大家离角马群只有七十米了,如果有一两只稍微离群的角马过来,那这种情况就会让张凡虎他们相当无语,因为这样就相当于送上来的美餐,但却不能让族人们满足,如果抓了一头就放弃了整个角马族群。所以,现在张凡虎他们尽管全身都画满了泥浆纹路,而且还沾上了干草,即使近看也只能看出是个小土丘。虽然伪装已相当完美,但张凡虎却比昨天像这样窥视狮群与斑鬣狗大战还谨慎,因为昨天失败是三人的事情,但是今天如果失败却是全族生死存亡的大事。
他们继续向前前进,只是那个速度用“匍匐”的话太快了,应该是“龟爬”才对,但在三十多米外还是因为有的族人对匍匐这种动作不熟悉,爬了这么远后,一不小心就被警惕的一头雄性角马发现了,但是这个结果已经在张凡虎的预料之外了。看见雄性角马喷鼻然后发出一声警报声时,张凡虎一跃而起,没看见他的这个动作就不明白什么叫“动如脱兔”、“离弦之箭”,就像最优秀的短跑运动员在鸣枪后那一瞬间的爆发一样,这个反应动作几乎与那些角马群逃跑的时机一致。在他刚起身时,身边的那位平时憨憨的但却骨子里优秀猎人的智力也猛地跳起来,与张凡虎一起向着角马群奔去,这时候,身后的族人才跳起来。
惊慌失措的离张凡虎他们近处的角马发疯似的向着队伍另一边冲去,这些角马遇到这种也不知道多少次了,另一边的角马见到最靠近张凡虎的几只角马一跑,马上也反应过来向着远方跑去。但刚跑了数十米远,张凡虎他们这边正被追着逃跑的角马居然不跑了,或者说是没法跑了,在它们前面的角马群相互挤着、撞着乱成一团。原来张凡虎让智力带着的族人都是身高较高、身体也更健壮,这样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没有惊动角马群的情况下就绕到了角马群的另一面了,在看见角马群跑过来时,马上跃起反向追赶。并不是智速太笨,不像狮群等猛兽伏击角马一样,等它们跑到面前时从藏身之地跃出一击必杀,而是人根本不可能在成百上千头两三百公斤的角马群中用狮群的方法捕猎,并在之后不被角马群撞倒踏碎。所以张凡虎对这个智速是越来越满意,他居然完全明白自己的战术,并极力地配合他,张凡虎对这次狩猎的成功有了十足的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