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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漠然地望着她,眼神如此生疏。

“我总觉得你的心有一处无法抵达的地方,今天才明白,原来是她。”

“是,我从小便很喜欢她,这些年不曾变过,她在我心里的位置,不是你可以取代的。”云瑾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在滴血,她知道这对纳兰清是一种伤害与残忍,可她必须这样说。

纳兰清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含情脉脉。原本她有点酸涩,可听到云瑾这般说,反而释然了,她越刻意伤害,越是遮掩不住如今的心意。

云瑾那般善良,不会用最大的伤害去对待心里那个人,可她的违心之言,却是叫纳兰清更加不舍。

“你喜欢过她,为她嫁给贤王,那又如何?”

云瑾眼中略过一丝惊讶,她以为纳兰清会误解,会生气,会伤心,可是她.....

“我是有点吃醋,甚至在她回来之时信心动摇,我不了解她,但我懂你。”纳兰清温柔地抚过她的脸庞,轻握她的肩头,“你若不喜欢我,绝对不会容许我亲近你,瑾儿,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不痛吗?”

云瑾强忍心中的苦涩,别过头去,不想与之对视。她自以为是了,她太低估纳兰清的包容和体贴,甚至对她的了解,她竟然试图用这种方式刺激她。

可纳兰清越这样,她内心就越煎熬。

“纳兰清...”云瑾拼命克制心中的波澜,才能让自己用正常语气跟她对话,“我不会离开菓儿,也不会随你走的,皇宫也不适合你。”

“所以呢?”

“你该回到属于你的世界,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只有你,没有别的。”纳兰清一把抱过她,含住她的双唇,想用舌尖撬开她有些薄凉的嘴唇,云瑾却紧扣贝齿,双臂抬起,用手肘用力推开了她。

“纳兰清,你放过我好不好,你这样只会让我更痛苦!”云瑾双含水,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原本平静的情绪起了波澜,“我是一个母亲,是一国太后,从菓儿继位那一刻开始,我便没有属于自己的未来,你叫我如何能够做到抛下这一切随你离去?”

“我可以永远留在你身边,我不逼你选择,我们一起辅佐皇上,看着他立后甚至立太子,你不要一个人孤独地去面对所有,我可以陪着你的,瑾儿。”纳兰清紧握她双手不放,她怎么舍得放开,她是想带云瑾离开皇宫,可万般也不忍心她痛苦地去抉择。

“你醒醒吧,纳兰清!”云瑾一声震吼。

纳兰清怔住。

“你问问自己真的喜欢皇宫生活吗?你问问自己你真的适合待在这红墙深院内吗?你不属于这里,你也不属于我。”

“瑾儿...”纳兰清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答。

云瑾支起一个无力的笑容,微红的眼眶,强忍情绪后的悲恸,让纳兰清的心跟着她牵动,随着她煎熬。

“我的爱让你这般沉重,这般痛苦,这般为难吗?”

“是,我很痛苦,纳兰清,我真的很痛苦,你知道吗?”云瑾的心就像被千刀万剐一般,五脏六腑牵拉着每一根神经都在痛,她说出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利剑,深深地插在心头,血流不止。

“好好好,瑾儿,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懂,我懂了。”纳兰清的手慢慢滑落至她掌心,纵然再舍不得,最后只能无奈地松开了手。

她的爱,成为了云瑾的负担,她曾经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慢慢后退,眼中是深不见底的幽邃,眸间闪着让人心碎的悲伤和无奈。纳兰清双腿跪地,微微仰头凝望着云瑾,双手平摊撑地,额头叩地,“臣告退。”

这一跪,撕碎了云瑾的心,她强压悲伤,不想让崩溃的情绪显露在纳兰清跟前,她别过头不再看她,直到她离去。

云瑾才崩溃地瘫在地上,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滚落而下。她捂着嘴,悲戚的低鸣,让她瑟瑟发抖。

纳兰清曾预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却没想到来得这般快,她没有给自己悲伤的时间,而是把自己关进了后院,谁人也不见。

没人知道,那天之后,纳兰清去做什么了,后院无人敢进,云瑾也未曾见她。她一直等着纳兰清来跟自己告别,可她又多怕那一刻到来。

选择了便是选择了,无论心有多痛,她终究要面对这个沉重的事实。

云瑾的身体已经恢复常态,宫中鼠疫之灾也已经过去,柳千寻和秦君岚见云瑾已无大碍,便离开了。二人相约亦清羽和柳竹,年下在枇杷林聚首,让云瑾带秦煜前去,全家团圆。

云瑾欣然同意,并没有多留二人在宫中。

皇宫,又恢复了宁静。

雪至,梅花点点。御花园内遍植老槐,初雪盈盈,奇石玉座和叠石之间,裹上了一层银妆。

云瑾探出手,雪花融在掌心,点点微凉袭入心头。

“太后,当心着凉。”元熙将一件貂皮披风给云瑾披上。

“这是什么?”云瑾从未见过这件披风,雪白的毛绒,十分柔软,混杂着羊毛貂绒,以金丝银线缝制而成,穿上身,御风抵寒,倒真的一点不觉得寒冷了。

“这是家主做的,她说冬天太冷了,怕您出宫冷热交替,感染风寒。”元熙说完轻叹一口气,她都惊讶纳兰清会女红,据说为了云瑾特别跟司制房学了几次。

“她...”

云瑾的心猛然一疼,她不知道这种痛感会持续多久,可能习惯了,日子久了,便也没什么了。

“回去吧。”她轻拉披风,双手紧紧攥着毛绒,仿佛能够触摸到纳兰清一般,悲喜交替。

御花园梅花深处,假山旁葱郁的树丛遮住了纳兰清的身影,雪花落在她肩头,绽放出了骄傲的姿态。

“主上...”拾寒前来授命,“您传召小的不知所谓何事?”

“本尊要离宫,你留在这里,以后太后有何忧心之事,无论是需要钱财还是其他,你即刻传书给我。”

“是,小的会静候主上归来,保护好太后。”拾寒并未领会到纳兰清之意。

“本尊不会再回来了,但你还不能离开,这宫里必须要有纳兰家的人,护佑着她。”纳兰清的目光始终落在云瑾离去的地方,没有收回。

“主上??”拾寒惊愕地望着她,他被主上抛弃了?“小的,小的是纳兰家的人,不是皇宫的人,主上您不要小的了吗?”

拾寒急得都快哭了,他这一生只认纳兰清为主子,能够在皇宫这么久,还不是因为主子在的原因。

“怎么?你这是想抗命?本尊又没让你一生在此,只是这几年而已。”纳兰清语气透着威严,拾寒仿佛看到了她坐在家主尊位上,高高在上,傲视一切。

曾经他一度觉得纳兰清在这皇宫当女官,失去了自由和本心,为了云太后更加渐离原本属于她的生活。

如今他,终于看见纳兰清曾经的姿态,好似又回来了。

“小的,小的...”拾寒就算万般不愿意,也不敢违抗纳兰清的命令,只得俯首,“小的遵命。”

雪花漱漱,寒梅自开。

云瑾望着桌上的奏折,出神。

许久,她都没有动弹。

“太后,该用膳了。”怀柔将午膳端至她跟前,怕她大病初愈没有胃口,便配了清粥和可口的面点。

那粥碗上飘着一层浅浅的红晕,似是梅花凌寒而开,闻之竟也有淡淡的梅香。那面点亦是雕刻成了梅花状,恍若枝头采下的新梅,含苞待放。

“这是她做的?”云瑾见这午膳别致,便觉得只有纳兰清才能做出这等膳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