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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了么。”

我不明所以,却见非弓一怔,顿了半晌才回答,声音颇有些苦涩:“果真甚么都瞒不过你。”

“既是如此,这里便不能待了。”曲徵淡道:“此木血竭确是神物,我再换一次药,今晚便可动身。”

他二人一问一答说得顺畅,我却听了个云里雾里,然身体里已有一股热浪烧来,只好佯装镇定的去院子里吹冷风,顺便帮小娥编竹筐。

一下午竹筐编下来,我心中燥热已然平息。然小娥编了十四个,我却只编了三,且都歪歪扭扭甚是难看,不由得有些赧然。非弓见了哈哈大笑,只说我编的竹筐倒贴银两才有人肯要。

我还未及还口,便听王大娘远远的飘来一句:“第一次能编成型就不错,百万编了三个,已是很能干了,若是能嫁入我们家”

“她已跟阿徵订了亲。”非弓轻飘飘的道:“再说大娘,爱喝虎鞭汤的姑娘可不好养啊,啧啧。”

非弓你娘亲的

我正欲做出一副泼妇状,便听王大娘走出伙房与我笑道:“虎鞭有甚打紧,百万,莫跟着这对断袖了,从了我家阿牛才是正经。”

非弓脸黑了,我在一旁险些笑岔气。然笑声未歇,却见他眸色一凛,道了句“有人来了”便提着那细长包裹翻身上了房顶,霎时不见踪影。

我想起午时他与曲徵的对话,心中觉着不安,便偷偷揣了大娘家的小砍刀追出去。还未跑过几户人家,只见有村民惊恐的往回跑,嘴里喊着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我心中不安更盛,远远瞧见非弓手中一杆通体漆黑的长枪,连缨络都是黑色的,身姿迅捷威风凛凛,以一敌六也丝毫不见败象。

我忽然意识到他经常扛着的那个细长包裹是甚么了。

那几人训练有素,虽不敌非弓亦不乱阵脚,我觉着自己此时上去大约只能添乱,只好缩在那里默默观战。

然不知何时,这六人之外竟多了一个素服女子,细瞧之下竟是我认识的,便是那风云庄的晋安颜。她站在非弓身后,手中亦握了一杆枪,面色阴郁非常,我瞧得心惊胆战,立时奔过去扬声道:“小心背后”

非弓回过头来,只看了晋安颜一眼,后半招便生生撤了,长枪旋了几圈顿在原地。我暗道可惜,他明明占尽优势,怎地说收手便收手了

“师妹。”他低声道,目色沉稳,隐隐有些苍凉。

师妹想不到这二人竟还有这层关系我挠了挠头,可我怎未听说等等,师妹他是晋安颜的师兄那他岂不就是

“百万,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姓名么”非弓淡淡丢出几个字,却没有看着我。

我哆嗦着手指:“你你你你”

“我姓宋,字非弓,名涧山。”他敛了笑容:“我是宋涧山。”

、24离村

宋涧山

那个窃取门派秘籍,且犯下弑师大罪的大奸大恶之徒么

我呆了半晌,想起自己还曾祝晋姑娘手刃宋涧山,恍然觉得有些可笑。我认识的非弓,英俊落拓潇洒不羁,他能陪我上山为曲徵采药,他能屈尊去送一个扭了脚的姑娘回家,他面冷心热侠骨柔肠,他如风于江湖,无牵无挂,自由自在,如何会是那个宋涧山

“谁是你师妹。”晋安颜秀目冷冽,举起手中长枪怒道:“宋涧山,自你杀我爹爹那日起,我的大师兄便已死了。废话少说,出招吧。”

宋涧山微微摇摇头,收了黑枪:“你知道我是不会同你动手的。”

“既能杀了恩师,又有何人是你不敢动手”晋安颜怒道,随即摆开架势,一招苍龙出洞便直取宋涧山的面门,然他却站在原地,只静静瞧着枪头离他越来越近,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这货难道不想活了

“等等”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晋姑娘,这这只怕是误会罢”

“误会”晋安颜冷笑,长枪只停在宋涧山咽喉前半寸:“金姑娘,你自己问问他,这是不是误会。”

宋涧山淡淡望了我一眼:“百万,你回去罢,这不关你的事。”

“去你娘亲的不关我事”我瞧他这副无谓生死的样子就生气,忍不住爆了粗,旁边六个风云庄弟子霎时掉了下巴,他以为我乐意管这闲事,还不是看他要归位了。

“难道你被捅个了窟窿,我便当做没瞧见拍拍屁股回家”我怒道:“你瞒我身份,回头再找你算账。”

宋涧山一怔,大约是闻我这炸毛的言语太过难听,一时间竟默了。晋安颜瞥了我一眼,忽道:“金姑娘,你先前祝我手刃此贼,原是违心的么”

“当然不是”我连忙摆手,面上有些尴尬:“那、那时我不认识他,以为宋涧山确是弑师叛门的恶徒,可如今”

“如今,我仍是弑师叛门的恶徒。”宋涧山负了双手,明明口中承认了恶行,然他站在那里,却是一副君子坦荡神色:“宋某敢做便敢当,无论是甚缘故,晋风云都是我杀的。”

他竟然直呼恩师名讳,我隐隐觉得不大对,既然“无论是甚缘故”,说明此事决计是有缘故的,可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不愿亦或不能说。

“好个敢做便敢当”晋安颜凄苦道,有那么一瞬间,我看见她眼中滔天的恨意,生怕她当真便这么刺过去,那还有甚戏唱。

然我在一旁紧张了半天,晋安颜却迟迟没有下手,且不知为甚从头到脚都在发抖,仿佛被枪头指着的是自己一般。

“整整一年,我时刻盼着杀了你给爹爹报仇,又怕当真教你被我抓到”她眼中盈满泪,言语间似是携了万般苦楚:“你出招啊为甚不肯与我动手为甚为甚是你偏偏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