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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什么”院外圆门下,林为之气定神闲道。

林亦轻一喜:“爹”

林为之看向儿子,脸上终于出现温柔神色,又望向了垂头行礼的尤安:“这位是谁”

“是华山尤温的徒儿,尤安。爹你见过他小时候。”

林为之道:“尤少侠来了”

尤安道:“回禀将军,我师父正在练剑。”

林为之哈哈大笑:“多年未见,也不知道你师父如何了。你这小子倒是没学到他那温吞,你也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尤安犹豫半晌,终于抬起了头。

林为之眼中一愣,脚下一动就要上前,却突然止住了动作,对身边之人道:“你们下去”

众人领命,远远退出了小院。

林为之再次细看,越来越觉得那眉眼眼熟,沉声道:“你是秦似水”

尤安抿唇:“秦似水已死。”

这话是否定,却生生变成了肯定。

林亦轻满脸不可置信,尤安秦似水当年誉满京城的那个通悟受之天的秦家独子

“当年那夜”林为之走近尤安:“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命运弄人全

尤安有时候也会想,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才有了今日面貌。

他这些日子不近不远的看着林亦轻他们,恍然就会幻想如果不是当年灭门惨案,自己大概也是这般模样,趾高气昂集万般宠爱于一身,成日里只知道喂鸟斗气惹事花眠宿柳。

可惜,命运弄人。

那夜,他正被祖父罚抄经书,还嫌弃屋里灯光太暗,因此叫小书童把屋内点了个通亮,然后悠闲自在的靠在刚收拾好的木凳上把玩着祖父的毛笔,顺便津津有味的看着祖父手记。

他祖父爱好念字读书,名家著作非要自己抄录一遍才算安心,也因此这次回乡带的最多的便是书。而且这几年来祖父还开始自己写书,用词字斟句酌,前后反复思量。祖父说,他们一家深受皇恩才能做些为国为民之事,如今就算告老还乡,还是要做些好事。

他偏头问跟了自己祖父几十年的管家:“我听说上善伐谋,次善伐交,下善才是伐城,祖父一生岂不是大大下善”

老管家差点没被这小祖宗吓死,赶紧道:“小将军,我的小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虽说兵者非君子之器,不得已才用之,但老爷一生戎马,却是为了抵御外盗,保境安民,乃是天大的功德。”

他看着老管家脸上的皱纹,嘻嘻一笑,似懂非懂的握笔,开始临摹着祖父的字抄录经书,常人都说他自小一言一行都是深受祖父教诲,连握笔模样都与秦惠如出一辙。

可应无鸠却说七岁的秦似水长得水灵动人,笑起来天真可爱,顽劣起来叫人头疼万分,却又惹人心疼。

那夜,应无鸠一头撞进了最亮的房间,望着房间里一老两少威胁一顿叫他们不准出声。

屋内,安安静静。门外,喧闹伊始。

尤安垂着头:“林将军应该是见过家母。”

当初秦惠为兵部尚书,林为之才是兵部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只是他出身本就显贵,自身实力更是不凡,由是深得秦惠赏识,林为之为了公事私事,也多次出入过秦府,自然也见过尤安母亲。

尤安母亲,却长着一张令人难忘的脸,人对于美好与残酷的事物总是记忆深刻。

尤安当时年少,又是男子,虽然长得与母亲相似,但毕竟难相比较,可随着年纪渐长,眉眼虽坚毅,但那模样却越来越能看出他母亲模样。

“我母亲闺名柳梅梅。”

林为之微讶:“江湖一柳柳女侠”他久闻那位神秘女侠事迹,却从未见过,后来刘梅梅突然在江湖中销声匿迹,原来是做了秦府媳妇。

“我母亲出身轻微,因此我父亲想了办法让他拜当时方阁老为义父,然后嫁与秦家。”尤安顿了顿:“可我母亲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魔教右使。“

林亦轻觉得匪夷所思:“但是,我听说魔教右使不是男子么”

“当初九大门派围剿魔教,老教主带着残余教众仓皇出逃,以我母亲可改回女装避难为由让她独自坚守总坛,我母亲本打算以身殉教,却没想到在机缘巧合下被我游学的父亲所救。”尤安自嘲一笑。

林为之喟然长叹。

“她大难不死,却眼见神教四分五裂,自此心灰意冷,幸而我父亲陪在她身边,后来她就嫁与我父亲。”尤安眼眸突然一变:“却未曾想在祖父告老还乡之时”

林为之道:“你母亲身份泄漏了”

“当时,老教主在砚山安顿下来,虽然听闻我母亲的死讯,但是世人并不知道右使是女子,老教主就猜到了我母亲诈死,于是派应无鸠南下暗查。”

“我祖父行事一向低调,一路并未特意亮明身份,也不住驿站,当日我们行到月山地界,那里人迹荒芜,只有一个小客栈,我们一行就在那里安顿下来却未曾想到,应无鸠与那些讨命之人同时到了。”

“到底是谁”

尤安抿唇不言。

那年,他还年少,见到应无鸠这个似乎凶神恶煞的自然吓呆了。

他随身的小书童也就是老管家的儿子吓的差点大哭,幸好老管家及时捂住了儿子的嘴,才算躲过一场大祸。

应无鸠真诚的望着他道:“我一路寻你母亲而来,却发现有人跟踪你们,本来是想提醒你母亲的。”

他还是呆呆愣愣,然后看着应无鸠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点门缝,他心中一急就想冲出去,却被应无鸠抱在怀里,捂住了他的嘴巴。

门外,他母亲持剑正与人死拼,却怎么可能是那几人的对手不到片刻,一剑又一剑就砍在母亲身上,他看得眼前一片模糊,张嘴就想咬。

应无鸠机警的点了他的穴道。

这下,他只能白淌着眼泪,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他母亲不甘的咽下最后一口气,看着他父亲悲痛欲绝,从母亲腰间抽出他们定情信物。

时光一遍一遍停顿在那一刻,他唔咽出声,好想说爹娘似水陪你们,似水再也不调皮捣蛋了,似水再也敢了。

然后,七星匕上染上父亲之血,他看着父亲倒在血泊之中,挚爱父母鲜血交融,映出一片红色天空,笼罩他半生。

他幼时顽皮不听话,母亲总爱教训他,有一次还动了手,打完后他觉得屁股痛自尊受辱,他母亲倒是抱着他一起哭,念叨着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他那时还不明白,明明痛的是他秦似水

原来,是真的可以伤在他人痛在自身。

他挣扎着想要出去,无论如何都要出去,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母双亡而且,他祖父还在,他祖父顶天立地的汉子,功在社稷的大将军,怎么能受此侮辱

然后,又一剑砍在他腹肺。

“大错已经铸成今日如若我们不斩草除根,不用等到秦家报仇,只要一纸皇命,我们就要全家抄斩,甚至被灭九族眼下情景,我们还能作何打算”

应无鸠咬牙切齿,眼中赤红:“你看看,这就是所谓的武林正派,天下义士这人就是罗山派的周骆痕。”

周骆痕。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