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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嘛,我就觉得是胡闹,才没跟你们说的。”

毛子看他这时候还护着程锐,略有平息的怒气又烧了起来,伸手指着姜彻,又扫一眼程锐,徒劳地张大嘴,半晌只说了两个“你”字,干脆一甩手就往外走。邹灵起身追他,经过程锐时不禁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李成庆把烟掐了,说:“你理解吧这么大的事,你瞒着我们。”

“我知道。”

李成庆起身,走过来抱住姜彻,拍了两拍,说:“换成别人,也不至于这么生气,他是担心你。”

姜彻笑笑,说是。

李成庆看看程锐,见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摸摸他头,叹息道:“才多大一点,就得让人护着。”他和姜彻一起长大,绝不相信他会对未成年的男孩子下手,又看两人状态,便猜出了七七八八,料想毛子也看得出,定是程锐出了问题。他们对程锐好,是因着姜彻,眼下猜到这孩子把好兄弟带上了歪路,还被人好好护着,说不生气是骗人的。李成庆这话说得不轻不重,含了谴责的意味,已是克制,毛子拔腿走人,想来也是怕忍不住揍他。

他说完,又对姜彻说:“好好过,咱们还是兄弟。”

姜彻眼眶发红,说知道。

李成庆没再说话,咳嗽数声,和林柏月一起出去了。

姜彻听见林柏月叫李望,要他快回家,那孩子笑着说:“爸爸妈妈,刚才我给妹妹用狗尾巴草编了戒指,你看”

林柏月佯作惊喜道:“真好看,望望好棒。”

李望说:“嗯嗯,可是她拿给毛叔叔看,叔叔给扔了”

他声音减远,姜彻听不清了。

屋里剩下三个人,都不说话。姜彻揉揉脑袋,先开口道:“好了。”

程锐强忍的眼泪刷地下来了。他低下头,抓过姜彻的手,喃喃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想到”

“别碰我。”姜彻忽然说。

程锐慌忙松了手,瞪大眼睛看着他。

姜彻甩甩手腕,也不看他,淡淡道:“离我远点,省得我揍你,上楼去。”

程锐想说什么,咬咬嘴唇,乖乖上了楼。

魏宁看他上去了,才说:“到底年纪小,还是个爱哭鬼。”

姜彻没吭声,出门走到河边,坐在长椅上,呆呆望着河面。

魏宁把大厅里桌椅摆齐,跟过去坐下,笑着说:“没看出来,脾气挺大。故意的吧,看把矮瓜吓得。”

姜彻身子一歪,额头压在他肩上,说:“他活该。”

“你这么靠着我,矮瓜见了又该吃醋了。”魏宁失笑,也不推开他。

姜彻哼了一声,骂:“你们俩勾勾搭搭的时候,我说过什么”

“呦,我辛辛苦苦给你俩当参谋,到头来两头不是人了。”

姜彻笑,肩膀一抽一抽的。

两人沉默片刻,魏宁叹息道:“其实矮瓜挺辛苦的。就你看嫂子那眼神,他能不难受阿彻,你这人,哪儿都好,就是少了根筋,又碰上矮瓜这种神经细的,俩人都辛苦。”

“这时候你就别说我了,哥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尽了,他还不信,我有办法”

魏宁乐了:“你信”

姜彻闭上眼睛,感到疲倦。

说到底,不过是程锐无法相信,姜彻喜欢着他。所以他不安,闹别扭,哭,却毫无办法。

一个人不喜欢你,能有什么办法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天气闷热,许多蜻蜓贴着河面飞来飞去。魏宁悠然地数着蜻蜓,笑笑说:“要是你都不信,他能信”

试着喜欢,试着喜欢,姜彻一直在努力地做,却抱着哄小孩的心情,甘心停留在表面的和平之上,从不敢往深了问。

他和程锐接吻,拥抱,相互抚慰,像是恋人一样支持他。那背后,并不是“喜欢”,而是“承诺”。再往背后,到底是什么

魏宁下一句问得直截了当:“你还觉得,你不喜欢他,是不是”

姜彻重新坐正,不知道答案。

魏宁又说:“要是矮瓜和嫂子一块掉河里,你先救哪个”

姜彻立马笑了。河面上水波粼粼,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看着那些耀眼的亮光,笑着说:“没准。”

“真糟糕。”

“谁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告别

我闻到过她的秀发在空气中的飘香,我亲吻过她柔软的双唇,我曾触碰到她温暖的手,我宁愿要这些短暂的时刻,也不愿意要没有这些的孤独的永生。天使之城

姜彻这天将近三点钟才上楼睡觉。

在酒吧喝了不少,上楼时脚步都是踉踉跄跄的。

屋里没开灯,他一手在墙上摸索,找到开关按下。啪的一声,突然亮起的白色耀得人睁不开眼睛。他抬手遮住,从指缝间依稀看到有人。那人从沙发上坐起,过来搀住他。

“小锐”

程锐不说话,搀他到床边坐下,蹲下去给他脱鞋。

眼前是有着柔软黑发的脑袋,姜彻想,那手感一定很好,所以不由摸了摸,晕晕乎乎地问:“你还没睡啊”

“睡不着。”

“要多睡觉,你在长身体,要多睡。”他话没说完,身子一歪,重重栽倒在床上。

程锐抬着他腿搁到床上,又倾身给他脱t恤,太重,拽不下来,只好半跪在床上,两手自他背后穿过,将人拉起,一点点把衣服退下来。姜彻低着头,倚在他肩上,嘟嘟囔囔地说话,听不清楚。花了些时间,程锐将人脱得只剩下短裤,好在还是夏天,不担心感冒。拉过毯子盖上,又用湿毛巾给他擦擦脸,这才脱衣躺下。

没有关灯,程锐翻了个身,静静看着他。面对面睡着,呼吸纠缠在一起,混杂了酒精的味道。他并不喜欢,却觉得安心。

白天在酒吧,程锐始终留意着他的神色。他知道姜彻轻松散漫的笑容背后,是不肯泄露的悲伤,所以愧疚不已实际上自察觉到那些难以启齿的心思之后,这愧疚就始终追随着他。程锐无比清楚,他将姜彻拉上了怎样一条隐秘而不堪的路。

因为程锐,姜彻放弃了触手可及的婚姻,失去了养父留下的营生,只剩下受损的视力和肩膀,以及他可能避之不及的感情。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姜彻得罪了朋友。程锐知道,对于姜彻来说,毛子他们是最重要的亲人。

在某个瞬间,他看着姜彻微笑,却从未这样后悔过:如果没有说出来,没有喜欢他就好了。

姜彻想要的,绝对不是现在走的这条路。是有多悲伤,才会露出那种笑容啊。

程锐想说对不起,说算了,我放弃了,说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会那么痛苦,却无法开口因为姜彻微笑着和他站在一起,说话时揽在他肩上的手温暖有力,让人有种被爱的错觉。

舍不得。

明知道姜彻的保护和爱无关,却下意识地想,说不定再等等,他就会爱上自己。

程锐深深厌恶着懦弱而又卑微的自己。

他躲在姜彻身后,闭紧了嘴巴。

然而更为不堪的是他看着姜彻沉睡的脸,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一丝愉悦:姜彻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他堪称承诺的答复,这样就绝对不能赖账了。

程锐啄他的嘴唇,喃喃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