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帽子和长袍各处都被烧毁冒烟,富有光泽的茶色卷发也有一部分碳化发黑了。
我们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就在五米之外的地方,carda慢慢抬起左手拍了拍烧焦的头发。嘶哑而真切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嗯你这家伙的术式,就这种程度吗。这样的话,就算再打几次」
咔咔
巨大的声音再次令世界为之摇晃。
从adistrator的细剑中放出了比上一次规模更大的雷击,无情地打中了carda的身体。
方形的帽子被打飞,化为无数灰烬消失了。纤细的身体因疼痛而僵硬,摇晃起来,在倒下的瞬间前一只膝盖跪在了地上。
「当然,我有手下留情哦,小家伙。」
adistrator就像在拼命抑制内心的狂喜一般,即便话音低微,却依然让充满烧焦味道的空气颤动起来。
「一下子就干掉不是太没意思了吗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在两百年里一直等待着这个瞬间呢」
喀喀
第三次雷击。
如同鞭子一般画出弧线的闪电从上空正中carda,以惊人的势头将她的身体打在地上。被反弹到高处的小小的身体,随着轻微的声音再次坠落,无力地横倒下去。
丝绒长袍已经有一大半变为炭灰,里面的白衬衫和黑裤裙也已经留下了悲惨的烧焦痕迹。如雪般白皙的手部与腿部和肌肤,也都印上了黑蛇一样的烫伤痕迹。
carda的手臂颤抖着伸出,想要撑着地面稍微抬起身体。
然而如同要嘲弄这竭尽全力作出的动作一般,新出现的闪电以横斩的态势袭来。幼小的身体被一下子打飞,在地面上滚动了几米。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远方的高处,adistrator已然忍俊不禁。
「呵呵,啊哈,啊哈哈哈。」
已经无法确定是白眼还是虹彩的银色眼睛,迸发出比闪烁的棱晶光辉更强烈的凶光。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她的高声尖笑,从笔直地挥起的镜之细剑的剑尖处
连续发射的雷击,不断袭向已经无法动弹的carda。小小的身体如同球一般弹起,衣服、肌肤、一切存在都被烧焦了。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同被恶魔的喜悦支配了身体一般,散乱着银发哄笑着的adistrator的声音,已经传不到我的耳边了。
让泪水不断溢出,视野模糊歪曲起来的,绝不是无限的雷电的白光灼伤视网膜所致。而是不断涌上心头的情感。
对carda的生命正在不断流失的伤心,对沉浸在这残暴处刑中而感到愉悦的adistrator的激愤,然而更多的是对自己只能袖手旁观无能为力的愤怒。
我无法挥起剑,也没法向前踏出一步。即使是最糟的结果白费了carda的自我牺牲,即使右手的剑在不断地向我倾诉着必须砍向adistrator,我的身体也会跟石化一样无法动弹吧。
这其中的理由我很明白。
如果说以通常不可能存在的超长距离vora strike斩落元老丘德尔金的是我的想象力的话,如今让我如同木偶一般动弹不得的也正是这股力量。
就在几分钟前朝剑之巨像发动攻击的我,一刀都没砍中反而受了致命伤。那从腹部一直到脊柱都被切断的剑的感触,给我留下了过于强烈的败北烙印。一直缠绕在我手脚之上的,极为深刻的恐怖,已经无法再让自己唤醒黑之剑士桐人的那番想象。
「咕呜咕」
我清楚地听到了从喉咙里发出的可怜呜咽声。
认识并接受了自身的败北,依旧勇敢面对仇敌的carda就要死在眼前,然而我却甘愿袖手旁观以此自救这样的自己真是可憎到了极点。
等我注意到的时候,站在左边的优吉欧和右边的爱丽丝,也因各自的感情而流下了泪水。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心中是如何的汹涌,但至少三人都已经毫无疑问地感觉到了极为强烈的挫折感。
没错就算从这里离开,这些伤痛也仍然会刻在心里,足以让我们无法说自己最后还能做到什么。
在动弹不得的我们的视线前方,adistrator将刀身夹带着恐怕是最后也是最大规模的闪电的细剑高高挥起。
「那么我们两个持续了两百年的捉迷藏,差不多该结束了呢。再见了,莉洁莉丝我的女儿,以及另一个我。」
最高祭司以因狂喜而扭曲的嘴唇说出这带着某种感伤的台词后,便将锐利的细剑挥下。
化为数千道光束在空中疾驰的最后一击,再次合为一道,将倒在那里的carda的身体击中、包围、灼烧、焦化,然后破坏了。
右脚脚尖已经变为焦炭,贤者慢慢飞到空中,最后落到了我的脚边。体重已经轻到我感觉不到的程度。随着干枯的声音响起,无数黑色的碎片从身体各处落到了地上。
「呵呵呵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转着右手的剑,如同跳舞般扭动起身子的adistrator再次哄笑了起来。
「看到了看到了哦,你的天命正一点一点耗尽啊啊何等喜悦何等呵呵呵呵呵呵呵那么,让我看看最后的一幕吧。特别的,我给你们道别的时间」
宛如唯唯诺诺地服从了这句话一般,已然如同坏掉的人偶一般的我顿时跪了下去,向carda伸出了手。
少女右侧的脸已被烧焦,唯一没有炭化的左侧眼皮紧紧地合上了。然而,从我的指尖碰到的脸颊,却还能传来即将消失前的生命的一点点,一点点微弱的温暖。
我几乎是无意识地用双手将carda的身体抱在胸前。不住涌出的泪水,一滴滴落到惨痛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