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道:
“有人就算跛着脚也要爬到巅峰去”卓东来的口气里似乎有些与以往不同的东西,但豹却没有细想,听到卓东来的话,他沉吟一会儿,道:
“如果有这种人,那一定是极其了不起的人。”
“你说得对。”卓东来的口气忽然变得很愉悦。
豹似乎明白了什么,直起身看着不远处那只雪白的狗,问道:
“卓爷要救下它”
“救”卓东来反问,嗤笑一声,道:“不,不用。”
确实不用,起码现在还不到时候。卓东来办事向来如果只能花三分力气,他绝不会多浪费半分,那只白犬尽管“逃”了一夜,但看上去并未露出任何疲态,更甚的是,卓东来还有趣的发现,它眼里连一丝惊惶和恐惧也没有,就是平常动物眼里会有的懵懂和干净也不存一丝,现在似乎只有满满的不耐。
向来对卓东来的话奉若圣旨,听他这么说,豹自然没有异议,两人就这么立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场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闹剧。
确实是场闹剧,身后的人大张旗鼓,抄家伙扛锄头追的呵嗤呵嗤的直喘,而本该显露狼狈正被追的“小家伙”却是除满眼冷静和隐隐的不耐烦外没有一丝变化,一点没有自己正在被追捕的自觉。
卓东来眼里闪过幽光,唇角一直未散去的笑意更深。
但它毕竟不是人,怎么也想不到“人”是种怎样“卑劣”狡猾的物种。或许是不屑或许是其它,当它软在地上再没丝毫力气站起来的时候,它灿金色的眼眸里才闪过除了不屑和不耐以外的其他情绪,不是恐惧和惊慌,却是愤怒。
“跑啊,你跑啊,小畜生,我看你”他呵嗤着喘着气,狞笑着举起手中的榔锤,将要砸下。
那白犬冷冷的看着即将落下的铁块,眼底上过一丝戾气,拼尽全身的力气努力将身子往一旁一侧,却只堪堪避过头部要害,眼看着那还泛着锈迹的铁块就要砸中后腿,只听“锵”一声脆响,那笨重的榔头便飞到一边重重砸在地上。
、题目于我如浮云
面对突发的情况,那举着榔头的人还兀自愣在那,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好一会才看看空空如也的手,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哗一下转过脸,对卓东来那方向怒目而视,还没看清人破口便骂去:
“哪来的多管闲事的,老子教训一条狗都要插一脚,你和这畜生是亲戚啊”
但等定睛一看,接下去满腔污言秽语竟半个字也吐不出了。
来人不超过五个,可却全是江湖人,其中四个一看就杀气腾腾,待他将话说完,他们的手都已经按在刀把上了。那个唯一没有面露杀气的紫衣男人,正是刚刚甩了一块石头制止他的人,通身雍容华贵的气势,明显就是这一帮人的头。他的手现在还在颤抖,那个男人正带着浅笑看着他,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全身竟都开始发麻。
“你你你你们”他无法控制的哆嗦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没出息,话都讲不清楚,但事实就是这样,他唧唧呜呜半天没把话讲明白,卓东来却好像明白了,不在意一笑道:
“这位兄台好大的气魄。只是这小家伙太和我眼缘,忍住不出手,还望这位兄台不要怪罪。”
卓东来说的客气,那人却升不起一点造次的心思。
“这位爷,”那人说话的时候咽了咽口水,语气不自觉带出一丝讨好,他道:
“这畜生悍的厉害,我家小姐一开始见他生得漂亮,以为是个乖巧的,没想到昨儿差点没咬死家中一个仆役”后面的话在卓东来似笑非笑的眼神下讪讪住了口。
“野兽不是人,如果不是遭遇威胁又怎么会主动攻击人来”卓东来不在意一笑,在这一点看来,人岂不是连动物也不如,人杀人的目的多了去了,但杀人的人却又不是每个人都有胆子像追杀一只畜生一样义正词严的追杀他。
他缓步靠近那条动弹不得的白犬,在它面前站住。扬起一抹优雅动人的浅笑,那笑容竟不像是对着一只动物展露的,反倒像对着一个和他一样的人,有灵性的生物怎担不起这样的对待
杀生丸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出现在这地方的,还有自己如今怎么会是这样的形态。妖力全失,身上的毒性降到最低,碰上稍微健壮点的人类都够呛,自生下来,他何曾有过这样弱小的时候,就算当时被铁碎牙正面击中也比现在这种情况好得多。
他警惕的瞪着眼前的紫衣男人,这人和他这几天碰到的人都不一样,甚至和他碰过的所有人类都不一样。看他伸手,杀生丸眯起眼,这家伙好大的胆子身上药性已经褪得差不多,他绷紧肌肉
竟然动不了他瞪着这个男人的眼神更凶戾了,强大,这人比他遇见的所有人类都要强大。这个词第一次被他用来形容人类,尽管与他如今的情况有关,但杀生丸从来不是软弱的家伙。可是,再强大,终究也只是人类。杀生丸冷下眼,沉默的任那个男人温暖干燥的手在自己头上抚摸。弱肉强食,现在他弱小于他,没什么话可说,但来日方长,等他妖力恢复
“跟我走,如何”卓东来揉着杀生丸头上柔软的白毛,浅笑着问道。
这男人在说什么还有他摸够了吗杀生丸眼中戾气一闪,张口就想咬去。
“卓爷”豹紧张地上前一步,卓东来挥手制止。
“这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卓东来笑的危险,刚刚他躲得及时,若是反应再迟钝一些,这只手上就要多一个血窟窿了。但他竟没多少怒气,野马套缰驯化尚需要时间,何况这样灵性的野兽,所以他笑了,笑的三分危险三分愉悦,还有三分不辨意味。随即他轻瞟了豹一眼,淡淡道:
“我的狗,只有我能教训。”
“卓爷说的是,属下僭越了。”豹额头滚下一滴冷汗。
眨眼这狗就成卓东来的了,在场却没人敢反驳一句,似乎他说的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卓东来把眼神挪回这只看着就一副傲慢模样的白犬身上,一点没理会他满眼的不满,俯身将它整个环抱起来。这次他倒没有再张口咬人了,聪明的动物,无用功绝不会重复二次,但心里有没有默默又记上一笔,这就不是在场任何人可以知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