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原因比较复杂,至少我在别人命运中看到了自己的悲哀。”奥斯顿脸上的谦逊渐渐隐去:“我不知道这什么时候成了一件怪事,事实上我很疑惑,因为我没看到其他任何人为此落泪。”
“教会没规定教士要为任何事流泪。”黑袍教士说:“每天都有不幸的事发生。”
“神威庭不准骂人,前辈你还不是骂得很带劲”奥斯顿不温不火:“几万人,庞大的群体”
“淡定和冷静,这是我的风格。”黑袍教士轻描淡写。
“同情和羞耻,这是基本人性。”奥斯顿争锋相对。
“没错,那就是人性。”庭首似乎很满意奥斯顿的表现,他点头微笑:“我们正是看到这一幕,才把你列入考察的名单。本来的打算呢,在想在你被判重刑之后再把你弄出来,谁知道审判到最后是那个结果差点耽误了时间。”
“我不信,”奥斯顿摇头,这次他十分坚决:“前辈们就此看出我适合担当这个职务”
“为什么不能看出来我对自己的眼光还是很有自信的。”庭首问:“如果哈维镇的事重演,你还会为它的遭遇流泪、打架、甚至被裁决也不怕吗”
“我不知道。”奥斯顿回望着庭首,毫无惧色:“但我想知道,你会吗”
“我”庭首说:“不会。”
“是不会流泪”奥斯顿用不同的语气标注疑问:“还是不会流泪”
“我的记忆里,我不曾为任何人与事流泪。”
“明白了。”奥斯顿的目光移动,放在另两人身上:“我猜,你们也不会。”
“现在连前辈都不叫了”黑袍教士冷哼一声转开脸去。
女教士却哼着赞美诗,一手举着面小镜子,另一手拿小夹子捏眉毛玩。
“明白了。”奥斯顿的目光回答庭首脸上,很平静地说:“我接受信使的委派。”
“先等等,”庭首说:“我必须要知道,你因为什么而改变了主意。”
“很简单。”奥斯顿的语气平静,但答案很奇特:“因为你们不会流泪。”
“这两者有关联吗”庭首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开玩笑的熟人。
“当然有关联。”奥斯顿的神色却不像开玩笑:“既然不会,那就应该学。”
“我来教你们。”奥斯顿目光转动,看着另外两人:“包会”
第三节:悄无声息上
庭首,黑袍教士,还有女教士,这三人都是强者。他们的力量如果加起来,那将很庞大,完全可以改变某个地区的格局。
在力量方面,奥斯顿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完全没有比较的必要。然而他刚刚那几句话,却让三个强者愣住了。现场气氛先是凝固了片刻,渐渐的偏向了滑稽。
“哈哈哈哈哈”黑袍教士捂着肚子,笑得喘不上气:“我们的信使真是与众不同”
“天真烂漫不顶用,但可以用来打发时间。”女教士无奈似地叹了口气,收拾着修眉的小玩意。
“祝你成功。”庭首的态度尚算正常,虽然他也憋着满肚子笑意:“我的见习信使。”
庭首这句话算是结语,担任信使这件事情就此敲定。
这句话,决定了奥斯顿未来的道路甚至活法。所以在可预见的将来,他将以普通教士的身份走进那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去跟强者们打交道。
这条路真是充满了未知,极有可能为带来莫大好处,但说不定是厄运。也许奥斯顿某天正在写某位强者的名讳时,就给人家顺手“喀嚓”掉。
其实不止是他不知道答案,此时此刻,在场所有人都猜不到结局。因为这事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世界,奥斯顿也会因此成为改变世界的人。
改变世界是个大工程,奥斯顿一个人肯定没戏,但他能跻身其中。
“这是我的命运”奥斯顿在心里问自己,却感觉很迷惘:“还是真神的意志”
或者,就在真神的沉默注视中,奥斯顿被拖上了一辆已经启动的战车,虽然战车此时还算不上坚固威猛,但它好歹是辆战车,肯定比路上的腐朽栅栏要坚硬一些。
多年以后,老眼昏花的庭首时常会想起今天这幕。那是的他,心中总是会百感交集,始终不知道自己所做的选择是好是坏,所以在无数次内心煎熬后,他只能发出惆怅叹息。
但是现在,庭首坚信自己的判断奥斯顿教士目光坚定,神色平静,心中略有忐忑,正是担任信使的不二人选
在奥斯顿的判断里,三位强者的笑意既奸诈又油滑,似乎还隐含某种期望
大家心中都有所思,注意力全在身边方寸间游移。所以直至此时,都还没人发现毕维尼的灵魂之火有异、已经被狸猫换太子了。
又或许没人愿意面对灵魂之火分叉的难题,青铜手册都没给出解释的现象,到底要怎么去分析、解释、进而凝练成使人信服的文字
这无疑是个大麻烦啊
如果他们知道战斗现场发生的事情,肯定会明白灵魂之火分叉的寓意,那代表毕维尼的源阵列被打碎、外加思维混乱到极点的现象;稍后火苗恢复原状,代表毕维尼的悲惨情况有所好转这个转变对应的时间,正是毕维尼即将从银涛城下逃走的瞬间。
事情的变化真是神秘莫测。
在源阵列破裂、内空间崩溃、经年累积的力量泄露殆尽时,毕维尼却醒了,他这回可不止是意识苏醒,还从混乱思维中成功摆脱出来。
恢复了清明的使徒,脑袋还是挺好用的,他不但分析出汤森的天赋,还立算出了胜负几率,知道自己没本钱打下去了。所以毕维尼毫不犹豫的启动了保命装备当机立断、正常思维好犀利
必须要承认,有心做坏事的烂人肯定很珍惜小命,安全工作会做得相当细致菲斯特以为他那是轮值主教才够格使用的道具,但实际上这件道具极罕见,就是轮值主教手里也没有。
所以毕维尼逃得挺顺利,风驰电掣一般。
不久之后,他已抵达距离银涛城几百里之远的地点。这是个半封闭的山坳,最显眼的标志物就是山坳中那座残破的哨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