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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不能死”从秦孤月的嘴里传出来的梦魇中的呓语,竟是这般地令人毛骨悚然。绯羽琉听得他这句话,长叹了一口气,慢慢地伸出手,徐徐地抱住了秦孤月颤抖的身体。

她将脸庞靠在他的胸膛上,就好像是倚靠在磐石上一般。

比花解语,比玉生香,夜韵悠长,芬芳阑珊。

当第二天秦孤月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他从床上坐起来时,脑海中却是浑浑噩噩一片,一会是昨晚上那熟悉又可怕的梦魇,一会又会浮现出自己与一个素衣女子旖旎亲热的画面,他也确实感觉到昨晚上身边好像有一个人,早晨醒来也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只睡了半边床铺,毯子却是盖得严实虚实之间,竟是连他也难辨真伪。

自从秦孤月开始用冥想代替睡眠,这个梦魇也就不时出现了,最多冥想时如鬼影一般掠过,像昨晚那般已经将梦境感受得如同真实一般的事却是从未发生过,随着他jg神力的增强,这梦魇竟是如附骨之疽一般逐渐随着他的实力水涨船高。秦孤月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以前看过书中的一句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梦魇莫不就是自己的心魔

他想到这里,思绪却一下被打断,因为知道他起来之后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就是新任的云水山庄总管刘旺财。他虽然还是之前在云京城里的那一身行头,走路说话却是有气势,也有底气多了。

“少爷,秦邦已经被送走了。”刘旺财回报道。

“嗯,务必让人保护他安全离开云水山庄。他这么多年管家做下来,家资颇丰,可别被盗匪给劫走了。”秦孤月见刘旺财来了,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旁边衣架上的一件黑se的练功服,又坐在了梳妆台之前整理起因为宿醉而杂乱的头发起来。

“少爷,您的意思我明白。这秦邦自然不能在云水山庄里出差错,不过我们秦家对他如此信任,将祖宅基业交给他管理,他却吃里扒外,损公肥私,这些钱还是要如数归还的”刘旺财有些隐秘地笑了一下,被秦孤月在镜子里看到了,他心念一动,知道刘旺财许是给秦邦安排了一劫。这老管家虽然被免职,但里里外外还都是他的人,斩草不除根,难免chun风吹又生,自己在众人面前拉不下面子将秦邦也跟杜强一样弄死,终究是一个祸患,倒不如刘旺财的办法来得好,树倒猢狲散,以后也就没有人敢不听自己的调度了,也不需要一一移除秦邦安插在祖宅里的耳目了。

想到这里,秦孤月理了理乌黑的长发,插上一根发簪,看似无心地对着镜子后面的刘旺财说道:“秦邦这么多年也有苦劳,不要太为难他”

“少爷,我明白。”

他对刘旺财的回答微微点头表示满意,却听得刘旺财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对了,少爷,我差点忘记了,有一个人,您见不见”

秦孤月缓缓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如今他在秋季演武上一鸣惊人,秦家祖宅云水山庄里上上下下谁还把他当成白痴来看谁还敢把他当白痴来看如此一来,他出门在外,一言一行反都要循规蹈矩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放浪形骸了。

待到他整理好了,才徐徐开口问道:“是谁”

刘旺财微微一弯腰回答道:“是东南镇抚使刑道荣大人”

原本秦孤月以为自己潜心的修炼根本不会被人打扰,谁会愿意来找一个被流放回老家,管理田产的秦家大少爷呢可是偏偏事与愿违,竟然真的有人找上门来了。

第二十三章:有事上门

秦孤月听得刘旺财说起“东南镇抚使刑道荣”这个名号,眉头也是微微一皱。

他在云京城时,也听过这东南镇抚使刑道荣的名声。

东南最大的势力,毫无疑问就是大楚国了,圣天王朝的东南镇抚使必然是要跟大楚打交道的。这大楚国是圣天王朝藩国,原是太祖御弟受封之地,为圣天王朝镇守东南,以守海线,防备敌寇。但如今已过近千年,原本太祖安排着监视大楚动向的八幡军已被渗透得太厉害,几乎变成了大楚的军队了。

这样情况,前几任老皇还能容忍,武烈陛下却觉得不能坐视不管,又设了东南镇抚使一职,能够出任这个职位的,都是武烈陛下的心腹,名义上统辖八幡军等西南诸多军队,但却至多只能起一个监督的作用,只要八幡军不公然造反,他这个东南镇抚使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秦孤月是不太想与这些官场上的人打交道的,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对方都找到云水山庄来了,必定是有求于秦家他作为秦家的长子,若是避而不见,引起这位刑道荣大人与秦家的间隙,就不好了。

秦孤月想到这里,便对刘旺财说道:“好的,先请刑道荣大人到前厅奉茶,我换一身衣服马上就去。”

刘旺财一开始还有些担心秦孤月少爷的xg格孤僻古怪,会贸然拒绝,不曾想到他竟一口答应,急忙应道:“是,在下明白了。”

片刻之后,秦孤月已换上一身干净的,用沉香熏好的绛紫锦衣,缓步走进了前厅里。

原本他以为那东南镇抚使刑道荣必定是一个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粗犷武士,谁知那坐在红木交椅上悠然捧着青瓷茶碗吃茶的,竟然是一个线条柔和,白衣如雪,文士打扮,三十岁上下的中年人。虽已是中秋了,但东南气候湿热,那两张交椅中间的茶几上,还放着一柄白绢折扇,扇坠子是一块榛子大小的ru白se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

若不是他事先知道今天要见的是东南镇抚使刑道荣,秦孤月简直以为面前的人是一个风流名士了。

他稍稍迟疑了一下,急忙双手抱拳,微微作揖道:“百闻不如一见,邢大人之名如雷贯耳,孤月仰慕已久,今ri得见,当真大慰平生。”

这秦家长子是“白痴”的事情,只要是在官场上的人,哪一个不在私底下流传可是如今这秦孤月一见面,对他开口说话,条理清晰,有礼有节,哪里有半点“白痴”的模样

这一个照面,刑道荣反而先懵了,他仔细看了看秦孤月,不禁开口问道:“阁下阁下就是兵戈侯的长子”

秦孤月看到刑道荣错愕的表情,便知道他肯定又把自己跟“白痴”联系起来了,便也不争辩,淡淡一笑说道:“正是。以往少不更事,做了一些荒诞事情,让您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