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了。
小老板给疯子满满地倒上一杯酒,看了看他,又是摇了摇头。
小老板是一个落魄的贵族,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小店里可以用锡质酒杯招呼客人的根本原因。
自身不善经营,祖上又没有留下什么祖产,可以说除了一个最低等的贵族头衔,小老板什么都没有继承到,这让他在路易斯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国度中,生活的很是艰难。
但是,这并不影响小老板独特的眼光。
这个被叫做疯子的家伙,虽然现在狼狈得厉害,但是从他快要看不出颜色的衣着打扮和这套衣服的磨损程度上,可以看出来,这个家伙以前绝对是一个混得还不错的贵族,起码在一个月之前还是这样。
灰头土脸,又断去一臂,整天借酒浇愁,胡言乱语。
小老板想象不出来,这个疯子到底经历了什么,能够让一个月之前还意气风发的贵族,落魄到现在的这个样子。
不过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相同的经历和出身,让小老板对这个疯子很是照顾,虽然仅仅是力所能及聊胜于无,但是小老板做的很是心安理得问心无愧。
看着满满的一杯酒,疯子抬起头,用他那醉眼乜斜的眼睛,透过前额乱糟糟的头发,仔细看了看小老板,仅仅是一瞬,眼底中的感激,就被麻木和漠然所覆盖。
“啊”
怪叫一声,吓了小老板和小店中寥寥无几的酒客一大跳。
“你们知道不知道,荆棘花已经来了,路易斯大祸临头”
一声嘶吼,神色俱厉
“他么疯子”
小老板的小心肝被吓得扑通扑通直跳,任凭他再好的脾气,再感觉和疯子同病相怜,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相对于小老板的表达不满的方式,其他酒客表达不满的方式要直接得多,也激烈得多。
“尼玛吓了我一跳”
“说你疯子,你他妈真疯啊”
“在他么这儿穷嚷嚷什么,有能耐讲究去皇宫嚷嚷,要不就去达尔斯公爵府嚷嚷去还大祸临头大祸临头,你一个疯子能管什么”
疯子不知道是受了言语的刺激,还是突然间想起来什么,竟然怪叫一声,冲出了小酒馆,连桌上的美酒一点都没动
小店内,小老板和其他酒客面面相觑。
“呓真疯了”
“尼玛没给钱”
小老板赶紧追了出来,一出门就愣在了那里,把嘴里的“给钱”两个字生生地憋住了。
门外大陆上,一队骑士护卫着一辆马车蜿蜒而来,人如猛虎马如蛟龙,当先旗帜上用最上等的金线纹绣着一个纹章团金鸢尾
而被小酒店中所有人称呼为疯子的家伙,正跪在大路中间,面向着达尔西的车队。
额头杵地,单臂回拢,死死抓着自己另一边空空荡荡的衣袖,虽然他在极力压抑,但是小老板还是分明能够看到,疯子的身体因为痛哭流涕而在微微的颤抖。
分割
达尔西公爵府,书房。
被称作疯子的那个家伙,已经洗过澡换过衣服,平静了自己的情绪,稳稳当当地坐在书房之中,没有因为对面老人的身份和权势,而显示出一点点的拘谨。
如果小酒店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在第一瞬间,将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因为疯子的对面,正是在路易斯帝国权势滔天的达尔西家族族长
巴巴伦萨公爵,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一时间感慨颇多。
带领着一万三千人马入侵查尔斯帝国,到了最后,只有他一个人跑了回来,虽然断去一条手臂,但是总归是逃得了性命,比自己家伙的那两个第三代的子弟,要幸运了太多。
这个年轻人,正是被路易斯贵族圈子称为傻子的哈维
一万三千人的全员死亡,这样的失败,必须有人承担责任,谁来答案不言而喻,只身逃回来的哈维呗
询问,逼供,惩罚,一系列的程序折腾完之后,险些把傻子哈维折腾死,虽然明知道这里面没有哈维多大的责任,但是路易斯帝国的官方,还是没有轻饶了他。
巴巴伦萨也知道这一切,而且,他也在大路之上看到了哈维的落魄样,巴巴伦萨准备饶过他,所以,他们的车队带上了哈维,给他洗澡换衣服。
巴巴伦萨知道,自己的达尔西家族的一言一行,在暗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密切地注视着,今天自己把这个哈维带回达尔西公爵府变成座上宾,那么,明天开始,就不会有人再去难为他。
巴巴伦萨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以为哈维跪在大道正中央,所求的也只不过是达尔西家族这种程度的庇护,但是巴巴伦萨错了。
哈维不是这样的想的,或者说,不全是这样想的。
在哈维沐浴更衣之后,巴巴伦萨就知道了,哈维绝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这个年轻人适逢大难又被欲加之罪之后,表现得太平静了,平静地想没有波澜的海面,但是巴巴伦萨知道,大海平静之下,必然是波涛汹涌
“感谢您,尊敬的达尔西大公,哈维会用生命来汇报您的”
“生命你的生命对我有什么用处”
“以前没有,以后可能也没有,但是,现在,有用。”
“有什么用”
“我可以找到荆棘花骑士团”
哈维语不惊人死不休。
“哦,那好,告诉我,现在荆棘花骑士团在哪”
巴巴伦萨没有被哈维的惊人之语吓到,问话直指问题的核心。
“现在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