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青更疑惑了,可见卫宏不愿多说,便没有继续问。
卫宏得知了这两块布料的来历后,穿好衣服,将周大力叫来,吩咐周大力在京城暗地里搜查,看看谁家的仆人的衣服用的是这种布料,准备顺藤摸瓜抓出刺杀自己的人。随后卫宏便像个没事人一样,吃饭睡觉。
第二日晌午,周大力回报:“卫先生,已经查出来了。京城之中用这种亚麻布给仆人做衣裳的有十几户,其中有六户是当地的商人,三户是地主,还有五户是官员。”
卫宏直接省略了商人和地主,让周大力说说那五户官员。随后在周大力的汇报之下,卫宏将注意力重点集中在一个名叫张曙的官员上。这个张曙现在的官位是门下省左散骑常侍,官居正三品下,算得上是高官,只要查一下他以前有没有在工部当差便可。
为了尽快弄清楚,卫宏当即前往吏部,翻阅典籍。最终发现,这个张曙以前的确在工部当过差,而且还和当初吴郡拨款修建堤坝庙祠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得到这些讯息后,卫宏已经基本确定颜如玉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并且刺杀自己的人就是这个张曙
知道了幕后黑手后,卫宏并没有急于发难,而是依旧装作若无其事,每天照常上银行,只不过这次卫宏涨了记性,身边都会带着几个护卫。
不出卫宏所料。没过两日,老李同志就差人把卫宏叫进了宫里,要聊得话题无外乎是卫宏遇刺一事。那日卫宏被巡夜的兵丁发现以后,卫宏就知道他们肯定会把这个消息往上传,最终一定会传到老李同志的耳朵里。因此卫宏没有主动找老李同志,而是按兵不动,让老李同志主动找自己。
如今如愿以偿,卫宏便按计划行事,一五一十的将那夜发生的事说了出来。老李同志得知以后大为震怒。拍案而起,怒道:“卫宏,你可知道是何人所为倘若将贼人抓捕归案,朕定不轻饶”
老李同志现在把卫宏当成了宝。无论是柳州平鼠患、马鬃山大败回纥,还是建设银行,卫宏的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若是卫宏有什么闪失。必是大唐的一大损失老李同志万万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见老李同志如此关心自己,卫宏心里竟一阵感动,不过感动之余。卫宏又在心里骂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难道忘了以前老李这老东西是怎么坑自己的钱了吗
卫宏毕恭毕敬的行礼言道:“臣多多少少掌握了一些证据。”说到这,卫宏从怀里将那两块布拿了出来,递给老李同志:“这两块布是当夜刺客遗留下来的,那块黑布的材质是素色丝绸,后期染成黑色,是刺客夜行衣的首选布料。那块浅蓝色的布料,则是亚麻布,而且还是仆人装。臣特意暗中调查了一番,经过种种排查佐证,断定这些布料是出自门下省左散骑常侍张曙的府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张曙便是要取臣性命之人。”
老李同志并没有像卫宏想象中的那样马上抓人,而是端详了一会儿布料,随后眉头微周,问道:“卫宏,你可知那张曙为何要害你性命”
实话不能说,若是卫宏说自己是为了替别人伸冤,遭到张曙先下手为强,那卫宏自己也会因此惹来麻烦。毕竟卫宏现在没有实权,仅仅是一个县伯,调查官员等事务,根本轮不到卫宏插手。因此卫宏编了个谎话:“圣上,依臣之见,这张曙定是因为臣马鬃山一行,大放异彩,他怀恨在心,担心臣将来对他的仕途不利,因此才暗中下此毒手。”
政治仇杀并非什么罕见之事,老李同志这辈子也见过不少,因此并不怀疑卫宏话的真实性。随后又问了一些关于这事的细节,在确定此事的确是张曙所为后,直接下旨缉捕张曙,将张曙关押进刑部,进行审问。
卫宏离开皇宫后,便在家中等候。料想这张曙为官多年,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断然是受不了刑部的刑法,很快就会招供。可出乎卫宏意外的是,张曙被抓进刑部之后便没了消息,一连三日也没提此案有什么进展。为了安全起见,卫宏便差人问了一下刑部,这才得知,张曙拒不承认,宁死不屈。
本来信心十足的卫宏,被张曙的态度给搞得心里七上八下,经过一天的思考之后,卫宏决定亲自去拜访一下张曙。争得老李同志的同意,在刑部狱卒的带领下,卫宏见到了这个张曙。年龄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尖下巴磕,眼睛虽小却十分聚光,体型消瘦。老远一看,不像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反而更像是个慈祥的小老头子。
而就是这样一个慈祥的小老头子,已经被刑部折磨的遍体鳞伤,神情颓萎,如风烛老人般,奄奄一息。张曙浑身是血的被绑在柱子上,脚边还放着一堆用过的刑具,瞧那可怜的模样,看的卫宏只揪心。但揪心归揪心,毕竟这个人曾经派刺客刺杀自己,用卫宏的话说无害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凶险之极的心
第二百二十七章事有蹊跷
“张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呢,事已至此,为何还抵死不认依我看,你还是招了吧,这样对大家都好。”卫宏站在奄奄一息的张曙面前,语气沉稳的说道。
张曙吃力的睁开眼皮,瞥了卫宏一眼。卫宏无论是在市面上还是在朝堂上都很出名,张曙也见过卫宏的真尊,因此知道卫宏这个人。看清楚来者是卫宏以后,张曙吐了口气,十分虚弱道:“卫先生,老夫不知道你究竟是受人蛊惑,还是有意陷害。老夫只知道,从未派人害过你的性命。既然是子虚乌有之事,老夫又何必承认”
闻言,卫宏眉头微皱:“张大人,如今已经证据确凿,你竟然还要强言狡辩。那两块布刺客身上遗落下来的布,皆是从你府上流出来的。若非证据确凿,我岂能武断行事”
张曙喘着出气,盯着卫宏的双眼,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道:“单凭两块布,便能断定是老夫所谓,这不是武断又是什么京城用这布料的人,多之又多,你为何不怀疑别人,反而偏偏怀疑老夫依老夫之见,你所谓的证据,根本就不是这两块布,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卫宏没想到这张曙如此精明,竟然直接就猜出卫宏的证据,最主要依靠的不是布料,而是张曙以前在工部任职过。后面的话不能明着说,卫宏先是将牢里的狱卒打发出去,待牢里只剩下卫宏和张曙后,卫宏轻声道:“张大人,卫某且问你一句,你以前可否在工部任职过当初吴郡修建堤坝庙祠的款项,是否都经过你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