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有些乱,好在没什么损毁。
良蒙问他:“受伤没”
“没,你呢”温成庚过去拉着他在床边坐下,“仔细看看。”
良蒙拍了拍衣服,上面都是粉尘,他把刀放下,没好气道:“咳咳干嘛要撒灰啊,弄得多脏,这下怎么睡”
温成庚无奈,看他没事,松口气,“东西都还在吗刚刚怎么回事”
“八成是劫镖的,”良蒙摊开手,“喏,盒子没了,灯一灭就被抢走了。”
温成庚神色严峻起来,“看来这东西很重要,对方查过我们,一直跟踪,刚刚还想灭口。”
“呵,了不得,”良蒙仰躺下去,兴味索然,“我特么就知道臭老头想整我们,别的镖师一年到头就打两次劫匪,我们一出手就碰上不明人士我要加钱,一定要加钱,不加钱这日子没法过了”
“好好好,加钱,”温成庚温声劝着,在他耳边道:“东西没丢吧”
良蒙眨眨眼。
但事实证明老天爷这次想玩场大的,到了交镖的日子,两个人等了整整一天都没见着半个人影,不死心一连等了三天,商队都要启程回羌凉了,还是没人来接镖,劫镖的也没来。
“这是有多复杂的内情啊,都抽不出个人手来搭理咱们一下吗”良蒙换了个姿势趟在床上,抱怨,“天地良心啊,只是打个酱油而已”
温成庚道:“明日我们就随商队回去吧,把镖交给老头子处理。”
良蒙刚要张嘴说什么,门外突然“咚”地一声闷响
“又来”良蒙沉痛道,“开门去让他滚”
温成庚忍不住笑,过去开门,一个人扑倒在门边,浑身是血。
“”
良蒙眼疾手快锁上门窗,温成庚大概查看了下,倒了杯水来喂。
“醒醒”
这人晕晕地醒过来,看打扮应该是娄沔人,一把抓住温成庚的衣服,虚弱道:“我是接镖的人”
“可有凭证”良蒙道。
那人从怀里摸出一块私印,正与镖契上主顾盖的印相同,良蒙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拉过那人的手腕,用私印沾了点血盖在纸上,满意道:“行啦,东西给你,另一半赏银呢”
“”
那人面如死灰,上气不接下气,“我们与那些人拼了几日只剩我务必把此物交给凤沔的章吉这印给你们务必”
温成庚摁住他的穴道,那人喘了口气,“我叫彭异正”
“彭异正”良蒙愣了愣,“你”
那人已然断气。
温成庚将他阖上眼,低声道:“现在怎么办”
“你觉得报官有用吗”良蒙颇觉头疼,“临终之托,麻烦啊,我们又不知道他们什么身份,听他的意思好像已经死了不少人,也没见陶城县衙有什么动静。”
温成庚道:“既然同归于尽了,我们暂时就没有危险,先看看这次的镖是什么。”
良蒙从里衣内襟扯下一块缝死的布,拆开来,里面有一封薄如蝉翼的绢丝密信,还有一个扳指。
拿到木盒子之后老头子就建议他们进入沔东之后贴身放置,是以那盒子里放的其实是假的信件。
信是用娄沔字写的,两人跟随商队在娄沔这么多天也认识了不少字,只能看出个大概。
“灭门惨案的真相”良蒙瞎猜,“上面写的似乎死了好多人。”
温成庚道:“有个大门派暗地里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有人冒死进去搜集了罪证,辗转逃到羌凉,托我们送镖,这封信讲了很多内容,但大部分都看不懂,应该是写给那个章吉的。”
“这不靠谱的,唉,给我们两个羌凉人也不怕出了岔子”良蒙把信收起来,惆怅,“还有一半赏银呢,我们难道去问那个章吉要”
温成庚摸摸他的发顶,“只能这样了。”
良蒙看看地上盖着白布的彭异正的尸体,无奈,“先出城安葬他吧。”
温成庚思索半晌,“怎么出城”
良蒙:“抬着出去”
两人相视无言。
万恶的宵禁。
江湖是什么呢
“糟心,无比的糟心。”
良蒙啃了口苹果,坐在马背上慢悠悠往前走,“回去之后老子就不干了。”
温成庚一手牵着他这匹马的缰绳,一手拽着自己那匹马的缰绳,领前他半个身子,专心看路。
“好好好,不干了。”
良蒙道:“我现在才明白,我说要当大侠时我爹看我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意思”
“这孩子,脑袋不灵光,没治。”
“你知道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终于完了,可艰难qaq,下章又是小清新天然呆,还有熊孩子
、文舟
“孙先生,您一定要收下我”
“文公子,实在是你不要为难我了好不好我这学塾里的先生没有秀才,总不好为了你破例”
“孙先生”文舟猛地抱住身旁的楠木大圆柱,瞪圆了眼睛,“英雄不问出处你怎么能以功名看才学,只要有一颗教诲之心,为人正直,当然可以”
“文公子”孙先生挺着浑圆的肚子,双手叉腰,不甘示弱,“您自己才从学塾里结业几年啊,好意思来教半大孩子么”
文舟眼珠转了转,看样子在想对策,嘴上还不依不饶地反驳,“我他娘的结业几年了还只考上个秀才,明明就是你们教的功夫不到家,为了孩子们,我毅然决定放弃功名,教书育人,免得被你们耽误”
路过的老师纷纷侧头看他们,下课的铃铛一敲响,好多孩子都趴在窗户上往外远远地望过来。
孙先生气结,胡子一翘一翘的,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教过这人读书,深知文舟就是块牛皮糖,打他他不抖反而还粘手,一日甩不掉日日拖着走。
孙先生深吸一口气,觉得还是有话好好说,“你可是生活困顿”
“不,”文舟痛心疾首,“是世道艰难。”
“”他总不能改了世道去呀,只好苦着脸道,“还是学业受阻,名落孙山”
“不,”文舟情真意切,“世人皆醉我独醒。”
“”孙先生抹把脸,“你这是要揭竿起义了”
“不,”文舟泪光点点,“公道自在人心。”
“滚。”
“叮叮叮”
上课的敲铃声响起来,孩子们好奇地张望一下都缩回去脑袋,莫武轩里平时除了学生上下学本就没几个人走动,这时候更显安静,以致于某人的嗷叫分外吸引注意。
“啊老师我错了哎哎别打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