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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撒个谎骗骗家里还不简单,反正都住在城里。王珣抱着怀里的半大食盒哭得好不伤心,看到他走近还转身背对他表示愤懑。

文舟把那只粉色还绣着红艳艳月季的小手绢掏出来,递过去,“别哭了,先擦擦。”

王珣嫌弃地一把挥开他的手,拎着食盒往外跑,文舟叫不住,赶紧让几个孩子都跟着走,省得再闹事。

文舟远远看着王珣一路跑到大门口,几家接孩子放学的人或者马车都还在,王珣上了一辆马车很快离开,其余几人知道犯了错,但以为老师没听到他们说话,故而觉得低眉顺眼就算过关。

文舟的确没想计较,不过欺负同学这件事涉及到为人的品行,实在不能轻易放过,但他现在又不好直接说他听到那些话了,那会让王珣更加觉得丢脸。

“回去吧,”文舟堪称温柔地笑了笑,“明天来了再算账。”

学生们抖了抖。

柏君在文舟房中等晚饭等得犯困,最后直接躺下睡着了。

“喂,这是我屋,”文舟放下食盒,没好气道。

柏君被他叫醒,还有些意识不清,“你怎的这么久”

文舟叹气,咬着筷子呆怔半晌,神神秘秘地凑近他,“嗳,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柏君吃着菜随便应道。他正饿呢。

“班里那个王珣喜欢你,今天还想给你送南瓜糕,人家亲手做的。”

柏君吃饭的动作顿都没顿,脸上也毫无异色,“是该买点南瓜糕吃了,也不知膳堂师傅是否做。”

文舟“嘶”了一声,又压着嗓子道:“但是被其他学生拦住了,说你喜欢的是我。”

柏君侧头看他一眼,似笑非笑,然后继续吃饭。

文舟挫败,“你怎的不觉吃惊呢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柏君淡淡道:“王珣是个女孩儿。”

文舟微微倒吸一口气,“啊”

莫武轩从来不收女学生,至少明面上是,女孩子要读书,只能请女先生回家教导。

在一个全是男孩子的地方上学,还有可能待很久,未免太大胆了。

不得不说之前也装得真像难道周围师生都没怀疑过吗

“她家里求了孙先生很久,”柏君摇摇头,“孙先生告知我,多照顾她些,别叫人欺负,但我没答应。你看她年岁小么其实已经十三了,去年入的学塾,将来我开小课的时候,她必定跟着升内学,我要说她和她家人都心思不纯,只顾紧盯着我,你信不信”

天,真相委实太过令人震惊了些。

文舟实在想不到,迟疑道:“不该吧,那孩子看起来”

“哦,也许王珣自己是个善良的,不过她家里”柏君讲到这里停住,伸手摸了摸文舟的脑袋,“不说了,跟我家里也有关系,这些事情连孙先生都清楚,大家留个面子也罢。”

“真是,这都怎么想的”

柏君无所谓道:“近水楼台先得月,知否”

敢情王珣上次看他生病是怕柏君不开心,才为了表示大度和关切来送他手绢的,但自己又觉得委屈,还有点害怕旁边的柏君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那么别扭。

文舟对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没觉得有什么吸引小姑娘的地方,调侃道:“看不出柏先生如此备受好评,竟是深闺梦里人,我看那王珣水灵灵的,配你倒是可惜了。”

柏君眉梢一扬,在他耳边低声道:“你究竟懂不懂什么叫近水楼台”

文舟:“啊”

没等他想明白,那人已经退回去,悠闲地喝汤。

什么意思

柏君对上他略微迷惑的目光,淡淡道:“你昨晚打呼噜将我吵醒了。”

文舟:“”

“我一直在想该如何惩处你。”

“”

文舟惊恐万分。

作者有话要说:

、文舟七

张济华拿着一本诗注,温文尔雅道:“文先生,此诗题为观景,却无一句写景,要如何赏析呢”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冷风从半开的窗户吹拂进来,窗台上的盆栽花卉被打湿,暗淡无光。

柏君背对着窗户,低头专心翻阅试卷。

阴沉的天色与密密的雨帘成为他的背景,桌上一灯如豆,昏黄的烛火为他的眉眼添上一分柔和。

“文先生”

文舟蓦地回过神来,“嗯你刚问什么”

张济华好脾气地摇头笑笑,温声道:“先生这几日心不在焉,有心事”

文舟往后斜靠住椅背,笑容里带点玩味,“济华啊,这诗呢,是有感而发,首句入画二字已能窥见景色之美,再多写就无趣了,诗人不过要你记住他这人,可不是拉你一同赏景。”

他继而又想起来什么,解释道:“孙先生讲过,这个诗人比较特别,他毕生所写观景诗大都以几个字带过,真正详写风景的只有一首,那是他亡妻所葬之地,现下你明白了吗有空好好看看这本诗注,对诗人的平生事迹有个大致了解,再来问我。”

少年张了张嘴,一时无言。

“啪。”

一沓试卷落在文舟案上。

柏君站起身,拿过桌旁的雨伞,瞥了张济华一眼,朝文舟道:“随我去监考。”

文舟只好卷起那沓纸跟上。

柏君撑伞,揽着他肩膀匆匆穿过雨幕,书院里一切事物的轮廓都模模糊糊,唯有近在咫尺的人如此清晰,文舟侧过脸看了看柏君,有一点不自在,又有一点慌神。

“便罚你让我亲一下罢。”

“啊你”

雨水打湿了鞋面和衣摆,沁人的凉意散在风里,发梢顺着风凌乱地贴在脸上。

“在想什么”

柏君忽然问。

文舟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恰好教室到了,遂沉默不语。

学生们本来在交头接耳,见到二人进门很快安静,柏君没有说话,考试的规矩谁都知道,他只是扫视全班一圈,便分发试卷,坐在讲师席上静候上课的铃声。

文舟还是第一次监考,他四下里转悠两圈,检查是否有人藏掩书本,史学不比其他,各国列传特别长,课文都是院里刻印的,字迹清晰注解详细,十分方便当小抄。

“叮叮叮”

满室“哗啦哗啦”的翻卷声,柏君的课堂上学生们一向很乖,考试更是如此。

文舟好奇地拿过案几上剩下的空白试卷,柏君一直盯着他,手上仍然拿着折扇,只不过不再扇风了。

试卷上的题目考得都是历史,但柏先生出题全按自己喜欢的来,比方说,考到本国史,他便问的是,开国后朝廷共颁布几次全境的税赋新政,每一次分别有哪些派系反对,哪些派系支持,最后成效如何等等。

文舟小声道:“嗳,一共税改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