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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4(1 / 2)

去在桌旁坐下,伸出手来,“止血包扎即可。”

老郎中从匣子里拿起一块墨黑的抹布样的东西沾上水轻轻擦拭他的手,石策紧张道:“喂老头,你怎的用块破抹布这么脏”

归衍道:“这是药棉,清洗伤口。”

“对的,是药棉,来的时候走远路,东西太多压成这样啦,”老郎中扯了扯那块布,“原来是这样的”

石策嘴角抽了抽,实在看不出它曾经端庄贤淑的模样,“您老抓紧吧。”

老郎中擦干净伤口,撒上药粉,然后摸出一把小刀来,可把马匪头子吓了一跳,嚷嚷道:“老头你作甚”

“哦哦,拿错了。”老郎中放回去,换成把小剪刀。

等到包扎好了,石策撂下银子拉着归衍落荒而逃,“不用找了,爷赏的”

城中大雪铺地,少见路人,房屋多半低矮,门窗狭小,正午的太阳温暖且明亮,檐上的积雪反射着莹莹的光,店铺大都关着门,有些商户此时才开始清扫门前雪。

路旁蜷着的厚毛野狗伸个懒腰爬起来,从石策身边晃晃悠悠地越过去了。

前方是个包子铺,老板在门边生炉火,笼屉层层搭起来,热气蒸腾。

石策跑过去买了一大兜,递给归衍,“尝尝这个,味儿不错。”

归衍顺从地接过来咬了下,“嗯,不腻。”

狼尾巴晃了晃,石策又拉着人到皮草店里去买了个毛茸茸的围脖。

“狐狸毛的,挺暖和,”他从自己脖子上解下一串细细的链子,掩在围脖里给归衍围好,“往后天冷了你都可以戴上。”

归衍感觉到有串链子,伸手摸了摸,没明白是什么,“这链子是”

“哦,围脖上带的,”石策自然地解释,“方便你解开。”

归衍点点头。

临照城里有个湖,叫“龙洗砚”,每年十月份就能结上厚厚的冰盖,等到年关更是冻得能过马车,石策偶尔在冬天里进城时总要来这转转,附近有家酒馆开张,那老板爱拉奚琴,曲调悠扬,意味深长,常常吸引不少人来听。

湖岸离冰面有一尺高,石策跳下去就是一个趔趄,“小心滑”

归衍莞尔,“你是在告诫自己么”

他稳步走过去,石策道:“不是你这么玩,要滑冰哎”

又是一个趔趄。

归衍扶住他,轻声问,“好玩罢”

石策挠挠耳朵,默默骂了句卧槽不给大爷面子,然后拉住身旁人的手,“哎哎,年轻人不要这么不禁摔。”

“年轻人也不是步步都摔,”归衍笑道,“你轻功怎的越发差了跟着我罢。”

他脚尖一错朝前掠去,身后石策被他拉着在冰面上左转右转僵硬地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他穿的马靴为了轻便,鞋底是木制的,滑起来

归衍猛地松开手,石策嗷嗷叫着冲着树去了

归衍绕到他身旁将他拉开,继续施展轻功掠向一边,把男人吓出一身冷汗来。

“衍衍咱不玩了”

归衍的脚步缓了缓停下,石策没停住,一头撞过来将他扑倒,自己垫在他下面摔在冰上。

“嘶”后脑勺稍微磕了下,挺疼。

“疼吗”

男人咬牙,“不疼。”

归衍知道他逞强,摸摸他的头顶,笑了笑准备站起来,却冷不防被搂住了。

石策将他摁进自己怀里,道:“你听。”

归衍挨近他的胸膛,听到隐约的心跳,沉稳而有力。

两人静默良久。

临照的天空是干净而又朦朦的,日光澄澈,白雪皑皑,远处的山巅与血红的旗帜,近处覆满积雪的屋檐,麻雀在树梢上吵嚷,厚毛野狗叼着肉包子窝进避风的墙角里饕餮,那酒馆老板的奚琴声吱吱呀呀地拉响,回荡在湖畔。

瓦片顶上袅袅的炊烟,向着极远方飘去,无所归依。

一呼一吸间吐出的白雾,弥散在空气里,仿佛融入这片天地。

石策叹道:“从了哥吧,以后月钱都给你。”

“”归衍忍不住勾起嘴角,“好罢。”

苍鹰站在高处望着他们,冰面上有两个影子,挨得很近很近。

作者有话要说:奚琴就是二胡qvq

、归衍八

龙洗砚湖畔的酒馆门前挑了个大大的布帘,上书一个“酒”字,还画了个坛子,里面不大,有那么两三张空桌,周围摆满了半人高的酒坛,老板搬着个矮凳坐在门槛边,脚旁放着泥炉煨着热水,甚是悠闲自得。

石策离了几步远就喊他,“嘿,曾老板,拉琴呐。”

那中年男人大幅度地点头,还在拉弦。

石策招呼道:“别拉了,先上壶热的青蒿来,你们家小子呢”

曾老板放下琴,去拎了壶热酒回来给他们放到桌上,问,“吃点什么早上干煸了盘羊肉要不要”

石策咂嘴,“你这一大早就吃羊肉不嫌腻味。”

曾老板笑笑,端了一大盘过来,“哟,忘了你平常都是吃斋的,今儿我就请你腻味腻味罢。”

“”

归衍小声道:“石头哥哥,怎就没见你说赢过谁呢。”

石策无奈,捏了捏他的脸,“快吃,哪那么多话。”

曾老板已经重新坐回去拉琴了,闻言嘲笑道:“呵,得了吧,老大啰里啰嗦,老二铁口毒舌,老三笨嘴难开,老四鬼话忒多,谁不知道你最聒噪,还说别人,简直笑死了。”

归衍听到后若有所思,石策则撂下筷子。

归衍给他拿起来,“吃罢,别说了。”

曾老板呵呵直乐。

那青蒿酒并非用蒿草酿造,而是一种麦草,属于温性的酒,酒水馨香甘冽,有股淡淡的青草味,并不醉人,用来暖暖身刚好。

石策又要上两碗米饭,两人就着酒肉吃饱喝足,到驿馆买了马,动身回山寨,结果走到半路天色就暗下来,看样子约莫要下雪。

狼蒿峰的山脚处可以看出新扫过雪,山道铺了防滑的干草皮,遥遥地能望见半山腰处最近的一点灯火,那是山寨外围的岗哨。

归衍微微地侧耳倾听,在他身后坐着的石策疑问:“怎么了”

归衍摆手示意无妨,石策遂道:“我走前边,缰绳递给我。”

他说完竟真的跳下去牵马,迎面的寒风凛冽,吹得有些睁不开眼,道路尽管不算狭窄,但人和马俱走得战战兢兢,好像怎么也走不完似的。

夜风在耳边呜呜作响,十分嘈杂,石策戴上了兜帽,于是归衍的声音变得非常小,但他还是听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