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在房间里,除了上朝出个门外,其余的时间他都是这样,一个人独处,行为举止很是怪异。太子本就不喜欢与人好事,这一次皇上处罚了和他接近的几个奴才,这对他的打击更大了。只见他的幽暗的房内只点着一个蜡烛,他好像并未注意到他,知道她慢慢的走到她的身旁,吹灭了蜡烛。
胤礽才惊异的喊道:“是谁”他缩在一旁,瞪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赫舍里懿芳。
“殿下,是我”他复又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赫舍里懿芳坐到他的身旁,说道:“殿下”她握住他的手,忽然感觉一阵彻骨的冰凉。他的手如此的冰冷。
“好冷”胤礽说道,也许不是身冷,而是心冷了吧。除了花喇和德柱他们,也许他的内心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了吧。对于他们,懿芳也是知道的,他们是与太子最接近的人了,平日感情也不错的,他不爱和其它的奴才们来往,平日却偏偏喜欢与他们玩乐,但谁也不知这份感情真几分,假几分可就算是枯木,常被甘泉沐浴,也会萌生新枝,更何况是人心呢久封闭塞的人心,一旦轻易走进去了人,就恐怕,难以忘掉了。可谁知他们被调去乾清宫之后,花喇和德柱,却被皇上双双仗毙,说是他们教坏了太子,祸乱东宫,这样狠厉而又无情的处罚,无疑是给胤礽当头一棒,可是就算他们与太子接近,行为不轨,皇帝也不至于下这么重的处罚,除非除非是皇帝自己感觉受到了危险,他才会处事如此的决绝的,看来这件事情并非这样的简单。
她把神情呆滞的太子搂在怀里,紧紧的搂着,想用自己的怀抱给予他温暖。谁知胤礽忽然回过了神儿,一把把她推开,说道:“你放开我。”
“殿下”赫舍里懿芳喊道:“您这又是何必呢就让奴婢来伺候殿下吧”她说罢,就欲往他的身旁靠。
“我们,还是不要做出让对方都后悔的事情来罢”忽而,太子这样对她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走吧,我累了”太子把头靠在了枕头上,并不再睁眼看她一眼。她跟了他这么久,原来他还是对自己这么绝情,他的饮食起居,哪一次她都不是在悉心照料,甚至连他的福晋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可是他依旧对自己这么的冷漠,难道她命该如此吗为什么无论他做什么,都拿不到他的心她不解,自己为什么付出了这么多,而始终得不到回报。
她知道太子是在佯装着睡着了,可是她又不想戳穿,既然他不想看见自己,那自己又何必执着,她缓缓的起身,离开,不再打扰她休息。
待她离开之后,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瓜尔佳惠珠。
她紧咬着嘴唇,想着这一次可真是倒霉,路遇上了这么个不好应付的主。不知该如何办了,瓜尔佳惠珠也是去看望她的阿玛,所以回来晚了一些,谁知在这儿碰着了赫舍里懿芳,这么晚了,她一个人掌着灯,是要去哪一定没有什么好事儿,瓜尔佳惠珠想着。其实她很是不喜欢她,只不过碍于她的阿玛,而给她几分颜面,所以一直没有动她,谁知她今日竟然自己送上了门儿,可是如今,她是东宫的太子妃,在她的地盘上,岂容得上她胡来
“呦,姑姑这是去哪”瓜尔佳惠珠叫着她,这样怪异的称呼可不是她一个太子妃该说的,按理说她是主而她是仆,而太子妃竟然如此称呼她,这让赫舍里懿芳着实吓的不清。她赶紧下跪行礼,道:“奴婢请太子妃的安”
“哼,你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说罢,瓜尔佳凑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有你在身边,我还能安的了吗”随即起身,看都不看一眼,径直的走开了。太子妃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因为她在太子身边久了,而始终对她芥蒂,只不过一时没有找到对付她的计策而已,否则,自己也该像花喇和德柱那样的悲惨下场了。
她就一直跪在那里,默默的流下了一滴眼泪,这可是她自己所选的路啊,可是过程却不如自己所预料的那般顺利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不成吗她想着。许久,她站起了身,擦干了眼上的泪水,说道:“可是这也是我所选的路,所以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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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胤禛就去上了早朝,而宋芸媣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多了条盖在身上的被子。
“莲儿”她叫道,可是无人应答。她知道这被子不是巧莲盖上去的。“是爷了,是爷了一定是了”她念叨着。
过了很长时间,巧莲才推门进了来,说道:“主子,您醒了”
“四贝勒呢”宋芸媣问道。
“贝勒爷刚刚上早朝去了,不过特意交待奴婢晚一些叫主子起来,说是主子这几日累了,让主子多休息一会儿。”说罢,她又说道:“说起来,贝勒爷可还真是关心主子呢,这可是主子的福气啊”
“可用早膳吗”巧莲问道。
“你去准备一下,我这就和她们一起用早膳罢。”巧莲看宋氏神情好多了,连忙说道“唉,好的。”直到今日也许她才终于释怀,可是这其中还是经历了数不清的波折,宋氏自己还是明白,她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心,与仇恨比起来,四贝勒的关怀与照顾,就是治愈她心灵创伤的一剂良药,她是如此的深爱着那个男人,以致于可以暂时放下一切。
如果时间可以让心中的创伤淡一些,她宁愿就这样日复一日过着平静的日子。
她今日第一次出门见了贝勒府的福晋们。第一次见到了弘晖,乌喇那拉氏的孩子,这是个多么讨喜的孩子啊,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肉嘟嘟的脸,让人忍不住想去掐一下。
“妹妹,你终于肯来见我们了。”乌喇那拉氏说道。
“是啊,主子现在笑容也是多了许多呢。”身旁的巧莲说道。宋芸媣朝她们挤出了一丝无力的笑,说道:“这几日,是妹妹失礼了。”“你肯来见我们,这是好事儿。”乌喇那拉瑾惜说道。也许吧,她想。这是宋芸媣第二次仔细打量着嫡福晋乌喇那拉氏,就算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可这又能怎么样呢她是嫡福晋啊,自己又能有什么能力可她抗争
“嘿嘿”身旁老嬷嬷怀里的弘晖对着宋芸媣笑了笑。宋芸媣走了过去,掐了恰弘晖的小脸蛋,说道“他要是我的孩子该多好,想着,我的孩子若是长大了,也会这么听话懂事的吧。”宋芸媣死死的盯着小阿哥,乌喇那拉氏微微一怔,说道:“嗨,小孩子罢了,怎能看出他懂不懂事妹妹若是想,也可以把晖儿当作是自己的孩子啊。”宋芸媣扭过头去,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可是他终究不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早已经没了,还死的不明不白。试问这天下,还有哪个孩子能替代自己的孩子,在她的心里,她的孩子永远是最好的,可是,她还是没了。
她不想再面对她们,便急急的离开了,想来那李氏也是个苦命的人,生下来的孩子,不会哭也不会闹,可是与别人相比,自己岂不是更加悲惨,自己的孩子生生被人害死,她却不得手刃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