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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元想不出还会有什么人要如此处心积虑地对付他,但他却可以断定这件事不是秦桧贤和阉党所为。

首先,他虽不是阉党,但目前和阉党也还没有什么矛盾,所以秦桧贤和阉党不大可能于此时就开始如此处心积虑地对付他;再者,即便是因为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秦桧贤和阉党必欲除他而后快,他们也几乎不可能用这种手段。

离间他和满雄并不会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也许三年五年,十年八年,甚至终他一生都可能不起作用,可一旦时机成熟,这步预伏的棋就极有可能成为一把插在他背心上的尖刀,让他防不胜防。

为了对付他,秦桧贤和阉党绝无可能有如此深远的思虑,再者,他们就即便有这个眼光,也没这个必要,因为秦桧贤还不可能如此看得起他,而且,就为对付他,秦桧贤根本没必要如此费心。

张素元几可断言这决不是秦桧贤和阉党所为,但不是他们又是谁呢

这一计看似简单,施行起来也容易,但就在这至简至易当中却能达成最好的效果,而且更妙的是可以不留任何痕迹,让他无从追查到底是什么人所为,如果他所料无误,此人必定是这么做的,因为换作是他也必定如此。

这件事的直接后果就是满雄必定对他心生怨恨,而且他还无从化解,此人不仅暗算了满雄,更明算了他,让他明知是怎么回事,但却不得不顺着此人画下的道走,因为他今后在有些地方势必不得不对满雄有所防备,而且即便是正常的安排,因为心节已在,满雄也极易对他心生猜忌,所以也就必定使得满雄与他愈加离心,这也是此计最阴最毒,当然也是最高明的地方,这一计只有用在满雄身上才有效 ,暗中对付他的人也必定看透了这一点。

此人心机如此之深,身后的势力也必定非同小可,但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又为什么要如此对付他

会不会是离人搞的鬼,张素元也不是没有想过,但他最后也否定了这种可能,因为照吉坦巴赤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来看,离人做这种事的可能性非常小,而且就即便他们想做,也不大可能想的如此深远,更何况离人新败,吉坦巴赤刚死,离人此时必定为争大位而忙得焦头烂额,根本不可能顾及到这种事。

就在巡抚大人想得头痛欲裂之际,酒席宴上正上演着一出碟盘横飞,汤水四溅,肘子肥鸡乱飞的龙虎斗。

昨天因为有传旨太监在,满雄强压下满腔怒火没有发作,如今传旨太监已径走了,满雄也就再无顾忌。

张素元是很了不起,和袁丰泰、王桢化之流完全不同,他也挺佩服的,但再了不起,守城最终还是得靠他和将士们浴血奋战才行,再说张素元无论如何都不该如此偏袒赵明教而压他满雄。

既然张素元对他不仁于先,那也就别怪他满雄无义在后,虽然是他的顶头上司,但张素元如此做法实在令人寒心。

酒席宴上,满雄闷头喝了一阵闷酒后就对赵明教怒目而视。

虽然无意间占了天大的便宜,但赵明教对满雄却没有丝毫的歉疚之意,反而因为占便宜的对象是满雄,他的高兴劲更因之而增强了千百倍。

赵明教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虽然巡抚大人一直对他很器重,但他还是不大相信张素元会做这样的事,因为这不是巡抚大人做事的风格,但若不是巡抚大人的原因,那怎会发生这种事

赵明教虽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但他和张素元不同,他没有因这件反常的事而有丝毫的不安,他有的只是痛快。

赵明教虽然平白捡了个天大的便宜,虽然心里的痛快劲无可言表,但他也并不想因此就对满雄有所容让,因为无论如何满雄都必定将他恨到骨子里了,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何况他也不想与满雄这个蒙厥鞑子和解,所以也就没有任何必要退让,于是,帝国最出类拔萃的两大骁将此时却如两只正斗得起劲的斗鸡般,红头胀脸地相互怒目而视。

看着赵明教冷冷的眼光中的嘲弄之色,满雄的一腔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于是自然而然的,一团黄糊糊的东西自满大将军酒气四溢的口中喷出,呼啸着奔赵明教脸上贴去。

虽然有点喝高了,但大将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仍在,更何况赵大将军正直眉瞪眼地瞅着,所以这枚带点臭味的暗器自他耳边一掠而过,吧唧一声摔在墙壁上。

粘痰虽没有亲到赵明教脸上,但已和亲到没有区别,因为这是莫大的侮辱。

对这样的侮辱,赵明教并没有立刻反击,因为在这种场合下,两人要是来个对决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何况事情虽然是满雄挑起来的,但如果他不忍耐,要是和满雄一般见识的话,张大人一定会怪罪他的。

看到暗器走空,满雄的怒火更盛,于是随着掀翻的桌子,杯盘碟碗,连汤带水,什么烧鸡扒鸭子、四喜丸子八喜果子,都一同向赵明教涌来。

看着如飓风刮过的酒楼,张素元的脸色一如平常,但渐渐地,他的脸色越来越冷,因为楼顶上的两人仍在激斗。

两人打起来,张素元并不奇怪,这他早就预料到了,依满雄的性子,不打那才叫奇怪,但他站在这里已有一会了,赵明教看到他来已想退开,但满雄却依然不依不饶。

满雄的性子固然憨直,但却绝不傻,否则又如何能成为辽东军中独当一方的头排大将。

满雄对他有意见,甚至心怀怨恨,他都能理解,也没有丝毫怪罪之意,但满雄现在却是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已逾越了应有的界限。

“弓箭手,准备”就在弓箭手准备的时候,张素元冷冷地看着仍在楼顶激斗的两人。

“放箭”随着张素元的命令出口,箭雨如潮而至。

看了看两人分开后狼狈万分的样子,张素元一语不发就转身离去。

张素元前脚刚在书案后坐定,赵明教后脚就跟进了书房。

“大人,末将有负大人厚爱,明教知错了。今后不论满将军如何启衅,明教一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再不会让大人为末将劳心。”赵明教跪倒在地诚恳地说道。

看着赵明教,张素元心中暗叹,赵明教屡犯军规,违抗上峰命令,却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其中虽难免有运气的成分,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作为军中头排大将,不论出于真心,还是假意,能跟他说这番话都是很难得的,心中对赵明教的印象又好了一分。

“明教,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起来说话,今天本抚心中烦闷,你先别走,陪我喝两杯。”张素元邀请道。

看着桌上的酒菜,赵明教不由得咧了咧嘴,虽然他早就听说大人生活俭朴,但还是没想到会俭朴到这个份上。

一碟花生米、一碟老咸菜、一碟红萝卜条、两块豆腐,外加一碗大酱,这就是巡抚大人招待他这个大将军的酒菜。

赵明教咧嘴倒不是因为这个,张大人请他喝酒就是没菜他也会甘之如饴,他咧嘴是因为大人的生活实在太简朴了,请他喝酒尚且如此,那平时是什么程度也就不难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