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无法相互交流。但眼前这位长相酷似地球人的飞船驾驶员马丁,说起话来竟然是神星上巨人民族经常使用的语言,尽管口音略有不同,语法稍有差异,但他们完全能听得懂。这事情看起来简单,但内中必有隐情。
“你知道女王吗我们是跟随女王穿越群星之门的人们。”云回答说。
马丁也感到意外,本来他只想试一试,没想到对方竟会使用同样的语言。“我们都说同样的语言,所以请你们不要担心,在这里,你们会得到很好的招待的。”
飞船上一共有四个人,他们是船长高达、信息员胡斯、安全员金森。也许是性格使然,这三个人并不像马丁那样热情,船长的表情还稍稍和善一些,胡斯则总是神态漠然,一副对任何事都毫不关心的模样,而那个金森就更让人觉得不舒服,这人身材矮小粗壮,看人总喜欢翻着眼睛,显得很不友好,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似乎把这些人当成了从偏僻地方来的穷亲戚。
这是个很特别的聚会,不论是从历史,还是从现实,卫明都猜不透眼前的这几个人会与神星上的巨人民族有什么瓜葛,看起来即使是他们自己也弄不明白。船长高达看到大树的伤臂,马上让人们把他扶到另外一个房间,放到治疗台上。隔着一层玻璃,人们看到治疗台上各种大大小小的工具在伤臂的附近探来探去,船长面前的操作台上,显示出一连串的数据。经过一番检查,船长转过身来,望了人们一眼,说:“这条手臂已经废了。”
大树在里面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他的整条手臂都像炭一样黑,在电击的作用下,里面的组织细胞完全坏死了。虽然他的残疾让人可怜,但这里面又有些咎由自取的味道。在危急的形势下,他最先逃离,爬上箱子后,又不去帮助后面的人。不知道遭受了这样的打击之后,他会不会有所醒悟。
船长高达的话又有些询问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他想知道这个巨人的同伴们的想法。卫明想说话,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说。银湖女王仍然如同梦游,云站了出来,说:“大家都看到了,这是他自己的过失,每个人都应该牢记自己的职责。”这个女孩说的每一句话都不简单。她转向船长,说:“用什么办法好呢”
“我们可以为他截肢,然后安装一条新的胳膊,过一段时间,他的伤口长好以后,这条新的胳膊就和原来一样。”
云睁圆了眼睛,两个巨人也张大了嘴巴,他们一定是从来也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神奇的医术。治疗台上的医疗机器人给大树注射了一针麻醉剂,然后用激光切除了大树已经坏死的手臂,一个传送机器人把它带到另一边。然后,医疗机器人对截面处的血管、神经等进行了处理。过了一会儿,传送机器人送来一条手臂,它的样子和大树那条完好的右臂几乎完全相同,只不过这一只是左臂。它是按照那条坏死手臂的形状,在另一边的操作台上通过模型制作出来的。医疗机器人的各种工具飞快地忙碌起来,无数条细细的管线,各种各样的接头转眼间连到了一起。接合的部位又被抹上一层胶剂,看起来毫无痕迹。最后,机器人在连接的地方打上了固定支架,把手臂弯起来,加上绑绳。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把巨人们看得眼花缭乱。
过了一会儿,大树醒了过来。高达的声音传送到了玻璃的那一面:“受伤的地方不能活动,当伤口长好以后,你会听到嘀嘀的声音,支架会自动拆除,你只要把绑绳解开就可以了。”
傍晚,在飞船宽敞豪华的餐厅中,主人们给客人们安排了相当丰盛的晚餐。客人们已经接受了简单的身体检查,所以这些食物对他们来说都是适合的。从荒凉的水星上来到这个现代化、高科技的飞船里,即使是卫明,也有恍如梦中的感觉。主人们一定是文明高度发达的人类,但卫明总觉得,这几个人都不快乐,他们在为什么而忧愁卫明觉得很饿了,几天来所吃的压缩食物实在是过于乏味,他拈起一块吃的东西,正要放在口中,突然以他敏锐的注意力发现,餐桌上有几个人还没有吃任何东西。
银湖女王呆呆地坐着,她似乎不知道进食,云在一旁照顾她,她拿起了食物,但忽然一颤,又把东西掉回到盘子里。几天来,她的病丝毫不见起色。由于女王还没有吃,云看起来也不打算先动。在主人那一边,胡斯低垂着头,若有所思,金森则像防贼一样盯着他们,对面前的食物视而不见。卫明把食物放在嘴边,然后又悄悄地放回了盘子里。
餐桌上,只有马丁比较健谈。他问:“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呢”
三个巨人只顾着吃,云也没有答话,卫明觉得不够礼貌,回答说:“我们经过了一个到处都是水的地方。”他用了“地方”这个词,而没有说“星球”,在对外界了解不清楚的情况下,还是尽可能维持目前的女王侍从身份为好。
“你们原来住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卫明不好回答,虽然他现在的角色是女王的侍从,但毕竟还不是神星上的人,他并不想当着这些好客的文明人类说谎。
“我们来自神星。”云说话了。
“神星”马丁对这个名称并不熟悉,“星球上有高高的山峰”他的询问明显已有所指。
“当然。”大山从盘子上抬起头来回答说。
“山上有很多宽敞的宫殿”
“是的,我们管它们叫圣殿。”大山说。
“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神星上去的”
“我们什么时候”大山非常不解,“我们一直就在神星上啊”
“不,不会的,”马丁摇着头,这动作简直和地球人一样。“你们是神星上的人”
“是啊。”大山说。大风和大树也有些吃惊地抬起头来望着马丁,他想知道什么呢
“你们从小就生在神星上”
“是啊,我们生在神星上,长在神星上,连我们的爸爸、爷爷都一样。”
马丁的目光变得散乱迷茫,他看起来有些无助,向他的同伴们望着,好像求援,但没有人理会他。他晃了晃头,好像是要下决心似地继续问:“你的意思是,你们的祖先已经在神星上住了很多年了”
“是的,可是他们的事,我们怎么会知道”大山对马丁的问话也有些莫名其妙,他们还处于史前时期,不知道祖先的事迹可以记载在史籍中。
马丁的头低了下去,人们都不作声,餐厅里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马丁吃了些东西,又呆呆地抬起头来,再次打破了静默,问:“那么,你们离开神星,是要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