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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2(1 / 2)

猖狂随性倒也无憾。他抱臂目光沉静的看着他,心里早已风起云涌。世人皆说他身负焚寂煞气,天命早定。他不服

无人可定他人之命,天亦不可

玉衡之法虽是渺然,他却不得不试,无论成败

玉衡在少恭手中将发挥何种威力,众人皆心存忐忑,若是一个不妨,谁也不知可会引起毁天灭地的后果。

尹千觞是个切切实实的酒鬼,他嗜酒如命,却并非醉生梦死。失去记忆时,他以为过往在杯酒间已如云烟。他爱美酒,爱美人,爱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不知愁为何物,直到他再遇到欧阳少恭。

江都花满楼,多年好友再相聚,他心里着实高兴。他虽是落拓不羁却极看重少恭这一朋友,当年若无他相救,便无今日的尹千觞。就为这点,他愿意相信少恭。

然自闲山庄心魔那一幕,一直纠缠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危难关头,他渴望出现的人是少恭,这人救了他却是要来害他。密室之中,梦魂枝让人沉沦美梦浑然不知的恐惧刺激着他,那个平日里看起来温和的少恭好友,却捏着一颗梦魂丹逼他吞下。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吞下他将会是一个只剩皮囊的行尸走肉。若是那般被人操控的人生,又有何意义。他苦痛挣扎,着实不明白最信任的好友为何与他反目,相逼至此。即便被他逼迫,他亦未想要出手伤他,他只是一遍遍的说不要,试图唤醒好友最后一丝清明。

他很感激红玉将他从幻境中拉出来,若幻境中少恭仍是一意孤行,他又该如何抉择。

他揉着额头,脑中好似炸裂般的疼痛难忍,少恭一脸冷意决绝的样子充斥在他脑海,扰的他心神不宁。他向来以为酒可解千愁,而今想来却是可笑。若真能解千愁,又何须醉。

他是谁,十一年前究竟发生何事,少恭告诉他要放下。而今,也是少恭,让他不得不又想起了十一年前。晴雪一直皆把他当做哥哥风广陌,他只当晴雪思哥心切,这才将自己错认了,而今他却不得不多想。

少恭冷脸逼他吃药的画面在脑中定格,他心中沮丧,捶着额头想将那扰人的画面驱散出去,一抬首却见到那人拿着两坛酒朝他走来。

他忽的便定了心,脑中的痛意渐渐消失,眼前的人亦逐渐清晰。

夜,漆黑如墨,风,清凉如水,长亭上零星挂了几盏红灯笼,正随着夜风轻摇曳。

欧阳少恭缓缓走到他眼前,将一壶酒递给他。

千觞有酒万事足,今夜又怎能少了这样一壶酒。

有时喝酒不仅仅是因为嗜酒,而是因为酒给人带来的回忆。

十一年来,少恭遇到尹千觞很多次,有时在长街擦肩,有时在客栈重逢,有时又在漫天黄沙中一挥手,或是在皑皑白雪中一回身,无一例外,他的手中有酒。

醉饮千觞不知愁,于尹千觞而言,酒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除之不去。

旧时相逢,他们或是一点头或是温一壶酒对着红泥小庐把酒言欢。这次却不似以前惬意,他们忙着招人测命,找出杀害华裳的凶手,从青玉坛中救人。他们亦很久未在一起饮酒,那些豪爽畅饮的画面慢慢磨去了曾经的模样。

尹千觞歪着头醉眼朦胧的打量他,他曾以为自己将他看的很透,而今却再也不敢这般轻下妄言。

他眼前的欧阳少恭依旧是谦和温润的模样,与脑中那个冷然无情的影子没有丝毫相像之处。他咧嘴大笑,极为豪气的接过他递来的酒坛,一拍封泥,仰头大口猛喝。

少恭坐在他对面,只浅饮一口,颇不赞同的道,“千觞,酒不是你那样的喝法。”

尹千觞一抹嘴,大笑几声,乐呵呵的道,“痛快我说少恭,屠苏那小子不懂我,你还不懂我么好酒便该要豪饮,才不枉人生醉一场。你看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痛快有酒便喝,无酒赖酒也要喝。”

欧阳少恭举起酒坛微一挑眉道,“你又欠了谁的酒债”

尹千觞尴尬一笑,摆手强自镇定道,“没有,没有啊少恭你可不能冤枉我,再说不还有晴雪妹子么,有她和屠苏在,我又怎会欠人酒债。就是就是以前欠的有点多。”他一拧眉,复又大为懊恼的道,“兰生那小子不是忽悠我么我看他对那只小狐狸一往情深,这才帮他。他倒好,现在成日和那狐狸在一起,倒是把银子的事给忘了。你得说说他,说说他啊。”

少恭摇了摇酒壶笑道,“小兰的事,我说了可没用。”

“ 你不是和他亲么我看他对你倒是极为信任。不过你说的也是,他最近好似和那个对,陵越大师兄走的很近。我说陵越那小子怎么回事,有屠苏这个师弟了,怎么还有闲心照顾兰生。就兰生那性子,缠起人来我可吃不消。”他打了个哆嗦,龇牙咧嘴的好不惊恐。

少恭闻言,双眼微垂眼中闪现一抹精光,他闷头喝了口酒不接话。他自是知晓陵越为何如兰生如此关心,他知道却不能说。

没了兰生,简直是要如沁的命,他私心里还是希望兰生能安稳度过这一生,不要和陵越有牵扯才好。

陵越这一生注定不简单,自他上天墉城,怕已下定决心担下天墉城的责任。这些年来,他无时不在尽一个大师兄的责任。

人身上若有了责任,顾虑一多便再也做不到潇洒随性。

他明白方如沁的苦处,不忍相认,唯一能做的便是对方兰生好,豁出一切的好。

天墉城术法不外传,陵越不可能不知晓。他知晓却应许了他,已是他尽力能给他的好。

那样一个恪守门规的人,却也有例外的时候,却不是为了屠苏。

少恭捏紧手中酒坛,神色有一丝阴沉。陵越如此,方兰生怕对他越发依赖。有朝一日兰生知晓真相,可会跟随陵越而去。他那般喜爱修仙,这样岂不是正合他心意。

尹千觞独自猛灌了几口,肚子里火烧火燎般的热了起来,激的他出了一身的汗,他抹了抹额头,颇为感慨的道,“还是这酒喝起来有意思。至于其他,若能忘便不再想。少恭,少恭啊。”

他喊了几句,见少恭沉思不语,不由站起身来单手搭在他肩上,一阵猛摇道,“请我喝酒,自个却不喝,这样没意思,没意思啊。”

少恭神色一转,平静的将人拉到身边坐下道,“来,喝酒”

尹千觞这才转而笑道,“这样才对喝酒”

少恭陪他喝了会,那人又不知从哪里摸出几坛酒来一阵猛喝,那般喝法不多时人便醉了。他醉醺醺的拎着酒坛晃着身子,打了个酒嗝靠近少恭道,“少恭,人生在世不要太过执着,那样不好。你看屠苏与晴雪,再看陵越,再来看看那个看似没心没肺的兰生,一个个的都死脑筋,活的太辛苦。少恭,我不希望你那样。”

他已有七分醉意,歪歪斜斜的靠在欧阳少恭身上,一身的酒气熏的他频频皱眉。

他仍旧絮絮叨叨道,“少恭好友,我有时真怀疑以前相逢的日子,那时酒喝起来也是醇的,哪像现在这样越喝越没滋味,没滋味啊。”

少恭扶住醉了的他,将人往屋里送,眼中眸光如这深夜一般静谧,却又隐有层层涟漪荡起。他狠一闭眼,须臾又睁开,眼中却是一副决然。

他怀念旧事时光,却不眷念。

旧时事早已成旧,又怎能拦得住现在的他。

他将人送到半路,这人酒劲上头,拎着酒壶高歌引航起来。晴雪披衣而出,看到两人忙上前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