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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能有什么特别庄重的事情要跟我说。他都二十四了,有时又觉得和七年前没啥区别。

我摸着下巴算了算,常青就算没人张罗也差不多到该娶亲的时候,否则适龄的姑娘就都被别人挑走了。

虽然将军也还是一个孤家寡人,但将军总归身份与我们不一样,将来必是要继承家业的。且就像许文常常八卦的,将军皮相好,身家丰厚,年少有为,是京中千金思慕的对象,他别说想娶正房夫人,无论何时都有人前赴后继,哪怕是纳个妾,都要有无数美人挣破头。

此等艳福,我等小民是享受不来,也没得享受。

常青要是成亲,我心中确有些许酸楚。毕竟多年相伴,我自以为是这些年来与他最为亲近的人。而这个位置被人取代,我自有些不好受。

与常青在一起,我有时夜深人静也会偷偷琢磨一下,但天一亮就不敢多想了。不管他平时待人亲切,他也是氏族中出来的,无论旁支嫡系,想来选夫人也会偏爱那些温婉的世家闺秀。

我说白了,不过是个乡下姑娘。我娘说过,太过得意忘记自己的身份,从来都是大忌。否则当初那个想娶她当小老婆的土财主,也不会得罪知县,落得抄家的下场。

我谨记在心,如果存了希望,将来便会徒生失望。于常青,我实在不敢多有遐想,唯恐深陷泥潭不可自拔。若将来反从兄弟成了他的幸福阻碍,便是我的罪过。

仗不打了,我也不是没事做的。

如今我勉强算是进了仕途,从九品长上,有两三个人是归我随意差遣的。

因为过些天要告假回家,我得去向他们交代一下。

我一把揭开那几个小兔崽子的帐篷,里头只有十五六岁模样的小男孩,他身上几乎没几块布蔽体,一回头发现是我,连忙手忙脚乱地把裤子套上。

这种场景混几年军营就见怪不怪了,我面不改色地看着把衣服乱七八糟地裹在身上。

“大人”傅贤挠挠头,不太好意思地低着头瞄我。

傅贤是我选亲卫的时候,从新兵里挑出来的小孩。刚刚成为我部下时,他才十二岁。因为他与妹妹一般大的年纪,看上去骨瘦如柴的样子,我一心软便选下了。战场这种刀剑无眼的地方,他这样的小鬼上去,无疑是送命,不如由我先教导几年。

他的情况与我相似,家里其他男丁都送光了。最终哪怕年纪不够,他也被抓来充数。

之后他几乎都在我身边长大,箭术剑法无不出自我,一开始傅贤说他要上进努力,立下战功回家光宗耀祖。但不知道哪天起,原本乖巧听话的孩子便变得嚣张不驯起来了,在哪里都敢和别人顶嘴。

不过,他还是十分怕我。

“其他人呢”我问他。

傅贤一说起这个一脸气恼,告状道:“他们说最近反正没事,又刚发了饷,要去找乐子。竟敢不带我反了他们了”

我对着这小子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还真以为除了我他就是老大了

不过,其他人要去哪儿我也想得到,无非是脂粉味儿浓的地方。在那些粗野的汉子眼里,傅贤进来是小孩,现在还是小孩,毛都没长全那种,去那种地方逛自然不会带他。

“干嘛打我,难道我说得有错”傅贤暴躁地回答,要不是我瞪着他,恐怕都要跳起来了,“大人,你不知道,他们竟敢嘲笑我说我什么都不懂还不肯比剑决胜负让我看家”

我按住他的肩膀,到底是男孩子,没几年都快比我高了,无视他抱怨的话,我交代道:“我过几日要出去一趟,两三天都不回来,你们自己训练,不要懈怠,有事找邵参军事。”

我话音未落,傅贤便喜形于色,无比期待地问我:“具体去几天你傍晚前回来吗”

“明日便走,三日内回来。”我回答他,看这样子就知道不能指望他自己练习了。

我想想也罢,傅贤十二岁入的营,我十二岁还在鱼塘里和男孩子抢泥鳅呢。他比我们少玩这么些年,就让他这会儿补上吧。

第二日,我与常青带了点吃食作礼物,踏上回家之路。

这么些年都没再见过娘和爹,只有寥寥几封书信来往,此番归家,我甚是忐忑。

还有黑子,都说女大十八变,也不知黑子现下是个什么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窝要回老家和我许久不见的奶奶唠唠家常:3」

不一定会更新,勿等,么么哒3

跟之前看过一遍的孩子道个歉,突然发现“上官”这个姓用了两次,还是改掉容易避免不必要的误会:3」。

造成麻烦非常抱歉。

感谢天天天晴姑娘扔了一颗地雷3,你也跑到这里来了我真是受宠若惊:3」。

、第十九章

虽说将近十年未曾回来,但我对去家的路却是一分都没有陌生。

走在熟悉的泥道上,回想起上次离开还是我十四岁时候的事,我不由得生出万千感慨来,开始能看见村子时,我愈发激动得心脏一阵抽搐。

这里是我家

进了村子,没走几步我就见到一些认识的人,他们都比以前要老了,看到我和常青,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并没有认出我来。

我和常青的打扮仍然一看就是当兵的,这是多年的习惯,让我改变成传得随便起来反而会不舒服。那些村民显然只是在意为什么会有士兵跑进村子,而不是发现老赵家理应死去多年的大女儿怎么跑回来了。

村民们的反应,更让我了解到我与出去时的外貌差距有多大,也因此对即将和父母见面愈发忐忑。

我家的院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用稀稀疏疏的破败篱笆围着,泥地里时不时钻出一些说不出名字的野草。门应当是不上闩的,村里都是自己人,不必担心偷盗之类的事。

不过也有不同,原本家里只有一只老母鸡,但现在里头有好几只小母鸡和一只昂首阔步的大公鸡在院子里啄食。我仔细用眼睛寻了寻,没见着当年给家里带来了唯一鸡蛋来源的老母鸡。想想也对,它原本就老得快下不动蛋了,活不到今天实属正常,可我仍觉得怪辛酸的。

常青从我的表情中读出这儿就是地方,他对我笑了笑,道:“你先进去吧,等时机合适了再出来喊我。”

我对常青的这份体贴很是感激。

我犹豫了一小会儿,才穿过篱笆走进去,推开那扇松垮垮的旧木门,如我所料没锁。

我先大声喊爹,再喊娘,然后喊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