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倒是简单,就是自已调制的辣椒酱,味道辛辣却不呛喉。沾在牛肉上一起下肚,立刻让人从胃里腾起一股热气,在这大冬里说不出的舒服。再说那牛肉,肉香浓郁,还带着淡淡的酒香,吃起来滑嫩爽口,差点没叫马小宝把自己的舌头咬了。
“周教授,这家店什么来头,这牛肉我敢说放到酒店里也做不出这口感和味道。”马小宝又喝了一口桂花酒,说是酒却更像饮料,甘甜清新,但入喉后酒气浓郁,显然后劲十足。
周教授呵呵笑道:“你这小子,说得好像自己没事净出入酒店似的,还给评上分了。不过你没说错,牛肉张他家的牛肉啊,可说全市第一。不过知道的人不多,能够找到这来的,都是以前的老街坊罗。他家的牛肉是以秘法腌制,用的是黄酒和其它我说不出名字来的配料,做出来就是这么滑嫩爽口。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也不知道经过他家几代人的改良,才有了这种品质。所以你说历史重不重要,你们现在这些小年青,个个都爱把时尚和潮流挂在嘴上,殊不知,这些东西往往离不开时间的沉淀。”
马小宝吐了吐舌头,好吧,绕了大半个弯原来是给自己上了一堂特殊的历史课。
“好了,还是让我们说说张长生吧。”三怀桂花酒下肚,周教授那张老脸像会放光似的满脸通红,他用筷子点了点桌子道:“其实你那朋友并不知道,当年失踪的并非只有张长生一人”
“什么”马小宝刚喝一小口花酒,听到这话差点没给呛死。
周教授却似没看到他的糗态,老教授仿佛陷进了自己的思绪,眼流过缅怀的光道:“现在说出来你们这些小辈大概都不会知道,其实在学校规划建设那会,有一天晚上生过重大事故。超过50个建筑工人一夜间全死了,而且死得很蹊跷。他们被现死在当时的工地临时营帐里,五十多人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每个人无论生前是胖是瘦,都无一例外的变成干尸。嗯,就是血肉给抽干,只剩下皮包骨那一种,可怕吧”
马小宝放下了手上的筷子,催促道:“您继续说。”
周教授微讶地看了马小宝一眼,喝了口酒继续说道:“这事当时并没有传开,因为实在太诡异了,上头下了禁口令。不过现在已经过了大半个世纪,说给你听倒也关系不大。嗯,你肯定要问既然下了禁口令我是怎么知道的。这要说到我的父亲,我那老父当时也是学校建设的负责人之一,和张长生院士刚好是同事。我记得出事那天是七月二十四号,连日阴天。那时我刚读初,老父突然回来,然后神色紧张地在他的日记本上写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他把日记塞给我,说万一没有回来,等我18岁成年后才可以看这本日记。然后他那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我打听了才知道,当时针对这事,他和张长生几个工程师和助手成立了个什么741调查组,专门负责调查此事,可最后。这个调查小组的成员,全数失踪”
马小宝全身一震,脑海里自然闪过在出口时看到的那具尸体,还有尸体胸口上的牌子。那上面就写着“724调查组”的字样
第83章724事件
这是一段湮没在历史的往事。
周教授按照和他父亲的约定,直到18岁生日那天才打开父亲给他的日记,看到一些关于当时事件的零碎记录。只是周教授的父亲只记下了事件的开端,至于过程和结局则伴随着他的失踪而没有任何记录留下。后来周教授通过多方打听和走访,才大致还原了一个事件的真相。
这是记录在绝密档案里的一起诡异事件,档案的保密年份是50年。现在大半个世纪过去了,许多人和事已经成为历史的尘埃,而无数真相已经无法追寻,因此当年的这起724事件,也就成为了传说和闻,在寥寥几个为数不多的知情人口相传着。
对于事件的开端,周教授还是知道得较详细的,这得益于其父记录的日记。
事情得从724事件的三天前说起,也就是7月21号那天。即使过去这么多年,周教授依然记得父亲的日记是这么写的。
连日的暴雨,使得工程的进展缓慢。眼看整个学校的所有设施就要完工,同志们都心急如焚。可惜天公不作美,这种强降雨天气只有室内作业仍能够继续,至于室外的工作便只能耽搁了。
今天到工地例行检查的时候,听到工友们说起一件怪事。颇觉有趣,便记录下来,以作它日茶后饭余的谈资。
这事说的是一个工友老李,老李其实不老,也就三十来岁。只因人长得成熟些,晒得又黑,于是工友们都叫他老李。虽说工地都管饭,可这年头粮食都是配给的,哪有让你放开肚子吃的。工地配给工人的饭量有限,他们干的又是体力活,吃不饭是常有的事。
这些事我和长生都知道,私底下也给他们送过馍馍啥的,但也不过偶尔充充饥。听说昨天夜里老李饿得睡不着,就在工地里溜达,看能打只田鸡还是地鼠啥的充充饥不。还真别提,竟给他逮着一只黄狸子。听到这我也纳闷,这在乡下地方也就算了,在城市里黄狸子可是十分少见。
本来民间对于黄狸子这种动物都抱有十分迷信的想法,认为它们会通灵,甚至以黄大仙相称。即使早些年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风潮也无法让老百姓们摆脱这种观念,工友们都说,要换着自己逮着黄大仙,那基本上都是放了了事。可偏这老李胆子大,又饿得慌,就把这倒霉狸子给杀了。
然后就地取材倒把它用火烤上,要说这好歹也算是个野味,一烤熟了那叫一个肉香四溢,当下就有好几个工友给这肉香吸引了去。一见老李不知道在烤什么东西,那肉上的油给烤得滴到柴火里滋滋作响,立刻冲了过去要和老李“分赃”。老李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再说大家都是苦哈哈,有点吃的分了也就分了。
但这不分还好,一分坏事了。
听说那几人当,有个叫小顺的小伙先尝了口。顿时听不了嘴,一个劲地吃。起初大家还以为这小子使坏心眼,可一看不对劲啊。要知道那黄狸子刚烤熟,那肉还往外冒着油,温度自然是极高的。这狸子肉香是香了,可终归得悠着点吃吧。但这小顺却像是饿鬼投胎似的,一块接一块地往嘴里送。直烫得嘴巴起泡,吃得双眼红,却仍不住手。
老李和其它工友都呆了,这时却见那小顺从眼角挤出几滴眼泪,跟着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救我,我停不了。”
这时大伙才吓坏了,老李一声大叫上前去抢小顺手的狸子肉。不料小顺疯魔似的推开了老李,直到其它工友压到他身上,使劲抢掉他的狸子肉,他才见消停。随后小顺很快给送到医院,但在医院里住了一晚上就不行了。医生说,他的食道和胃已经给高温烫得坏掉,还没天亮,小顺就死了。
这事透着诡异,大伙都说那是得罪了黄大仙,遭报应了。要说老李也算命大,如果不是小顺先吃上,那这会死的恐怕是他。
当时我听工友们这么说,就跟他们讲什么黄大仙啊都是迷信,那纯粹是唯心主义作怪。工友们嘴上说是,可看他们的眼神,我知道他们没把刚才的话当回事。
这种事情啊,听听也就是了。当时周教授的父亲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可接下来的日记,却清楚记录下他心路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