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一甩,径直就朝着我们甩了过来。
此时的陈教授着实的让我感到吃惊,别的不说,就说他这伸手甩出弯刀的动作,那就显得相当的利索,手劲儿十足,一看就是个有真功夫的练家子。
而且,就刚才陈教授所说的那一番话,他针对的对像明显就是我们身后的陈虎蛋。
可是弯刀径直飞了过来,站在最前面的我和白依却同时下意识的就偏头躲了开去。
也就在偏头躲避的刹那,我猛然意识到了不好。
“虎蛋小心啊”
我大声提醒的同时,就看到一丝寒光从我的眼前瞬间就划了过去。
眼前寒光划过的速度十分的快,而且几乎就是贴着我脸颊飞过去的。
在那一霎那,我的脸上甚至都能感觉到刀身上的冰凉了。
就在大声喊叫提醒着陈虎蛋小心的同时,我也迅速的将头向着后方转了过去。
可当我和白依同时迅速的转过头去,却又同时的僵在了原地,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身后抱着渠胖头的陈虎蛋,在那瞬间根本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看着转过身的我和白依,陈虎蛋的眼睛也瞪的老大,盯着我和白依看了看,他随即就缓缓的低下了头,向着自己的胸口看去。
只见,刚才被陈教授甩出的那把尼泊尔弯刀,此时正直直的插在了陈虎蛋的胸口之上。
随着陈虎蛋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一下子大片的鲜血就从那厚厚的防寒服之中殷了出来。
不敢相信的盯着自己胸口看了一番,陈虎蛋慢慢的抬起了头。
“大白活”
一声低吟过后,陈虎蛋像是浑身力气瞬间就消失了一样,他猛然的就跪倒在了地上。
而随着陈虎蛋跪倒在地,一直紧紧被他抱在怀中的渠胖头也随着陈虎蛋的手臂一松,滚落在了一旁。
陈虎蛋这声轻声低唤,将我从震惊之中唤了回来。
没有丝毫停顿的,我一步就跨了过去,蹲下身子伸手就扶住了身子歪向一边的陈虎蛋。
此时此刻,我并没有像刚才看到渠胖头身受重伤似是死亡时的反应,这并不是说我对陈虎蛋此时的模样无动于衷。
而是我的神经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折磨的有些麻木了。
看着插在陈虎蛋胸口的那把弯刀,我充满血丝的眼睛之中已经满是慌乱的绝望了。
弯刀透胸而过,只没刀柄,位置正好是在陈虎蛋的心脏之处。
扶住陈虎蛋的身体之后,我的手上很快就感觉到了一股粘稠的温热,那是从防寒服中浸出的鲜血。
嘴唇子哆嗦着,六神无主的盯着搂在怀中的陈虎蛋,我竟然想要伸手将他胸口那把没柄而入的弯刀拔出来,就在我哆嗦着手指握住刀柄的时候,白依伸手将我的胳膊紧紧的抓住了。
看到白依紧皱眉头冲我摇了摇头,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想要做的是十分错误的,此时要是讲陈虎蛋胸口插着的弯刀拔出来的话,那么很可能他就会瞬间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大白活”
就在我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到怀中搂着的陈虎蛋喘着粗气的对我低声道。
“俺真的不行了带着胖头走赶紧走哩”
此时,向我低声念叨的陈虎蛋,说话的口气又恢复成了之前我所熟悉的那种土话口音。
不知为何,听到他如此说的时候,我的脑海之中突然就浮现出了小时候,我们三人跟着父亲去挖古墓时,陈虎蛋为了安抚渠胖头,将给弟妹留着的鸡蛋掏出递给渠胖头时说的那句话。
“俺的鸡蛋给你吃”
第六百二十四章 以命相博
陈虎蛋低声说出的这句话,让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模糊了起来。
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我紧紧的搂着怀中的陈虎蛋,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在低声向我念叨完之后的陈虎蛋,却慢慢的抬起了手,向着不远处探了过去。
他伸手探向的方向,正是刚才被他失手摔落在地的渠胖头。
此时的渠胖头,或许是因为被摔落在了地上。
也已经是睁开了眼睛,只不过同样失血过多,身受重伤折磨的他哆嗦着嘴唇却半天也无法说出任何的话来。
不过,虽然无法说出任何的话,但是睁开眼睛的渠胖头显然也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着陈虎蛋向着自己缓缓的伸过了手去,我清楚的看到一丝热流也顺着渠胖头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随即就见渠胖头的手指轻颤着,像是努力想抬起胳膊迎着陈虎蛋伸过的手探去。
一声低低的呢喃过后,陈虎蛋伸向渠胖头的胳膊最终还是落了下来,紧接着,被我紧搂于怀的陈虎蛋的脑袋就轻轻的歪向了一边。
直到这时,我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虽然我的嘴唇早已经被自己咬破,口腔之中已满满都是鲜血了。
我的身体在不由自己的颤抖着,整个头部看起来也像是在不停的抖动着。
紧紧的将陈虎蛋搂在怀中,我不停的在他耳边轻声低语着从小到大我们在一起时常说的那些玩笑话。
“你他娘的,别睡啊回去还的教老子套兔子去呢老子这辈子高低的把你这门手艺学会了”
“虎蛋醒醒我和渠胖头还的跟你上翠花家提亲呢”
“说好了这趟买卖完了,咱们哥仨去超艺楼好好的造他几斤烧麦的,那薄皮大馅儿一咬满嘴油,你狗的慢点吃,也他娘的不嫌烫,管够,没人跟你抢”
只是
仍我在陈虎蛋耳边怎么说,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仍由他的身体在我怀中渐渐变得冰凉
“好感人啊”
陈教授阴测兴奋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好一幕兄弟情深的场景啊,我这老头子脑袋上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窟窿,怎么就没人关心关心我呢,就连自己的女儿都躲的我远远的,这他妈的什么世道啊不过汪兄弟老哥劝你一句,别光顾着怀里搂的那个了也看看旁边地上的那个那个看起来也快不行喽”
虽然,陈教授这可恶的声音听在我耳中如同末日丧钟一样。
但是在他声音落后,我还是将怀中的陈虎蛋轻轻的放在了一边,随即我转身又将渠胖头抱了起来,和身体渐渐变得冰凉的陈虎蛋并排放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