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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去吧。”

、心如明镜,父爱如山

后来,这场宴席是怎样热热闹闹的开始,又是如何熙熙攘攘的结束,夏筱冉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主桌席上那张一直空着的椅子,和夏月怡明里暗里的讽刺,以及二娘孔氏眼底那藏得不深的笑意。

人去楼空后的院子,显得格外寂寞,无风的夜里,月光却让人感到丝丝凉意。

夏筱冉遣走喜鹊,一个人坐在湖畔的回廊边,湖面水波粼粼将月色映在波光中,泛着的光亮让她想到一个人的眼眸。

“在想什么”一双黑色高靴出现在夏筱冉身旁,夏筱冉转过身仰起头,见夏清庭正半俯下身子,看着她。他的脸色微微发红,像是微醺的模样,目光却清亮的如此刻的月光。

是啊,她在想什么呢她好像只是望着这一湖水,望着水里浮动的玉盘,脑中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想。

自沈墨宣离开之后,夏筱冉的脑子就罢工了,就连最后陆晓和她道别,同她说改日再到沈家拜会她时,她都无意识地点头应了下来。

“爹。”夏筱冉起身挽住夏清庭的胳膊,扶着他在刚刚落座的廊边坐下,留意着夏清庭的神色,轻声问道:“客人都散了吗”

夏清庭点点头,身体微微不受控制的晃了晃,眼眸却在河水的映照下闪着破碎的星光,让夏筱冉觉得他给自己的感觉,似乎与平日的感觉不同。

“爹,你喝醉了吗要不我叫人来扶你回房歇息。”夏筱冉感觉眼下的夏清庭有些不对劲。

夏清庭摇摇头,他抬起右臂,用厚实温暖的手掌,轻轻抚了抚夏筱冉的头发,眼角的笑意竟柔得像一湾溪水,“染染,你可知道,你出生那一年,是我和你娘最开心的日子。那一年,我还未及相国之位,你出生时,府中曾按逐月国的风俗,请了一位相师替你占卜命数,那相师道你命中富贵。这也不稀奇,我当时虽未成为左相,但也是京中高官朝中重臣,你是我家中唯一的女儿,自然是金贵,他能说出这一点,也不稀罕。但那相师又说,你命中有劫,渡劫之后命中便会生出官亨之运来,是掌有权势之人。即使生为女子,却也能助身边之人登入高位。我和你娘并不信这命理之说,当时也不过是为应了习俗才请了个相师,所以听了这话,也就笑笑便过了。谁知几月之后,先皇一纸圣旨掷下,我便坐上了左相的位置。”

夏清庭拉过夏筱冉的手,放在两手间轻轻拍了拍,又道:“染染,你可知,我为何不答应你和陆晓的事。”

和陆晓的事夏筱冉愣愣地摇了摇头,一头雾水。

夏清庭抬眼望向远处,目光飘得很远,像是回忆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那时你们都还小,陆晓家遭逢变数,他爹娘托人将他送到你娘身边,请她代为照顾抚养。你娘生性极善,可怜陆晓幼年无亲,便将他带在身边,与你一起养着。允啸那时已经离家外读,你与月怡自是不亲的,我和你娘怕你一人无趣,又见你俩相处的不错,也就任由你们去了。几年过去,你们都大了,有一日你娘与我说,想把你许给陆晓。我本也是不反对的,一来,陆晓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又对你极好,让你嫁给他,我很放心。二来,陆晓那边没了至亲,你们若是成亲,你也不用离开爹娘身边。”

近亲结婚夏筱冉听着夏清庭这话,默默地留下了一滴冷汗,“那为何后来又”

夏清庭轻声叹了一口气,道:“这其中有些事是你不知道的。陆晓他一心想要考取功名,他的野心很大,我与他谈过几次,他的立场很坚决。染染,你也知道他自小就是个下了决心,就会义无反顾直到成功的人。所以,他要入官场,我便不再愿意将你嫁予他。”

夏筱冉将掌心的细汗在衣摆上蹭了蹭,内心无比的感激陆晓对功名的锲而不舍。

“所以爹你把我嫁到了沈家,是因为不想让我嫁给官场中人吗”

夏清庭点点头,“这是其一。”他抬手又摸了摸夏筱冉的头,叹道:“我这一生,甘愿迎娶的女子,只有你娘一人,无奈官场中人的无奈太多,能为家人做得太少,我不愿你像你娘当年一样,为了那些无奈而成为妥协成全。”

“爹。”夏筱冉在夏清庭慈柔的目光中放松了双肩,偏过身子倚在夏清庭宽厚的肩膀上,撒娇道:“爹,我想即使娘亲成全妥协,那也是因为你值得她甘愿如此。”

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家常便饭,不说夏清庭这样的朝中重臣,就算是沈墨宣那般商家,他要纳妾,夏筱冉若要阻挡他享齐人之福,也是于理不合的,难得夏清庭还对此一直愧疚于心,可见他对娘,用情极深。

夏清庭又忆起了亡妻,“染染,你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她走时,你还因陆晓的离开而郁郁不欢。”

“我只当你们是青梅竹马,感情日深,未想到你竟会为了他”伤感之余,夏清庭轻轻摇了摇头,望向夏筱冉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欣慰,“好在如今都已过去,墨宣对你也是甚好。”

原来夏筱染跳湖自尽当真是为了陆晓,那严骏是自作多情了

“嗯,夫君待我很好。”夏筱冉又想到一事,想要问清楚,“爹,那当初你让我嫁进沈家,究竟是要把我嫁给沈竹轩还是沈墨宣”

夏清庭仰头一笑,道:“我怎么舍得将我的宝贝女儿嫁给病疾缠身之人。”

也就是说,夏清庭果真如她所想,早就知道这场婚礼的新郎是会被掉包的,他属意的果然是沈墨宣而非沈竹轩。

喜鹊说夏清庭是因她轻生一事恼了她,才会随了孔氏的意,将她嫁入沈家。如今看来,事情绝非外人看到的这样简单,一切似乎都在他爹的掌握之中。

“冉冉,其实爹本不想这么早逼你嫁人,想多留你在身边几年。因为陆晓的事,这几年你都过得很不开心,爹想,等日子长了,事情淡了,你也就释怀了,到时再提及嫁人之事,或许你也就不会那样抗拒。”夏清庭的眸光忽然变冷寒,“只是皇上却等不得了,那日他有意无意的提到你,我只能说你已经定了亲。”

夏筱冉一皱眉,回忆起之前皇上在大厅说过的话,果然是蓄谋已久。

“一入宫门深似海,我是万万不会让你去趟这滩浑水的。”夏清庭一脸正色,又回复到了平日刚烈的模样,他道:“你长年养在闺中,我也未与你提过这些朝中的浑事。”

夏清庭转头随意扫了扫四周,放低了声音与夏筱冉道:“他是个独断之人,自登位后便用各种法子除去了几位王爷,一脉皇族血缘,死得只剩下启王一位。对朝中重臣他打压的更是厉害,特别是对手中掌有重军的武官,无一不用各种罪名削权夺军,而对文官的手段却极为温和,多是以联姻为名。”

夏清庭身居左相之位,先帝在位时,他曾为先帝出谋划策立下不少功劳,在朝中颇有威望,自然也缔结了不少官员,对朝堂的影响力不可小窥。

“功高盖主自古是帝王的忌讳,让你入宫不过是想留你在后宫,牵制我。”夏清庭轻哼一声,道:“我夏清庭之女又怎能成为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所以爹找到了沈家”

“不。”夏清庭摆摆手,道:“我为这事头疼了两日,在皇上面前开过口的事若是反悔,就是欺君,当时我想将你嫁给严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