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带了几个兵,看上去都有功夫。但既然他们知道小姐的身份,那便不怕。”就怕遇上个山贼土匪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问问他们是什么来历。”若是强取,他们怕是早就动手了,哪还会文绉绉的叫他们停步。
喜鹊丫头这会儿倒是胆子大,听了夏筱冉的吩咐,又冲对方嚷了一句,“阁下是何人拦了我家小姐的轿,所为何事”
“在下孟子弦,只是奉命行事,想请沈夫人随在下去一个地方,得罪之处还请沈夫人多多原谅。”说完,也不管夏筱冉答应还是不答应,就令手下的人上前换下了轿夫。
夏筱冉只感觉到轿身左右晃了晃,便听见喜鹊在外头嚷嚷道:“我家小姐还没说去不去,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样难道是打算明抢”
“喜鹊。”夏筱冉叫住轮了袖子就要上前和那个孟子弦理论的喜鹊,吩咐道:“这位公子并无恶意,时辰还早,我们且随他们去吧,无碍。”
对方人多,她们人少,且又无缚鸡之力,而对方的手下一看便是功夫了得,个个都长着一副打手相,硬拼自然是下下策。
再来,对方应该无意伤害她,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那便随他去看看呗,反正眼下她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喜鹊见眼下是如此情形,又听夏筱冉这么交代,也不再多说什么,打发了轿夫先行回府,接着轿子便动了起来。
说起来孟子弦手下顶替轿夫这几人,不愧是有功夫的人,将轿子抬得又快又稳,比之前那几个轿夫还专业。
没过多久,夏筱冉便听见了轿外传来熙攘的人群声,不时还有小贩的贩卖吆喝声,身边的声音热闹起来。
夏筱冉拉开帘布一角看了看,果然已经回城了。接着,轿子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院子,不一会儿便落了轿。
孟子弦撩开门帘,恭敬道:“沈夫人,我家主人有请,请随我来。”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夏筱冉也很好奇,想知道这名玩神秘的人物究竟是谁。
夏筱冉一边走,一边打量这座精致的小院子,一路上小桥流水,桂树飘香,景致极好,看来这儿的主人并非粗略之人。
“沈夫人请这边来。”孟子弦将夏筱冉引到一个阁楼上,推开门请她进去。
喜鹊见了也要跟进去,却被孟子弦给拦住了,“我家主人请沈夫人独自进去,还请姑娘不要让在下为难。”
喜鹊瞪了孟子弦一眼,道:“我怎么知道你们的人,会不会趁我家小姐独自一人时,将她带走。”
夏筱冉有些汗颜,这丫头难道不知道她们已经被绑架很久了吗,都已经到了别人的地头,还需要带到哪里去
“喜鹊,你在外面等着我。”夏筱冉倒是并不害怕,直觉告诉她,此行并没有危险。
喜鹊焦急着一张小脸,还想争取一下,却被夏筱冉拦了,她附在喜鹊耳边轻声道:“你在外头待着,如果我在里面有什么事,你也好先逃了回去报信。若是你也在里头,待会儿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喜鹊听了,连忙点头。
夏筱冉左脚踏进房门,又想起一事,对孟子弦道:“我家丫头估计饿了,还请孟大人替她拿些点心填填肚子。”
孟子弦微惊,没料到夏筱冉居然能看出他的身份。
夏筱冉见他那副神情倒是笑了笑,没再多说话,进了里厅。
看着仆人奉上的蜜花茶,和茶几上摆放着那几碟她平日喜好的点心,夏筱冉心中却没有往日那份喜欢。
这茶甜腻适中,与她在家中喝的味道分毫不差,看来泡茶之人将用材的比例拿捏的很准确。既能知道她的行程,又能如此细致的了解她的喜好,看来此人在她身边安插的眼线埋得很深,更有可能是她每次都接触到的身边人。
如此一想,就如芒刺在背,让夏筱冉不禁冒出一缕冷汗。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如今亲身感受到这种感觉,当真不好受。看来以后在府中和夫君说话,都要小心提防隔墙有耳才行。
左相爹爹虽为两朝重臣,但也有看漏眼的时候。他想退一步,保全家平安,甚至不惜将嫡亲的儿子送去千里之外,常年不能相见。为女儿选择夫婿时,却要考虑是否会对其造成威胁。爹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这么多年来如履薄冰,最后却依然落了个监视居住。都说,自古帝心难测。如今看来,此话不假,想摸清皇帝的心,比打捞海底针还难。
“我为你准备的茶点,你可喜欢”黄灿灿进了门,笑着走到夏筱冉对面坐下。
夏筱冉赶紧起身行礼,“民妇拜见皇上。”
黄灿灿今日穿了一袭白衣,一身雪白却半点不沾尘,落在夏筱冉眼中却有些晃眼。他笑着摆了摆手,道:“多了礼数显得分生,以后你若在宫外见了我,便称我傅春秋。”
傅春秋逐月皇室好像并不姓傅呀。转念一想,夏筱冉又记起沈墨宣与她提过,皇帝少时曾在日曜国隐姓埋名做过很多年的人质,这傅春秋怕就是他在日曜国时候的名字吧。
“民妇不敢。”夏筱冉自然是不敢,那段回忆估计被傅春秋视为人生中的巨大污点,她怎么还敢犯这个忌,叫他傅春秋岂不是时时提醒他那段受屈的岁月。她还不想那么早死
“朕命你如此称呼。”黄灿灿端起茶杯,悠哉地喝上一口,皇帝的架势又摆了出来。
好吧,比起将来可能死,她更害怕现在就被冠上“抗旨不遵”的罪名,“民妇遵旨。”
“你见到是我,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傅春秋轻笑抬眸,狭长的眼线微微上扬,光洁白皙的肌肤让他看上去,像一只戴了面具的白狐狸。
“我猜到会是皇上,所以并不觉得有多惊讶。”之前夏筱冉便注意到了孟子弦挂在腰间的令牌,虽然他是反着挂的,但夏筱冉还是看见了上面那个大大的“御”字。
傅春秋纠正她:“是傅春秋。”
夏筱冉依然低眉垂目,恭敬道:“民妇之前不知皇上另名为傅春秋,所以民妇猜到的是皇上,而不是傅春秋。”
傅春秋见她看似恭敬,言语却犀利不屈,感到有趣,说道:“这个民妇的自称朕不喜欢,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