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见身后没动静,反倒心虚起来,不知道身后的傅春秋又要出什么招数。
“子弦。”果然,傅春秋开口了。
夏筱冉不由地放慢了脚步。
傅春秋的声音冷飕飕地从背后传来:“传我口谕,令河源狱卒立即将沈墨宣就地正法。”
孟子弦一怔,抬头见傅春秋一脸清冷肃色,半点无玩笑之意,便连忙应声:“是,下官遵旨。”
与孟子弦一起怔住的,还有夏筱冉的脚步。
听到傅春秋向孟子玄下的命令,夏筱冉迈到一半的步子,悬在半空中,就像脚下有万丈深渊,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前行一步了。
夏筱冉猛然转身,挺着大肚子,气势汹汹若无旁人地杀向傅春秋,不顾孟子玄一脸愣住的慌乱阻挡,用足了她儿子吃奶得劲,抬起脚,狠狠地踩在傅春秋的脚上,再也管不了什么礼仪律法,还是胎教,龇牙咧嘴地冲他大骂一声:“傅春秋你这个疯子”
然而,即使傅春秋是个疯子,也是一个成功达成了目的的疯子。
傅春秋满意地看着躺在他宫苑中的夏筱冉,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在他傅春秋的字典里,只有不想要,没有得不到。
“臣妾炖了雪耳冰糖梨,皇上尝尝味道如何。”傅凝芸莲步轻移,从宫女手中接过托盘,亲手端到傅春秋面前。素手芊芊,轻巧地揭开盅盖,一阵蜜梨的清香四溢飘散。
傅春秋轻闭双目,细细品闻了一回,诱人的香气沁入心脾,让他的心情更加愉悦起来。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傅春秋伸手揽过傅凝芸纤细柔软的腰肢,带着她顺势坐在他的大腿之上,眯起一双笑眼,对傅凝芸撒娇道:“爱妃喂朕。”
傅凝芸宫里的宫女太监们眼观鼻鼻观心,努力屏住呼吸,尽职尽责地将自己变成透明人。这种画面,每天都要在凝春宫上演好几回,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凝妃娘娘是个好伺候的主子,对待奴婢向来亲厚,凝春宫也没有别的宫里那么多规矩,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要掉脑袋的。在这里,只要管好了自己的嘴,不说不该说的,不看不该看的,日子还是很好过的。
一般来说,对于皇上的要求,妃子们绝对都是有求必应的,除了这位凝妃娘娘。
“张嘴。”
“梨切得太大块,朕的嘴巴不够大,你咬小了喂朕。”皇上得寸进尺的要求道。
“好呀。”凝妃娘娘笑起来像一朵挂着晨露的茉莉花,清香雅致,引人入梦,“来,皇上张口。”
傅春秋蹙着眉,看看瓷勺,又看看一脸淡笑的凝妃,不满道:“朕要吃梨,不是喝汤水。”
“皇上不是嫌梨块太大吗。”傅凝芸嫣然一笑,“我们日曜有一句老话,长多大的嘴,吃多大的肉。皇上这么秀气的嘴,怕是只能喝汤了。”
傅春秋张了张嘴,想要发出来的火,一遇到傅凝芸那张笑颜如花的脸,就顿时跑了个烟消云散。
“喝汤就喝汤吧。”顺着傅凝芸的手,将她手中瓷勺的汤喝了个一干二净,傅春秋又扬起头,冲傅凝芸笑道:“就着爱妃的手,这汤水都要美味许多倍。”
与傅春秋相识多年,傅凝芸早就对他的糖衣炮弹免疫,推开傅春秋搂在她腰上的手,起身将宫女陆续端来的糕点水果,一一摆上餐桌,不一会儿就将桌子摆了个半满。
傅春秋之前在牢外等了夏筱冉许久,此时正是又渴又饥,如今见满桌色香,顿时食指大动。他起身,将傅凝芸抱入怀里,在她耳边温柔话语:“你知道此生我最大的成就是什么吗”
傅凝芸轻轻一笑,说出答案:“坐上月帝的位置。”
“不对。”傅春秋掐掐傅凝芸的鼻子,“我最大的成就,就是让你爱上了我。”
傅凝芸眉眼弯弯,笑颜温柔,她趴回傅春秋坚实的肩膀,附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柔话语:“眼下你最大的成就就是填饱肚子,快吃吧,我知道你饿了。”
凝妃娘娘不是皇后,却是这后宫之中名符其实的掌宫之人,皇上被她吃得死死的,这些年来一直圣宠不衰。无论宫中又新晋了多少国色天香的美人,都始终无人能够得到她那样的宠爱。而她却总会做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所有的妃子在得宠后,都恨不得将皇上拴在裤腰带上,而凝妃娘娘却要把皇上推出去,让众娘娘们雨露均沾。
这位凝妃娘娘并非逐月国的人,她是皇上在日曜国做质子时结识的女子,之后皇上即位,还亲自去了日曜国把她接回逐月国,并排除了所有大臣的阻拦,立为皇妃。
没有人知道她在日曜国时,究竟是怎样的身份,有人说她是妖女,所以将皇上迷得晕头转向,什么都愿意听她的。也有人说她是仙女,她是那么的美,不落俗尘的美好,就像不是这个世上的人。而她身边的宫女说,他们家主子是好人,是一个有点特别的,普通女子。
这就是喜鹊收集来的,关于傅春秋身边这位最得宠最传奇妃子的全部消息。
夏筱冉对喜鹊工作的完成情况十分满意,事实证明,之前在沈家对喜鹊做得那些收集情报的功课,如今渐现成果,大放光芒,这才入宫没几日功夫,喜鹊就跟那群宫女太监打成了一片,构成了宫廷八卦传递网络中的一份子。
皇宫是一个复杂的地方,众多小说及电视电影作品,都将此地描写成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染缸,复杂且让人心生畏惧。
夏筱冉被傅春秋胁迫入宫后,被安置在这所永乐宫中。据说,这所宫所是傅春秋被送去日曜国做人质时,所住的地方。后来,傅春秋回国,登位,又让人将此所住处重新翻修,这才有了今日这座器宇轩昂的宫苑。
“这位凝妃娘娘倒是特别。”夏筱冉柔软的指腹在杯沿上轻轻摩挲,手中端着杯子中,乳白色的液体在里面轻轻晃荡,散发出浓郁的奶香。
“小姐。”喜鹊担心地看着夏筱冉手中那杯不明液体,依然不放弃劝她别喝,“我看这东西奇奇怪怪的,咱们还是别喝了,你还怀着小少爷,不能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