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白衣人又苦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故事编得太离奇,听着都不靠谱了”
杜阳刚要否认,只听白衣人又说:“那我就再讲个没人信的故事。我以前有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天才降世,比我强上千倍,年纪轻轻的时候,大概是二十六岁的时候,就达到了高级魔爪战士的水平,真是前途无限。
但是他有个毛病,就是什么事都喜欢刨根问底。
那时候,我们总是想不通,为什么受全知之眼控制的行刑者那么无敌,却不去剿灭异体,反而要弱小的我们去和异体死战。
我说,那是因为全知之眼的控制范围有限,行刑者出了强防体这块地盘就不受控制了。
他说我幼稚。
他还说这里面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我们私下里打赌,谁输了谁就要付出一千万的存款给对方。尽管我们不缺钱,但这也绝不是小数目。
这个赌怎么验证呢这是个问题。
当时他已经拥有紫色身份卡,按照强防体法律,拥有紫色身份卡的人,申请通过后可以被允许进入赛巴斯塔,面见全知之眼。而全知之眼会回答来访者的一个问题。”
“然后呢”杜阳问。
“我在他的身上暗藏了一只小型的话筒,我在这边录音作为打赌输赢的证据。他申请后就带着话筒走进了赛巴斯塔。”
“他见到了全知之眼”杜阳问。
“大概是见到了。”白衣人的声音有些奇怪的味道:“他是这么问的请问尊敬的全知之眼,您为什么不派遣无敌的行刑者去剿灭异体,给人类永久的平安。”
“那后来呢”杜阳追问。实际上,他自己也很想这么问。
“他死了。”白衣人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他当场就被杀了。”
杜阳一阵无语。
白衣人将手捂在脸上,许久,才转头说道:“你觉不觉得,这种允许人过去提问的强防体法律是个陷阱用这个陷阱,把
所有强大的、怀疑全知之眼的人都杀掉”
杜阳沉默,他是在向自己求证吗
“反正他死了,死得很干脆。”白衣人注视着杜阳的眼睛:“机器就是机器,机器永远是不可靠的东西,天知道那里面运行着什么。人类要想有未来,就必须依靠自己。”
“我今天和你说得太多了。”白衣人笑了笑:“我已经在这深山里追踪了一个多月,没跟人说过一句话啦,今天看见你有点控制不住。”
这个叫阿元的人似乎恢复极快,聊了一会之后,精神状态便大为好转。
正在这时,那只阴魂不散的叉脸再次从树林里探出了脑袋,他刚才也在恢复体力。
他张开嘴巴,一枚耀眼的光球瞬间轰了过来。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在密林中。
树木纷纷倒伏,木屑草叶泥土乱飞。
在爆炸的瞬间,白衣人的身前虚空中长出无数灰色的大手,将杜阳和白衣人包在其中。
但是爆炸来得太猛,将杜阳后背处的灰色巨手炸碎,冲击波将杜阳打得飞了出去。
他甩掉头上的泥土,直接站了起来。后背处火辣辣地痛,幸亏自己穿着灰魔战甲,强攻战士的体魄被星魂阵强化得不错,虽然受伤,但并不碍事。
没有时间细想,叉脸见远程偷袭不成,自己已经冲了过来。
因为有杜阳刚才用自己的身体挡了一下,白衣人这次没有受重伤,站起来手指一动,虚空中就伸出四只灰色巨手,架住了叉脸。
叉脸的体能也不是无限的,放了两次光球后体能大降,动作速度明显不如前次。
杜阳本来打算趁着他们胶着时用超高温震动炮给叉脸来上一下,但是这个白衣人说叉脸是他爹,这个让杜阳感到很难办,一炮把人家爹轰死,人家还不找你拼命
正在这时候,情况出现了变化。
这个白衣人虽然身体没有杜阳强悍,但是手段当真凶狠。
虚空中的灰色巨手越来越多,叉脸的尾巴不小心被一只巨手抓住,行动立刻受限,其它的巨手抡拳便打
这叉脸顿时挨了十几拳,但是他拼命挣脱,啸叫了一声,竟然足趾处长出四把骨刀,挣扎之下,将巨手割碎了一地
一只巨手被切碎前的一记重拳将叉脸打翻在地上,因为灰色巨手被切碎,白衣人似乎也耗费了极大的体力,单膝跪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叉脸从地上爬起,注视着个白衣人。
白衣人也喘过了这口气,瞪着叉脸。
就在杜阳以为他们要再次冲在一起的时候,白衣人动了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棍,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方格子。
嗯他是要干什么要放什么大招么杜阳觉得很奇怪。
白衣人没有停,在四方格子里画着横线和纵线。
“呜”叉脸因为体力损失过大,也不敢冒然发动进攻,就那么定定地看着。
画完了线,白衣人扔掉手里的树棍,捡了一些小石头,放在格子的交叉处。
“父亲您想起来了吗我是您儿子”白衣人一边放石头一边说。
“您忘了吗小的时候,您第一次教我走五步棋,就是这样的”
摆完石子,白衣人小心地,动作很明显地将一枚石子沿着横线挪动了一步:“父亲您还记得吗这第一步,您就是教我这么走的啊”
叉脸定定地注视着地面上用树棍和石头画的棋盘,好像变成了一尊不会动的塑像。
树林里安静极了,甚至连风声都停止了。
“呜”
注视了许久,叉脸终于缓慢地迈开腿,走到了白衣人面前。
“危险”
杜阳几乎就要喊出来,看着叉脸走近,那个白衣人似乎没有一点防备措施。
面对面的距离,叉脸随时都能摘掉他的脑袋
叉脸走到“棋盘”前面停住,看了许久许久,终于伸出那只壮硕锋利而丑陋的爪子
杜阳感到自己已经要窒息了,这个白衣人是要自杀吗那爪子离他的喉咙不到十几公分,只要往前一探
但是叉脸的爪子并未抓向白衣人,而是慢慢地、慢慢地落在了地面上。用那锋利粗笨的爪子尖,碰触了格子里另外的一颗石子,缓缓地挪动了一格。
白衣人的眼睛里顿时流出了两行热泪:“父亲,您终于想起来了”
第五十七章钥匙
白衣人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挪动了另外一颗石子。他的泪水滴落在土地上,打湿了地面。
叉脸也用爪子挪动石子,又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