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阳用手抓了一块“破布”，仔细看了看。一面是光滑的，另一面似乎还带着一些皮肉组织。
皮肉
杜阳感到一阵恶心，连忙扔掉了手里的东西。
再继续前行，“破布”越来越多，甚至出现了上面长满浓密黑毛的“破布”。
这还不算，杜阳又前进了几分钟之后，余光看到在下巴底下，漂浮着一只白球。他本能地将那白球抓起来用灯一照，发现那赫然是一只眼球
哦老天我到底进到什么地方来了
已经经历过各种历练，杜阳对这些东西还是有些免疫力的。探索岂能半途而废，他强忍心中的恶心，拨开管道底层不知是什么的各种东西，继续前行。
越往前行，管道底下的沉淀物越多。
的东西捞起来一看：一根手骨。
飘着的东西抓过来一照：一截肠子。
幸好前世当做特种兵，做过相应的训练，不然的话，普通人还真无法适应。
身边的残肢内脏变得越来越多，但是杜阳注意到，这里的液体并没有什么改变。普通水源的话，早就会变得恶臭难闻，而这些“罐头汤”始终保持着海水般的腥气。这些液体，似乎有相当的防腐作用。
终于，管道陡然消失。展现在杜阳眼前的，几乎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当然，这不是真的大海，只是相对刚才在管道中的狭窄黑暗，让杜阳感觉仿佛到了大海之中一样。
水域突然加宽，宽阔到无法看到尽头。
杜阳一直往上游去，游了几十米之后，终于哗啦一声突破水面，露出头来。
这里的空气并不新鲜，甚至充满了一股鱼干的味道，但至少是可以呼吸的。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放眼望去，眼前的是一只巨型的水池，甚至可以说，是一座小型的水库。整座水库里充满着绿色的浓稠汤汁。在这座水库的四壁上，立着无数金属笼一样的机关。每只金属笼并不一样，有大有小，形状不一。一些橡胶管子样的东西通到笼子内部。通过机械臂的滑轨，那些笼子能够大量地浸没到浓稠的液体当中。
杜阳往墙壁处的一排排金属笼游去，那些笼子有的打开，有的紧紧关闭。但是其中空空如也，没有一只活的东西。
杜阳摸索到了水面下方，发现在液面之下，居然也有如此多的金属笼子。
既然是笼子，就应该是关动物的。但是这里怎么可能有动物呢
杜阳终于看见，有一只笼子似乎不是空的，里面似乎有某种东西。他游过去，用力一掰笼门，里面的东西立即滑落出来。
那是一个人类的上半身接着一条蠕虫的巨大尾巴
第十章通道尽头
那是一具尸骸，早就没有了生命的迹象。看清了里面的东西，杜阳又是一阵反胃。那尸骸的表皮早就泡得发白肿胀，嘴巴上的嘴唇早就撕掉，露出里面一排牙齿。它的手指也缺少了几根。于此相对的是，笼子门处的金属网被咬坏了一个小洞。
可以设想，这个怪物曾经拼命地想要逃离这里，但最终以失败告终。
蠕虫般的尾巴已经掉了好几块皮肤，露出了里面的合金骨骼。
这种一半是机械一半是生物的东西不是异体还能是什么呢
杜阳早就有过猜测，那庞大数量的异体群落，是被雌蜂设计并制造出来的。在他的猜想中，应该有无数个巨大的罐子，里面充盈着某种生长液，异体就在其中用生化制造的方式生长长大。
但眼前的事实告诉他，现实和设想有出入。
杜阳又接连在其它笼子内，发现了一些制造失败的异体残骸。这座小水库里充满的，竟然是某种生长液。那些成千上万的笼子，便是异体的培养基容器了吧
萧索、破败就是杜阳对这里的全部印象。这里确实就是生产异体的某个工厂，但一定不是全部工厂。
那么多数量惊人的异体，不可能全都在这一个地方生产出来。况且，这个地方充满了腐烂发霉的味道，那些液体和空气交界面上的笼子已经锈迹斑斑，连接的机械臂上也挂满了不知道是什么的黏糊糊的棕色东西。
就连那水面上，也死水微澜一般散发着油渍一般的七彩颜色，在绿色的浓稠汁液之下，还透出缕缕的殷红血色。
而连接笼子的金属机构暴露于空气中的部分则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显然有很久很久没有开动过了。
这里是一座废弃的异体制造工厂
应该就是这样了。杜阳忽然想到，假如大批的异体在生长液中生长成型的话，就会从那些数不清的管道中跑出，钻到地面上。但是成千上万的异体显然不会通过自己来时的狭窄小门来上到地面。这么推测的话，在金属森林里必定有某种大型的升降设备，能把数量惊人的异体一次就运送到地面。
钻出水面，杜阳感到脖子上一紧，用手一抓，原来是一根腿骨。扔掉之后，杜阳沿着岸的边缘小心挪动着身体。此时他最希望的，就是能好好洗上一个热水澡。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还从没有如此渴望清洁自己的身体那些恶心滑腻的罐头汤一样的浓稠液体，他再也不想去碰一下。
幸好，在水库对面的上万只巨大机械臂的缝隙里，杜阳发现了一条通路，似乎可以离开这里。
这扇门要破旧得多，似乎经过长年累月的腐蚀，厚实的金属门板已经锈穿，整扇门已经朽烂。
杜阳伸手去开，这扇门忽然咔嚓一声碎裂倒了下来，露出了后面的通路。
门的后面是一条狭长的通路。结构材质，和刚刚走下地面时的管道完全一样。只是不知为什么，这里的通道上布满了锈迹和某种不知名的污浊痕迹，四壁上的红色灯光也时有破损，就仿佛这里比之前的通道要多经历了数千年的时光磨砺一样。
好一种陈旧破落的颓废感
仅仅是这种感觉，就让人窒息
杜阳小心地沿着通道向前走去，但是
在走出两百多米之后，他陡然发现，通路已经到了尽头。
通道的尽头就仿佛是一条死胡同，那里大约有一个类似电话亭大小的位置，却是布置得与众不同。
墙壁上不再是平整的金属，而是嵌满了如硬币一样的圆型的金属片，整墙足有上万片之多
那里脚下的位置也同
样奇特，布满了如鹅卵石一样的半圆的坚硬物体。上面满是污渍。
有了冷泉族基地空间传送点的经验，杜阳便猜想，这会不会是一个空间传送点。不然的话，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却出现了一个死胡同，这也太坑爹了吧
他先用手按了按那里古怪的四壁，没有利刃刺出，也没有毒气之类，他这才小心地站了上去。
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