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不糙,正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就因为不是代代栽树。一旦老树被伐,乘凉的猢狲自然一哄而散,这话也很有一番道理。回头把这些事讲给阿哥们听听。老百姓不是说么,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堪称是至理名言。”又对皇后道:“大阿哥、二阿哥每日都来请安吗他们俩还好,那些小阿哥们,肯定天天来告李鸿藻和罗振玉的状,说两位师傅督导过严,你有了功夫就教训他们,人家师傅督导严有什么错,朕看倒是他们懒得学才是真的。现在他们小,你这个黄额娘要多费心,等大点儿懂事了,就把他们都放到地方上历练去,不吃几年苦,谁也别回来见朕。”
静芬点头说道:“孩子们还小,大了自然就乖巧了,力所能及的历练一下也成,要是在外面吃了大苦身子受了损害,皇上的苦心就白费了。”
关绪清这时才仔细看清了静芬旁边那人,和静芬生的有三分相似,眉眼间却总含着七分春情,半真半假的时不时冲自己丢个秋波,隐隐是一副风骚透骨的样子。关绪清认得,这人就是端郡王载漪的福晋,也是静芬的胞妹,叶赫那拉氏静芳。现在正半卷着袖子给姐姐掐肩,见皇帝说着话几次瞟自己,见姐姐去摸牌,又放下袖子帮着整牌,笑着对皇上道:“我看皇子们都不错,又听话又有学问,怎么皇上还是不满意呢,三皇子溥华的诗、四皇子溥贤的画儿都刻成了本子,我虽不懂的,可看着就不错,我们家溥儁和两位皇子一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么大孩子了还撒尿和泥呢。”
一番话把大伙都逗乐了。
静芳虽是静芬的亲妹子,可是平常为了避嫌,反而到宫里走动的还没有其他福晋多,论起年岁来也才不过才二十七八岁,做事干脆利落能说能笑,和静芬是一个娘胎里的两个性子,关绪清还少留意这个小姨子,今日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她异样俏丽娇媚,见她捂嘴笑时两颊生晕,眉目流转,笑声像银铃儿一般悦耳,不觉心中一动,笑道:“静芳说的牵强了,前阵子朕见到溥儁,还在滴水檐下朗声读书呢,朕过去一瞧,读得还是达尔文的进化论,小小年纪就知道看西学,真是不易啊,朕敢断言,这小子将来一定比他爹有出息,到时候定会大加提拔。你轻易不来宫里走动,今儿个有空儿,你们姐们儿就呆会儿,说说体己话,皇后天天一个人闷坐也怪没意思的。”
静芳抹了一下鬓角嗔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懂的什么进化论什么退化论的,皇上只拿我取笑您那弟弟这两天害了热病,我忙着去庙里求药,他说那是巫术迷信,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咱们这样的皇族家庭可不能沾那个边儿。还说是生死有命,连医生都不叫看,不信神又不看医生,那不是等着”她捂了一下嘴,接着说:“原先回过姐姐的,姐姐说就在宫里小佛堂去给观音菩萨上炷香,心诚则灵,那屋里经年没人,这会子正命宫女们收拾呢呢。”
唐怡莹等福晋都是聪明伶俐的人,见人家一家人在一起相聚,于是就对了对眼光,起身说道:“时辰不早了,家里还有一堆事,臣妾这就告辞了。”
静芬笑道:“没事就进宫,咱们姐妹说说话,摸会儿纸牌凑个趣儿。”
关绪清也说:“家里要缺什么,或者有什么事,进来禀皇后,或者告诉内务府一声。”
三人向皇上、皇后做了个万福,就出离了坤宁宫。
关绪清三人也说了会儿话,左右闲着没事,就对坐好了摸起纸牌来。关绪清打出一张牌说:“八万,只怕静芳要吃了。”
静芳笑道:“这张牌臣妾正要得着。”说着话就摆出一张七万和九万来,打出一张红中。
关绪清这时和她坐着不远,清楚的闻着她身上小兰香味,又听着她的莺语燕声,看着她时不时抛来几个眼波,浑身觉得燥热心痒难耐,精神已经不在牌上了。只是在桌下把腿蹭过去,在静芳小腿上不住磨蹭着,静芳偷瞧了他一眼,也不躲避,反而把另一只腿也凑了过来。只是碍着皇后在场,也难有太大动作。关绪清此时心猿意马,随手打出一张二筒。皇后就撂下纸牌,笑道:“还是皇上体恤,臣妾和了一把。”
“好好,今儿个大家都来给静芬积福来了,静芬先赢一把也在意料中。”关绪清笑道。说着就去抓纸牌洗牌,正巧静芳也想洗牌,两只手无意间碰在一起,两人都是一怔,忙缩回了手。
风雷激荡三千里 第六百五十章 佛堂偷情
静芬看得清楚,只是不说破罢了,当即笑道:“皇上就不用洗了吧,静芳洗牌就成。”
关续清只好笑着缩回手,对静芬道:“昨天在上书房议事,载漪要去两广催办贡物,还有南方各省的关税钱,也不能再拖沓了,皇后要什么新鲜果蔬的,或是什么稀罕物件,告诉静芳一声,让载漪带回来就是。”
静芳不知道这事,一边摸牌,一边笑道:“皇后姐姐方才还说广里的荔枝和福橘好吃呢。”她突然停住了嘴,原来桌下关续清的脚碰着了自己的脚面,于是偷瞥了皇上一眼,生生把后半句话咽回去了。停了一会儿才说:“姐姐供的玉观音,说了几次了一直没请来,听说武夷山的香火旺,这次载漪去,叫他亲自请。”话没说完,她的脚被什么触了一下,看了关续清一眼,关续清掩饰着笑道:“先把牌收了吧,眼见到用膳的时候了,静芳别走,陪着你姐姐就在坤宁宫一起用,朕也不走。”
说着话,饭菜已经上来,静芳下炕帮着在小案上布好了菜,向皇上和皇后做了个万福说:“臣妾先去小佛堂拜拜。”
关续清对宫女吩咐道:“告诉汪嫔,晚膳就在皇后这里用,稍后便叫她来侍候。到养心殿把玉案上那柄如意送到小佛堂,赏给静芳福晋。”静芳谢恩先告退去了小佛堂。
静芬说道:“皇上,我虽不出门,外头进来请安说话的也多,也大概知道一些事,不少地方闹灾,甘肃的旱灾、广西的水灾、还有河南的虫灾,臣妾斗胆说一句,皇上也是不是想个救灾抗灾的法子。”
关续清说道:“朕也想过这事,如今内务府和内币进项大,可出项也吓人,过去打仗那是金山银山垒起来的,财政部也不是生钱的地方,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往后还打算把京里这几座园子好好修修,给子孙积点福荫,可这又是一大笔钱,还要先过了那些直谏大臣的关才好。朕正琢磨着以后宫里得开源节流,咱们自家能省的,用到别处也能办不少事救不少人,也算是咱们给百姓积的德。”
静芬点头说道:“还是皇上想得周到,其实臣妾也是瞎心,要是开源节流,臣妾先从脂粉钱里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