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偏僻的小路穿过一个个狭窄的胡同,当他们来到索菲亚教堂后面一座矮小却颇为结实的房子外时,他停了下来。
“大人,从这里通向大教堂的后门。不过这条路大多是仆人才走的”奥古什有些不安的解释着。
牧师的话让伦格微微一笑,他轻轻推开低矮的木门示意奥古什在前面带路,然后在两个近卫兵走进去之后跟着走进了略显阴暗的甬道。
“大人,我会找机会见到大主教,让他知道您已经到了,不过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很好,您知道除非一些贵族愿意支持他,否则很难有人能改变一切。”奥古什一边走着一边对身后的伦格小心的说。
“没有关系,你只要让我见到大主教就可以,至于接下来我会告诉他该怎么做。”
伦格安慰着奥古什,当他们循着一条颇为隐秘的道路被带到一间很大的谷仓之后,奥古什紧张的看着伦格。
“陛下,我可以去找人通知大主教您已经到了,不过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如果”
“没有如果奥古什,没有,如果。”伦格肯定的口气让奥古什为之愕然,看着牧师的困惑神色,伦格从身上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戒指,在一块泥地上用力按下之后,他把那块按上了戒指图案的泥土挖了出来,递到了奥古什面前“让人把这个给大主教,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困惑的奥古什小心的走出了谷仓。而近卫兵们则在伦格的吩咐下在地上铺开还算舒适的谷草,开始休息。
“陛下,那些保加利亚人会不会出卖我们”在一阵沉默之后,一个亲卫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们认为他们会出卖我们吗”伦格看着立刻围拢过来的亲卫们微笑着问,看着他们的不知如何回答的表情,伦格舒服的向后靠在草堆上,同时抬起双腿交搭在一起。“如果对他们有利,他们肯定会出卖我们的。”
伦格的回答让亲卫们不禁一阵愕然,他们不由抓紧了手里的武器,紧张的看着门口。
“但是现在却不会,因为他们应该知道能够让他们免于失去权力的人只有我。他们很清楚,一旦那个索弗罗尼成为了大主教,他会和国王一起让保加利亚投入梵蒂冈的怀抱,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会什么都失去一切,而现在能够阻止这一切的人只有我。”
伦格的话让紧张的近卫兵们略微心安,他们相互望着,而从别人的眼睛中看到的是坚定的信念。
终于主人,这个许久以来已经深深的扎入心底里的信念已经变成了这些近卫军生命的一部分。
从耶路撒冷开始,当他们被从足以值得骄傲的骑士团中挑选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赋予了一个终身为之信守的使命和诺言。
正如同他们的统帅和队长阿历克斯所说,做为近卫军,他们的身体就是保护皇帝的最后屏障,当敌人来临,一切武器都已经不足以起到作用时,他们将会义无反顾的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挡可怕的敌人这就是近卫军的使命,也是他们引以为豪的荣誉和骄傲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响动从外面传来,近卫兵立刻警惕的做好准备,随着木门敞开,奥古什立刻闪进了谷仓。
“陛下,我已经让一个可靠的兄弟把您的信物交付给大主教,很快就能够有消息了,”奥古什兴奋的说着,然后他神色紧张的说“不过陛下我听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腓特烈派来了一个他手下的贵族,这个人已经在阿森的宫里住了好几天,我想他们一定是在谈判如何支持他改宗的事情。”
奥古什带来的消息让伦格不禁陷入了沉思,在他的印象中,保加利亚的历史上的确曾经出现过几次改宗的呼声,而梵蒂冈也的确在这些地方没有停止过试图颠覆正教的阴谋。
这曾经让很多企图借用改宗来获取权力的贵族们兴奋无比,不论是完全在国内发动的叛乱还是在外国势力的支持下,保加利亚历史上几次颇具影响的动乱都和这些信仰有着多多少少的牵扯纠葛。
而现在,腓特烈显然是要学习之前那些试图动摇保加利亚信仰的前人的手法来影响这个国家,这甚至让伦格不由相信,如果真的成功,那么保加利亚很可能先于波兰,成为以后的条顿骑士团的长期占据之地。
这样的事情当然不能让它变为现实。伦格一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一边吩咐手下们立刻休息,因为他知道按照这样的局势发展下去,很快他们这些人就要没有休息的时间了。
当夜晚来临的时候,一个长相普通,叫做宾宁的修士来到了谷仓里,尽管并不知道眼前这个被奥古什异常尊敬的罗马人究竟是谁,但是这个修士还是哭泣的跪在伦格面前,他一边哭泣一边哀求“上帝的战士”快些拯救他们这些就要被公教匪徒俘虏的羔羊,直到奥古什不停的催促,他才有些慌张的站起来带着他们沿着黑暗的道路向大教堂的方向走去。
“索弗罗尼现在越来越跋扈了,他甚至还占了大主教平时用的房子,”宾宁修士一边走一边愤愤的说“上帝一定会惩罚这个魔鬼的,他把自己的良心出卖之后唤起宝石,总有一天我会把他的那些宝石塞进他嘴里活活憋死他。”
在宾宁带领下,他们循着阴暗的甬道和深邃长廊向前走着,当他们来到通向一座塔楼的飞桥边时,宾宁停下了脚步。
“大人,就在那里,大主教因为身体不好已经搬到了那座塔楼里,我带您一起过去,不过我希望您能听从我的吩咐,因为房门口有卫兵。”
说着他从墙角一个凹进去的地方拿出了一个很大的托盘,在上面摆满了一些药物用品之后,他有些歉意的说:“只有请您装扮一下医生,否则”
“我知道。”伦格微微一笑,他拿起托盘稍微示意之后,就随在宾宁身后走上飞桥向塔楼走去。
站在门口的守卫并没有留难这两个人,甚至当他们进去的时候,伦格还听到其中一个守卫低声说:“上帝保佑您,请让大主教大人好起来吧。”
圆形的空旷房间中间是一张硕大的木床,在暗淡的灯光下伦格看到一个枯瘦的老人直挺挺的靠着床背,当看到走进来的伦格时,他似乎露出了一丝激动,随即他慢慢开口:“我是保加利亚大主教卡彭多,我能知道给我带来圣十字印章的是哪一位吗”
迎着大主教虽然老迈,却依然充满威严的眼神,伦格露出了淡淡笑容,他慢慢抬起手臂,当灯光映照下,他戴在手上的双鹰印章的图案出现在保加利亚大主教的眼前时,老人的眼中历时出现了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