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久前恶战受伤时的血渍的班德看着围拢在自己四周的同伴,一路上来的厮杀已经让他们从原来的几十个人只剩下现在的十六个的,但是即便如此,近卫兵们却并不畏惧。
这些这时身上到处都是伤痕,而且残缺的甲胄已经再也不复当初近卫军令人炫目的光彩的士兵的脸上,有的只是毫无畏惧的坚定和顽强。
在这一路上,他们突破了那些来自阿森所派出的道道埋伏,从之前的勇敢厮杀到后来利用地形和奇袭的胜利,这些士兵经历着一次又一次的磨练。
“就在前面了,只要经过前面的那座山,我们就可以进入塞迪卡的平原,”班德声音沉闷的说“不过看来现在他们已经派来了更多的人,也许我们就要和他们在这里决战。”
“也许我们可以绕过去,然后从后面偷袭他们,”一个近卫兵建议着,但是当他说着望向对面的山坡时,他只能苦笑着微微摇头“看来我们真的过不去了。”
班德用力点了点头,这又不禁牵扯得他从脸上直同脖颈上的一道伤口一阵疼痛:“我们只能在这里面对他们了,上帝真是眷顾我们,让他们已经走了这么远。”
“说到这个,”一个近卫兵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声的说“也许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们一路上一直在不停的和偷袭的人作战。现在只剩下这些人,而且我们现在已经在塞迪卡的附近,也许大牧首大人也已经带着队伍很快就要来了,也许”
“你要说什么乌特雷德”班德冷冷的盯着眼前的同伴“你是要告诉我们,我们可以逃跑了,是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被质问的近卫兵脸上立刻露出了被羞辱般的愤怒“我只是说,我们没有必要一直这样闯过去,我们可以在这里等着和保加利亚人周旋,也许到时候我们可以不必完全死在这里。”
“哦,这就是你要告诉我们的”班德淡淡的问着,然后弯腰拉紧了马的肚带“既然这样你可以留下来。愿意和他一起留下来的也可以不去。”
说着他翻上跳上马背,低头在已经明显疲惫不堪的战马耳边低声细语,然后回头看着默默的望着他的近卫兵们:“这是最后的障碍了,一旦越过去,塞迪卡就在我们面前,我不知道皇帝现在在哪里,但是陛下命令我们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说到这里,这个健壮的近卫兵停了下来,他慢慢举起手里已经砍杀得到处都是缺口的长剑,声音沉闷的说:“只要越过那座山,我们就可以在大路上和大主教的队伍会合,我们已经走到了这里,那么告诉我,你们当中有谁不肯再先前走最后的这一步”
班德的话震动着所有人,他们相互对视,在过了一阵之后,士兵们默默的翻身上马。
他们盔甲已经残缺,几乎没有人身上没有受伤,断裂的甲片晃悠着挂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的战马也显得那么疲惫,有的因为几天连续的奔跑和得不到休息,已经身上脱毛,甚至马蹄微瘸,但是虽然如此,当他们骑上战马时,他们的头却高高的仰了起来。
“你可以不去,就象你说的,你做的够多了的乌特雷德,”班德向着那个士兵说了一声,随即他缓缓举起了骑兵枪,看着身旁的这些士兵,他发出了一声大喊:“前进,近卫军”
“前进,近卫军”十几个人的呐喊声同时响起,随着马蹄轰鸣,这些骑兵向着前方的山峰下奔跑而去。
山路变得越来越难走,跑在前面的骑兵的速度已经变得越来越满,这让后面的人只能缓缓的排成长长的一队向前缓慢的走着。
一个身上披挂着厚厚链甲。浑圆的头盔上竖立着一簇红色孔雀羽毛的骑士嘴里低声诅咒着,原本只是做为保护出使保加利亚使者的这些骑士,却突然接到了要越过几乎半个保加利亚去袭击一队罗马军队的命令。
而且让这些德意志骑兵感到不解的是,他们始终不知道自己要袭击的究竟是什么人。
但是虽然如此,他们却并不担心,在这些高傲的德意志骑士眼里,正是因为罗马的懦弱才令圣地失陷,也正是因为自己的虔诚勇敢,光复十字架荣光的责任才落在自己这些人的身上。
骑士,抬头看了看在队伍最前面摇摇晃晃的十字架,然后就在他抬起手,要自爱胸前划个十字的时候,他和其他人一样听到了一阵尖利的呼啸
几乎是瞬息间就直射过来的箭矢猛然穿进了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士兵的胸膛,就在他的身体还没有被利箭的力量贯下马背的时候,旁边举着十字架的骑兵已经在战马的惨嘶声中栽下马来,他手里的十字架狠狠砸在旁边的石头上应声而断,而更可怕的是,锋利的断口直接戳进了栽倒士兵的后脑
随着从他嘴里猛然突出的一截血淋淋的木头,这个士兵的身体立刻被直直的顶在了地上
德国人的队伍里立刻响起一阵大喊,他们慌乱的拔出武器胡乱拨打着从对面射来的阵阵弩箭,同时就在箭矢稍一停留之际,那个德国骑士已经高高的举起手中长剑,随着一声沉闷有力的呐喊声,他的战马猛然跳过还在地上挣扎的队伍,向着对面吼叫着直冲而去。
这个骑士的举动明显激起了因为受到偷袭而恐慌的德国人的士气,随着更多的喊叫声,德国骑兵立刻呼啸着向着对面的敌人冲去。
几乎根本没有机会再射出第二箭,近卫军士兵们已经扔下了手里的弩弓,随着他们纷纷摘下长矛,尖利的矛锋直指对面冲来的敌人。
在这巴尔干的山脉里,罗马帝国的军队第一次与德意志的骑士正面交锋
在瞬息之间爆发起来的碰撞和惨叫声霎时在山坳里响成一片,迎面撞击在一起的两队人马中间立刻溅起一片血腥,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德国骑士的长剑狠狠的刺进了对手的大腿,他的力量是那么大,以至长剑不但刺穿了敌人的大腿,还立刻刺进了战马的侧肋
疼痛让杜兰发出了一声惨叫,而他的战马则直接向着地上倒去,伴着杜兰再次发出的痛苦叫声,那个德国骑士手里的长剑被他的身子带得立刻脱手,同时栽倒的战马沉重的身躯狠狠撞在了德国人胯下战马脆弱的前腿上
同样的痛苦嘶鸣伴随着腿骨断裂的响声从战马嘴里发出,德国骑士穿着铠甲的身体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般向着地上栽去,当他的身体刚刚落在地上还在滚动时,后面冲上来的骑兵已经涌了上来,直接踩了上去。
杀戮在这条谁也无法避开的小路上展开,在对双方来说都丝毫没有办法展现出自己骑兵威力的地方,相互拼命砍杀的士兵只能用疯狂的方式向敌人发出致命的砍杀。
他们有的人已经从马上栽下来,有的人则在地上一边挣扎一边依然奋力挥动武器,而班德这时则痛苦的在地上扭动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