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听了,神色狰狞起来,招来鸽组的两个人吩咐了几句,继续返回屋内会商。
经过这一变,气氛顿时就有点压抑。好不容易虎组的负责人湖南人曹羽才贡献出一个方案:在越南与南掌的交界处建立一个补给基地,而后从南掌境内从国内补充给养,具体的事宜由负责后勤的马组负责,并且在接壤的云南境内建立一个中方补给点,整个补给线放在仍旧保持实际独立的南掌境内,让云贵总督冯子材与南掌方面作工作,并且建立一条通讯县和通讯中转站,由电组与国内保持通讯联络。
而云南作为后方大本营来支持这支特别行动队伍,避开镇南关一线的法国人的防线。
这个方案一提出,便以思考镇密,安全性高而且意义十分重要而征服了所有的人。当然,为了给铁良留面子,曹羽还提议在鸿基县的海上补给线依旧保持,与西线的莫边府补给点建立一个横向的朕系,并以这条线为基础,缓缓向北绞杀法国人的补给线。
铁良不是个嫉贤妒能的人,他很快意识到了这个方案的价值,对于这个年轻人也是刮目相看,爽快地同意了这个计划。重点迅速转到了阮生色的身上。
阮生色已经被鸽组的人控制住了,阮生色,刚刚操办晚饭回来的黄氏銮,以及一个已经会说话会走路的瘦弱小男孩被鸽组的两个人限制在了房内。见到铁良进来,阮生色冷冷的哼了一声。
“你懂汉话”铁良冷笑一声,问话道。
阮生色仍旧冷哼,没有搭话。铁良冷冷一笑:“你偷听我等说话,便是懂了。”摇了摇头坐了下来看着面露惊恐之色的黄氏銮和小男孩,捏了捏小男孩蜡黄的脸用哄孩子的语调道:“你懂伯伯在说什么吗”
那男孩一笑,点了点头。身子像是站不住似的,一晃又稳住身子,脸上泛起一阵白色来。阮生色夫妇脸上不由露出关切的神色来。
“你叫什么名字
“阮生宫”男孩身子又是一晃,突然瘫倒在地,口吐白沫,脸色蜡黄,豆大的汗珠不住地从额头沁了出来。
“大爷救救我的孩子大爷我错了”阮生色突然跪倒在地恳求道:“我知道你们要干什么,我我愿意帮助你”
铁良点了点头,军医上前诊治后回头道:“是打摆子。”铁良转头看了一眼阮生色,回转来点了点头道:“能治就治吧。也是一条性命。”
军医吩咐人取来金鸡纳霜,给小阮生宫服了下去。
第一七九章宗藩政策
金鸡纳霜,即奎宁,于疟疾有特效,原产于南美洲,自清初康熙年间传入中国以来,作为治疗疟疾等当时无法医治的一些顽疾有特效,而越南等东南亚诸国,要在十九世纪初才有英国人传入,也只是在一些较大的都会而已。而即便如此,金鸡纳霜也是稀罕之物,等闲平民不可能有如阮生宫的这般如此际遇。所以,在此之前,那里的人要是得了疟疾,就只有看天命了。而在中国特别是军中,由于清初以及前数代之中,屡有战事,军中大量储备用来防备着热瘴之类的病症,所以这种药已经不算稀奇之物了。
虽说不是即刻就能看到疗效,但是眼见着四岁大的儿子服药之后沉沉睡去,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复往日的那般痛苦而是很安详,阮生色当然知道这些说汉话的人是拯救他儿子的唯一希望。虽说还可以指望法国医生,但是他根本没有那个钱,也没有那个资格。
作为法国在远东最大的殖民地势力范围,印度支那联邦的越南如今从南到北被分成了三块,南支那大区,安南大区和东京大区,法国人的势力以南部的西贡为核心向北面辐射,在北方的两个大区,越南的皇室还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自主统治权当然,要除开北面的中越边境线,为了给中国人一定的压力,法国人在这条线上放了两个师,以及相当数量的越南旧军队,来防御北面近来越来越有复兴迹象的中国人。而在国内,越南本地的土着也受着严格的种族区隔统治。
所以,阮生色这样的下层人士根本不可能抱着儿子穿越半个越南到西贡去找法国医生去医治这样一种在他认为基本已经没有希望治好的病。如今在这样一群来历不明的人的手里治好了,眼下尽管他知道这些人并非是本国人,来意也不是多堂皇的,但是感激还是让他拖着妻子黄氏銮跪倒在地千恩万谢。
铁良默不作声受了他地礼,木着脸坐下并不叫他起来,沉声道:“你刚刚说知道我等来意。你便说说我等来意为何你又要如何助我”
阮生色恭恭敬敬的磕头,诚恳地说道:“大人一定是中华人氏,来此是对付法国人的,不过大人,我们这里绝少法国人,南面的西贡要多些。北面的凉山也多。小人愿意为列位大人们作个掩护之用,若是官家问起来。大人们虽是不怕,但是总归是个麻烦。”
阮生色的汉语尽管听上去有些怪怪的,但是毕竟是受过良好地传统教育,多在上层人士流通的汉语他居然也说得人人都能听得懂。
铁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个阮生色所说的,的确有些诱惑力,他是这支队伍的最高负责人,在京城陛见时虽然皇上说的含糊,但是他从德国归来。随即就放了这么个重要的方面职务,提携之意是很明显的。而由于任务的重要性和敏感性。可以说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南坛县位置虽然不是通衢之地,方便性上面毕竟差了点,但是小地方也有小地方地好处,安全性要比大城市高多了,而且这里还有个便利之处。那就是这个南坛县离着南面的南定府只有一天地脚程,而离北面的东京大区首府河内的脚程则是三天,这样一个离两个重要城市都不是很远的地方,用来作为一个支持点来用有着很高的便利性。这是他点头的考虑。
铁良摇了摇头,轻哼了一声道:“你听错了,我们是暹罗人,奉朱拉隆功大帝地指派来这里,至于要做什么你是知道的。你们越南人是要甘心受法国人的奴役也好,是要起来抗争也好。你是越南人,应该好好想想。”
阮生色转头看了看妻儿,又看了看铁良,摇了摇头说道:“大人还是信不过小人,暹罗人没有生的如此高状的。只有中华人氏,才能有大人们这般伟岸的身材,大人刚刚说的,小人也常想过,只是法国人在这里经营几十年了,我们国小力弱,怎么反抗得过与其因为反抗而遭受更大的伤害,还不如恭顺点安分守己,这样大家都能相安。”
“没用的东西。”铁良与左右对视一眼,脸上均都现出鄙夷地神色。
阮生色却恍若未见,依旧跪在地下,神态自若的道:“大人们是有那个反抗的本钱才那么说,换了你是我们,也一样会这样想,就算是你们中华,不也是不能越镇南关一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