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了。
“这位是”谢宏故作不知的问道。
“呵呵,谢公子,张某给你介绍一下。”张大名心中念头一转,又换上了笑脸,道:“这位是金大师,金大师的雕刻技艺名震京城,当年的作品:九龙盘玉杯,连孝宗皇爷都是爱不释手的;这位是葛大师,乃是京中第一琴师这位是梅大师,在机关构造上”
他一一介绍,那几人也都微笑点头,先说话那人姓金,似乎名声最大,但其他人也都是一时之选,颇为不凡。谢宏心中微微冷笑,对方背后肯定是刘瑾那个死太监了,这准备的倒真是很充分。单是这些人,倒是无妨,可是那个铁匠却可能会有些麻烦啊。
“这位,嗯,是个铁匠师傅。”张大名最后才说到那个铁匠,而且连对方姓氏都忘记了,显然是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小人姓卢,贱名州余”卢铁匠低眉顺眼的自报姓名。
“嗯,是卢师傅。”不等卢铁匠说完,张大名便点点头,对谢宏道:“这几位都是张某从京城中请来的,为的就是今日的交易,谢公子,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让咱们见见那钢琴吧。”
“这个嘛”谢宏显得很迟疑。
“莫非谢公子在钢琴上面嘿嘿,所以不方便咱们看吗”张大名冷笑,心道小刘公公料事如神,这个姓谢的小子果然狡猾,若不是请来了这几位名匠,那还真要给他坑了。现在么,倒要看他如何推搪
“谢公子一表人才,想来不会在工艺品上做手脚吧这么下作的事情,可不是君子所为。”几个名匠都是嘿然冷笑,出言嘲讽的又是金大师。
“那倒不是。”谢宏也不生气,笑ii的说道:“只不过,看货之前,总得谈好价钱吧哪有没谈好价钱就拿货的道理呢张老板也是生意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不会不知道吧”
“价钱给江彬的不就是价钱吗”张大名愕然。
“不会吧,江指挥难道没有把话说清楚”谢宏也是一脸惊愕,不同的是,他是装的,“谢某只是答应可以谈,可没说让你们来搬东西吧江指挥固然威风,可谢某也是朝廷命官,他总不能强抢吧不然张老板还是找江指挥问问好了。”
张大名回想一下,也记起来了,江彬说的的确是谢宏同意谈出让,没说把东西抢到手。只不过他们几个一高兴,又光想着谢宏的阴谋,把这事儿给忽略了,怎么办他迷糊了。
“啧啧,看来张老板是没什么诚意了,那算了,二牛,送客”谢宏砸砸嘴,一副很遗憾的样子,可张大名却发现,他眼神中却露出了喜色。
“好咧”黑大个往前一站,就要赶人。
“等等”张大名哪敢跟二牛争持,这位可是能打赢饿虎的猛人,现在宣府城都在纷传宣府又出了一位恶来呢。更有甚者还有人把谢宏说成了诸葛孔明再世,不然恶来那天说的指点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张某听差了,谢公子请稍待,容我等商议一下。”
“还要商议啊还是算了吧,谢某本来也不想卖的。”谢宏皱着眉头,很是为难的模样。
“君子一言,谢公子既然答应了江指挥,那就应该守诺,否则江指挥面上须不好看。”张大名急忙把江彬抬出来,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恶人还需恶人磨啊。
“那好吧,”谢宏揉揉眉头,勉强道:“那就容你们商议一会儿好了,不过,谢某可只等一刻钟,过时不候。”
“好说,好说”张大名一群人退开老远,商议去了,除了几个随从,就只有那个卢铁匠留了下来。
“卢师傅,你不过去商议么你们不是一起从京城来的吗”谢宏最为在意的就是这个人了,见他不受重视,也是心中一喜。
“劳公子动问,在下不过是个铁匠,做粗活儿的,哪里能跟几位大师相比”卢铁匠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说话也是低声下气的。解释几句后,谢宏也明白了,原来匠人之中也有等级,那几位都是做精细活儿的,时常在豪门大院中出入,身份地位也比较高。
而铁匠么,算是匠人中最底层的,与他们工作的环境有关,也与做的东西有关,铁匠做的都是些粗重东西,无论形象还是作品,自然比不得那些做细活儿的。
谢宏一皱眉头,心中不由慨叹,难怪明朝开始领先西方那么多,结果到了明末的时候却是一塌糊涂,除了政治问题,对工匠的态度上也是大成问题啊
要知道,到了后世,钢铁的产量和质量可是军备水平的重要衡量标准,现在居然完全没人重视,这样的做法怎能强国强军曾伯父说的不错,在这个问题上,确实是亟待变革啊。
不过,谢宏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变革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可以慢慢来。而今天,既然他们不重视铁匠,那就不会有任何意外了。
“谢公子,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开个价钱好了,只要货没有问题,银钱的事情好商量。”张大名几人已经商量完了,还派人回去请示了一下,得到的答复跟他说话的意思差不多。而且也同样怀疑谢宏是不是看到几位名匠后心虚,这才找这种托词。
要知道,与那个凑数的铁匠不同,这几位大师可都是名动京城的人物,等闲人想见一面都难,想要在他们面前玩花样,嘿嘿,那可就难了。
以那位梅大师来说,谢宏上次骗顾太医的那座宝塔他就曾研究过,当然是修复后的,修复前都是碎片,任是谁也搞不清楚的。而梅大师研究之后,也找到了谢宏设置的那个中枢机关,虽然也惊叹谢宏的手艺,不过这样的小手段是没法瞒过他的。
而葛大师则精通乐理,金大师精通各种木料材质,还有另外几位,哼哼,张大名很得意,无论谢宏有什么样的花招,也不可能瞒过去的。
“张老板还真是痛快,那好吧,容我算算先”谢宏转身进了茶馆,不多时又拿了个算盘出来,皱着眉头,噼里啪啦一顿算。
张大名原本也做过账房的,这时分明看到谢宏的指法都是错的,他本想开口嘲笑。可是心里一动,转头去看几位名匠时,只见那几人也都微微点头,他心里霍然开朗,原来这个姓谢的小子怕了,在这里拖延时间,大概是解除做下的手脚去了。
于是他也不催促,任由谢宏在哪里演戏。得到钢琴是第一位的,虽说有几位名匠帮忙,可也难保万一啊,姓谢的小子要是自己识相,倒也省事了。
好半响,谢宏才抬起头,叹了口气道:“张老板,不然这事儿还是算了吧,这钢琴造价太高,谢某恐怕你买不起啊。”
“多少”张大名从牙缝里冷冷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