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卫所采取措施,退治冰雹”谢宏醒悟过来,急忙传令道。
“末将遵令。”这一次的应诺声比初时还要响亮,信心已经转化成了信仰,对谢宏的命令,毛、杨二人当然是奉行不悖了。
“传令各处烽火台,点燃烽火,火势越旺越好”
“喏”
放火是另外一个办法,森林大火可以改变气候,不过谢宏可不舍得烧森林,再说,森林都在东边呢,跟辽南也不搭边。
可不烧森林也没关系,辽东是边镇,算上废弃的和闲置的,各地有很多烽火台,正好用来烧火。
“传令金州,令各工坊加速赶制火箭,由远及近,迅速送往辽中、辽南各处”谢宏的声音没有多大动,可当他下达命令的时候,熟悉他的人还是能听出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
“喏。”有人应命而去。
呼,终于搞定了,谢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和曾铮虽然离开了金州,不过工坊却没有停工,生产仍然在继续,既然证实了这招的效果,接下来的只要全面推行就行了。
最近的几个烽火台离此不远,而毛伦接到命令之后就已经有了准备,所以很快烽火就被点燃了,浓浓的黑烟冲天而起,和乌云连接成了一片,随即,由近及远,一道道黑烟也是随之点燃,向四面八方拓展开去。
“咳咳,伯安兄”看到王守仁有些憔悴的模样,谢宏很有些不忍心开口,可他这边也只有王守仁具备相应的能力了,他自己都不行。
“无妨,”王守仁形容憔悴,可精神却很亢奋,没等谢宏说完,他便一摆手,断然道:“既然此法有效,接下来就有劳谢大人和曾先生返回金州,继续制造火箭,王某则引领炮手,按照轻重缓急在辽南各处巡守,谢大人只管放心便是。”
在辽东,除了偶尔和谢宏探讨假名格物之道的自然科学之外,王守仁一心都扑在了屯田上面,正因为有了他,谢宏才能安心出海去倭国。
耗的心力多,也就愈发的关注,所以,这场天灾给他带来的压力,甚至比普通农民更大。如今看到天灾消弭,他又怎能不喜又怎能不紧张接下来的行动以确保胜利的果实呢
“那就有劳了。”谢宏很清楚这情况,所以并不多劝。
走出老远,王守仁突然转过头来,目光炯炯,凝视着谢宏问道:“谢大人,辽东丰收之后你意向如何”
这话题转的有些突然,谢宏微微一愣,继而笑道:“当然是将新政推广出去,蓟镇、京畿、宣府、山东都是下一步的目标。”
“蓟镇、宣府都是军镇,和辽东并无多大区别,你只需照搬逗东经验即可,可京畿、山东、乃至河北,却都是膏腴之地,自春秋时代便和中原息息相关跟军镇境况实是大相径庭你确有成算”王守仁追问。
谢宏坦然答道:“算是有些,已经有了几处布置。”
“那就好。”王守仁点点头,似乎得到满意的答案,然后头也不回的去了。我怎么觉得伯安兄像是要跟我告别呢谢宏皱皱眉,有些可还没来得及多想,便被其他人的喧闹欢呼声打断了思路,等回过神来再看时,却再找不到王守仁的身影了,让他有些怅然。
烽火其实也是有讲究的,放出来的烟要直而不散,这样才能离的很远都看得清楚,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火里往往都会加点羊粪、狼粪之类的东西。
不过这一次是为了防治冰雹,干扰雨云的形成所以也没那么多讲究,用的材料都是就近取来的煤,以及提前送来的硝石硫磺之物,杂质多了也不要紧,反正起作用的就是烟中包含的颗粒。
而谢宏提前传信给两参将一总兵,然后再由后者将命令传达给各处卫所,辽中、辽南的所有烽火台都是见烟即点火,传递的非常之快,没用多长时间,辽阳城就已经可以看见烽烟了。
“这是怎么回事”
烽火传递的是军情,越紧急的,烽烟也就越多,在边镇这属于常识,就算是陈世良这个文官也很清楚。
所以,当他看到大股大股的黑烟条条而起,在空中连成了一片,直如乌云一般的时候,自然是大大的吃了一惊。
其实这几天杨浩然为了传令,动作也很频繁,而且也没做什么保密措施,想要探知具体情况也许做不到,可若是只问个大概,那是很容易的。
不过得了冰雹的消息之后,陈世良光顾得高兴了,连祖大焕这个曾经的亲信他都抛在脑后了,一心只想着立功之后,返回京城时的风光了,哪里还会理会杨浩然做些什么
因此,他对于眼前的状况没有半点心理准备,只能是在巡按衙门中乱叫乱嚷,而且还没人理会他,好半响之后,陈胜才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你这奴才又死到哪里去了连本官你都敢怠慢,是不是又欠收拾了”陈世良心情正恶劣着呢,见到陈胜,劈头盖脸就是一阵痛骂。
“小的该死,老爷,小的出去打听情况去了,外面这烽烟”跑的很急,再加上心惊肉跳,短短一句话,陈胜说的断断续续的,而且老半天都没说到重点。
“是哪里有敌人出现难不成是倭寇还是说朝鲜衙门里的人都去哪儿了参将府那边在做什么”陈世良心里急啊。
眼见大功告成,结果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他都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有可能横生枝节,这真是要命啊。
“不是敌人,老爷,外面已经传开了,那谢冠军侯爷在盖州祭天,如今冰雹化雨,乌云已经退尽这烽烟不是警讯,而是祭天仪式的一部分,听说只要放起火来,然后再祭出冠军侯爷的法宝,就不会下冰雹了”
“啪”陈世良挥手就是一个耳光,他气急败坏的喊道:“胡说,胡说八道你个奴才怎敢欺瞒老爷我而且,你称呼那个jin佞什么”
“老爷,咱们快走吧”陈胜扑地跪倒,高声悲呼道:“冠军侯爷乃是天人转世,举手间可以扭转乾坤,老爷,咱们斗不过他的,再斗,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你胡”陈世良高高扬起了手,可看着陈胜一脸悲怆,却迟迟的落不下去。
虽然口中还在否认,可他心里其实已经信了,巡按衙门好歹也是朝廷的衙门,就算是这大半年来,他一直跟巡抚衙门过不去,那些人怕被连累,平日皆是虚应故事,可终究也没人敢擅离值守。
可今天,整个衙门却是空dàngdàng的,显然那些胥吏都已经把他当做死人了,或者是实在被吓得太厉害,所以才跑了个一干二净,在这种时候还陪在自己身边的,也只有从老家带来的家生子了,而且还是从小陪自己长大的书童,再怎么刻薄,他也下不去这个手。
“老爷”见他迟疑,陈胜当即又是一声悲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