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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越难过了,没有例行的孝敬,不能随便欺压百姓,特权也正在消失当中,而且每天还必须都得很勤奋的专注于工作

这,是在当官吗跟衙门里那些拿俸银,当苦力的吏员还有什么区别大伙儿十年寒窗难道为的就是这个

事实是严酷的,而且变化,也明明白白的在众人眼前发生着。

两个月前,皇家舰队招募海商,条件极其优厚,不少官员也都动了心思,于是纷纷派遣家中负责经营的下人前往,试图掺上一腿,捞点外快。

这些人当中有皇党,也有士党,前面那些人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是投靠的福利,后者则认为如果有利可图的话,卖身投靠也不是不可以。

可结果他们一律都被挡了驾,没报出自家名头之前,对方的答复是:要报名,先排队。报出名头之后,居然被赶出来了,理由居然是现役官员及其家属不得经商,更不能从事海贸

是可忍孰不可忍,大明律里面有这条目当官之后,有几个不派人经商的俸禄就那么点,不捞外快的话,大伙儿吃什么好吧,就算皇上有意提高俸禄,可是提高那点俸禄,又怎么比得上外快来的爽利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朝廷的俸禄再多,也达不到这个程度啊

而且,瞧瞧皇家船队招人的规矩吧,义民优先,军户和匠户其次,平民和商人再次,连娼户、乐户都跟平民并列了,读书人却排在了最后,连娼户都不如,这还得是没当官的那种这大明朝还有个体统吗

军器司那边说了,读书人要经商也可以,不过术业有专攻,想经商的人先得去商学院深造一番,然后改籍为商户

这不是扯淡嘛经商有啥好学的更何况从士籍变成商户,这是多大的落差啊,谁能接受得了除了京城,天底下就没这个规矩了。

抱怨、质疑的人很多,军器司对此却是不屑一顾,这是皇命,虽然现在只是在京城试行,可若是顺利,将来会在全天下推广的,这个期限也不甚长,大概也就是十年之内。

李东阳去年的预言,已经传遍了整个士林,对正德的决心和谢宏的用心,没人再报以怀疑的态度,这两个人确实打算彻底颠覆士人阶层,而且正在毫不迟疑的推进着这个进程。

对如今的朝局乐见其成的,大概只有那些从政法学院出来的学员,或者从儒家经典中树立了另外一种政治观的士子了。他们认为,所谓的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具体表现形式,就是现在这样的。

习惯了传统观念的人,可不会接受这样的先天下之忧而忧,他们有充足的理由认为,当今天子受了奸臣蛊惑,正在严酷的压迫天下士人,甚至在皇党之中,也有很多心怀不满的人。

因此,朝会的平静,以及京城的繁荣之下,其实波涛暗涌,人心浮动。

大学士王鏊就是其中一员,而且还是不满程度较高的一个。

散朝之后,他颇有些心绪不宁,一方面是心中的不满使然,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周经带来的那个消息,让他几乎没法理智的思考,很有些蠢蠢欲动。

海贸,是江南士人得以富甲天下的根本,也是如今梗在他们心头的一根刺,因为利润最为丰厚的那条商路,被谢宏霸占了。

这是个此消彼长的问题,江南士人要面临的,不光是财富缩水的危机,而且这条商路还给皇帝提供了最为根本的经济支持,要是没有海贸,就算有再多的兵,皇帝也是养不起的,他的强势也只能是有限度的。

所以,摆在江南士人眼前的最大难题,就是如何夺回商路,把谢宏的势力从海上清除出去,让事情回到原点。

不知道其他同僚的心思,可王鏊却不止一次的后悔。

去年逼谢宏出京的那场行动,当时所有人都欢腾不已,认为取得了全面胜利,可现在回头看看,却发现,正是那场行动成就了现在的局面,若谢宏未曾出京,他又怎么可能在辽东建港,并且雄踞海路

江南人在海上的力量是很强的,若不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岂会遭到如此重大的损失更别提要是能早点发现苗头,完全有可能将谢宏的港口和舰队扼杀在萌芽状态了。

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是白扯。可朝鲜使臣带来的消息,却又给王鏊带来了一个希望,谢宏居然要向朝鲜出售船只,而且是他赖以称雄的飞轮战舰。

谢宏能够称雄海上,与他的谋略也有些关系,可那些却不是决定性的因素,归根结底,就是这飞轮战舰太过诡异,战斗性能全面超越了福船,这才取得了福江岛那样的战果,另外两场原本不为人知的海战的胜利,也是缘由于此。

居然出售最强力的杀手锏,难道他就不怕旁人得到后,以此反制还是说其中又有什么阴谋

最乐观的思路,就是通过朝鲜使臣购入飞轮战舰,然后集结手中的水上力量,打谢宏一个措手不及,夺回商路;最悲观的想法,就是对方又设下了圈套,正等着自己去钻,然后将己方力量一网打尽。

回家的路上,王鏊的脸色一直阴晴不定,怎么也吃不透其中的玄虚。患得患失之下,他的心头也笼上了一丝阴霾。

“老爷,梁大人和王大人同来拜见,正在客厅等您呢。”

“是叔厚来了吗王大人是哪位王大人”正心神不属间,王鏊只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继而又是眉头一皱,梁储与他关系不错,经常有走动,可这王大人

京城最近有个风头极劲的王大人,甚至比他这个大学士更有名气,提起来他也是一肚子火儿。

“就是南京那位王侍郎,老爷您忘了”老爷神色和语气都是不善,管家愈发加了点小心。

“哦,是明仲啊,老夫差点忘了。”王鏊以手抚额,恍然道:“去通知一声,告诉二位大人,老夫更衣之后,马上便到。”

“是,老爷。”管家躬身应道。

说是更衣,其实王鏊也是需要点时间整理一下思路。

从江南来信中得知,谢府大会之后,王鉴之一直都很活跃,这样一个人来找自己,莫不是江南那边又有了新动向了王鏊有些紧张,同时也带了点期待。

“叔厚,你我同时出的承天门,你却比我到得早,果然不愧雷厉风行之名呐,呵呵,明仲,调你赴京的旨意才发没几天,你怎么到得如此之快,莫非江南有什么变故吗”进到书房时,王鏊脸上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招呼来客的时候,举止十分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