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就起程。一路北上,沿途没有生任何事,可过了晶耀之后回忆起恐怖的半个月,老人眼中刚压下去的惊惶又浮了上来:“网开始,看不见的怪物只是在夜晚出没。负责守夜和护卫的成年男性一个接一个失踪,然后是年轻的女人,到最后,那些怪物甚至连白天也会出现,我们只能仍下一具又一具尸体,除了跑,没有别的办法。途经的所有城市和村庄都不收留我们。无论我们怎么哀求、哭喊,他们都铁石心肠将我们拒之门外,”
神官的交谈声在老人的讲述下渐渐沉寂,就在他们同情心泛滥的时候,以贾拉迪为的贵族与富商们都不约而同地向后退,领主身上腾起一团黑色的火焰,没有戴面具的脸上满是裸、毫不掩饰的愤怒和杀意。
神殿武士围成一个圈,警悔地注视着死气突然高涨的维克多。如果说刚才他们还认为挂着伯爵头衔的领主是亡灵法师的话,现在已经没人还会有人抱着如此单纯的想法。
“他怎么了”身为副官的达维亚自然也随着卢西恩一同调度。除去维克多与匆匆赶到的地之牧师朵拉,他是在场的神职看中与维克多相处时间最多的人。在达维亚的记忆里,卢西恩的异母兄长是个无论何时都保持着绝对理智的亡灵,他很难想象,也不敢相信会看到维克多会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情感。
虽然荒谬,但达维亚却产生了一个念头,维克多的愤怒是针对那名老人所说的话。这,,可能吗亡灵会同情或因为人类不公的遭遇而愤怒应该只是为其他贵族驳了他的面怒吧,不讨又是什么人敢明目张胆的袭击纹此移民呢,刁附算什怎么讨厌维克多本人。也不该拿无辜的百姓出气,事情如果闹大了,被揪出来还不好收场。
相对达维亚的不解,卢西恩却有一种不样的预感。那个躲藏在暗处的人对维克多的过去知道得极为详细,故意用排挤、漠视、亡灵这些来对付移民,目的显然是想激怒维克多。聪明一点都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法。是谁呢选择如此没有退路且粗暴的方式,
一张模糊的面孔在卢西恩脑海中一闪而过。
不,”应该不是他,虽然嫌疑很大,但他还不至于愚蠢到这份上。可如果不是他,难道是母亲不会的,她更不可能把自己陷入这样的死局。
“那是什么”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众人的视线随着指向天空的手指望去,一个巨大的黑影遮住了浮在小镇上方的风神殿。
“阿吉沙去把躲在暗处的老鼠找出来,随你怎么玩都可以。”巫妖如冰宵的声音让气温仿佛也跟着也下降了几度。黑影骤然下降,让所有看清楚它面目的人吓得忘了呼吸。
卢西恩的手按在玛拉之光上。快扫了一眼背对自己的维克多,没有把剑拔出。就是这担忧的瞥视,让他错失了看清维克多抛出的物件的机会。小山般的黑龙俯冲。张开透着腐臭味的大嘴一口将那物件吞下,然后拖曳着肉眼可见黑色的死气,擦着小镇低矮的屋顶飞向南方。
“我没看错吧。居然是一头龙。”达维亚说出了其他人的心声,维克多拒绝向投来疑惑的卢西恩解释,并抢在他开口之前拂袖而去。
“不要惹事”这句话的对蠢蠢欲动的所有神殿武士说的。他们虽然畏惧维克多的力量,却也本能的排斥和厌恶黑暗。
“阁下,您怎么能容忍他那么嚣张即使是教皇陛下的命令,”其中一名位阶较高的神殿武士握紧双拳,无法理解也不满于卢西恩的警告。光明与黑暗原本就是不和调和的敌对阵营。
“陛下派你们来不是和他开战的,谨记你们的任务。你们若认为他是我兄长,我便一再忍让你们就错了。维克多伍德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亡灵,他是阿尔贝雷希特大帝亲封的贵族,是他麾下最得宠的顾问。常人感受不到。难道你们也感受不到他的力量吗光暗大战在十年后。不是现在在获得新的命令前,忍耐吧”卢西恩忍住帮维克多辩解的,他身份微妙,哪边都不能偏帮。对着迎上前来的贾拉迪等贵族,卢西恩深吸一口气,摆出了公式化的表情。
甩下一群除了战战兢兢,什么也不会表态的人类贵族,维克多直奔阴影公会,埃里克满心疑惑的接待了第二次找上门的领主。
“伯爵,您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是,何必亲自跑一趟。”
“埃里克分会长。我有一件事急需你帮忙”
“哦,”机密的”仔细斟酌维克多的语气,埃里克猜想伯爵所谓的帮忙是哪方面的。如果是暗杀政客或贵族,他还得请教总部的巴菲会长。
“不,你只需要派出你的手下或雇佣一些可靠的人,在小镇上散播一些流言即可。”
流言
埃里克越感到奇怪,依照这一个这几个月来的行事风格,他可不像是需要搞小动作来达成某种目的的人。
“其实也没什么。你只需把我是如何变成无舌者的过程透露给那些急需知道领主是什么人的移民即可。不用添油加醋的描绘,将你所知道的情况如实说出。我对这个委托唯一的要求,只有度。明天这个时候,我希望那些惶恐不安的移民知道他们的新领主是一个有着悲惨过去的可怜人。当然。如果你能让脑子像石头一样硬的教会成员能在听了我的故事后稍有变通,我会加倍付给你
听到维克多形容自己是可怜人,埃里克扯动僵硬的面部肌肉,露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伯爵,一天时间也太短了点吧。”
“对于极力想知道关于我信息的外来者而言,一天时间足够了。这是定金。”丢下几颗成色上好的宝石,维克多离开阴影公会,留下埃里克一脸无奈地看着手中的定金。
摊上这么一位领主也真够到霉,
新城四
四维京多想要的那样。关干新领击的,“流言”就如同长巾洲腊一样。起先是酒馆,然后是市场,最后展到闲聊的人们都在讨论这个话题。对他知之甚少的小镇居民很快就对让他们恐惧的领主有了一个大致了解,知道他有个出身平民的母亲,知道他在布赫村长大,知道他从炼金学徒苦学成进阶法师。博人同情的成长环境与求学历程。仅一天时间。虽然小镇上的居民对维克多的看法不可能立刻改观,但至少已没有原先那么厌恶。
感受到这变化的,还有与神职者待在草地上的卢西恩,而关于领主的传闻很快就从当地居民扩散到外来者之中。
当达维亚凑到身边小声询问传闻是否属实时。卢西恩再也坐不住了。他急切的想弄清楚维克多散播对自己有利传闻的真正用意。在前望炼金院的路上,卢西恩终于堵到了行踪飘忽的维克多。
“真正用意你想太多了,我只不过想营造出对自己统治有利的环境。人类和其他物种不同,天生对弱者就抱有同情和怜悯的心态,公开我的过去并不会让百姓看不起他们的统治者,相反,博人同情的悲惨身世会降低他们的抵触情绪。更何况。我这样做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你带来的那些自认高洁的同袍。”
“维克多,不是我母亲做的。”惯有的讽刺让卢西恩悬着的心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