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过来了,叶倾心中一动,站起来问道:“这是什么汤药”
白露看了她一眼,镇定的道:“是安神的,娘娘晚上睡眠不好,喝了这个,才睡的香。”
一旁的叶贵妃也连连点头,伸手把药碗接了过去:“是呢,太医开的药方,喝了两天了,还挺管用的。”
叶倾笑了下,不动声色的从叶贵妃手里接过了药碗,轻轻的吹了吹,开口道:“我给您吹一吹。”
叶贵妃登时又是一阵欣慰,旁边的女官们又是把叶倾好一顿赞。
叶倾借机凑近了药碗,嗅了嗅味道,这也是后宫锻炼出来的,大体上是几味安神的药物味道,具体什么,她还得弄点药渣才清楚。
叶倾吹了吹,把药碗重新放到了叶贵妃嘴边,小心的伺候她喝了,又坐了会,药劲上来,叶贵妃眯着眼笑道:“我就不留你了,早点休息,这几天,就在我这里好生住着。”
见叶倾乖巧的点了点头,叶贵妃心里高兴,不禁又多说了几句:“过几日,中秋前,皇上会宴请众多青年才俊,你到时候好好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叶倾讪笑两声,赶紧退了下去。
回到了房间里,叶倾凝神思索,现在今非昔比,甭说她做皇太后那会,就算她还是皇后,又或者太子妃,都有无数的手段试探出白露的真假来。
可现在,除了对皇宫莫名的熟悉,却已经是物是人非,想要查点什么,还真有些无从下手之感。
阿苹和阿桃两个屏声静气,尽量把自己缩到了衣柜的影子里,安静的宛如不存在一般。
叶倾的视线偶尔扫过她们,都会下意识的想,这两个宫女倒是训练有素。
要说宫人的素质,当是皇帝身边的最高,妃嫔身边的稍次,皇帝日理万机,御书房里又至少十几个人伺候着,外面廊上候着的且不说,守在房里添加茶水的,整理奏折的,跑腿的传话的,就有四五个,这些人,要都在眼前呆立着,还不把人烦死。
所以在皇上身边伺候的,都要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化整为零,尽量融入到房间的各个角落里去,如同不存在一般。
就像是阿桃和阿苹一样。
当叶倾的视线再一次从她们身上扫过,叶倾的瞳孔一缩,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底浮现出来。
她现在只是国公府的贵女,手上没人,也不好插手公务,那死不要脸的现在可是窃取了二皇子的名分,甚至可以公然的在贵妃娘娘身边安插人手,若是由他来找人,应是轻而易举吧
当然,对于叶倾来说,向二皇子求助,不啻于与虎谋皮,不过转念一想,这也算是驱虎吞狼了。
叶倾立时振奋起来,她手一挥,阿苹立刻机灵的小跑过来,弯下腰来,笑容满面的问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叶倾眼神飘向了窗外,白露的手段她再清楚不过,此时此刻,只怕隔墙有耳,不能不慎重
叶倾唇形微动,声若蚊蝇:“可识字”
阿苹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郑重的点了点头,另外一边的阿桃已经机灵的走了出去,为二人放风。
叶倾一时无语,这两个宫女也太好用了吧
话说回来,她对高昱的警惕心再次拔高了一个等级,不愧是曾经雄心壮志的帝王,用点小手段在宫斗上就已经无人可及。
叶倾拿起纸笔,轻轻写了一行字:叫你们主子给我打听下除白露外,当年孝贤皇后身边四大女官的去向。
阿苹只扫了一眼,便乖巧的点了点头,当着叶倾的面,将那张纸拿起,背对烛光,塞到了嘴巴里,两口吞咽了下去。
叶倾:“”
艾玛,这到底是宫女还是死士啊
突然好想弄死二皇子,真心没法斗下去了
叶倾呼出一口长气,死不要脸的是长期目标,是要一点点弄死的,当初她是以皇后身份气死了皇帝,现在她不过是国公府的贵女,连个位阶都没有,想要弄死个皇子,谈何容易
迫在眉睫的,是搞清楚白露的变化,毕竟叶贵妃身系叶府,牵一发而动全身,就像是那个小美人被自己的贴身宫女给陷害,若是太子和二皇子出点什么事情,再由白露牵扯到了叶贵妃身上,那叶家估计就完了。
阿苹办事效率很快,第二天,叶倾醒过来时,她就传了信回来,却只简单的说了一句话:“我家主子想要见您一面。”
叶倾再次被二皇子的魄力惊呆了,她身在皇宫,他却要见她,孤男寡女,众目睽睽,堪称胆大妄为
叶倾犹豫起来,她尚未成亲,若是死不要脸的设局,牵扯出什么,逼的她不得不嫁给他就糟糕了。
阿苹仿佛看出她心中犹豫,轻声道:“我家主子说了,地点由姑娘选择,相信姑娘定然可以选出一个可以避人耳目之地。”
叶倾眉毛扬起,高昱倒是了解她,的确,论起对皇宫的熟悉程度,只怕此时显庆帝的皇后也拍马比不上她
叶倾略一犹豫,开口道:“好,那你叫你家主人去安在轩旁等我。”
安在轩,旁边就是冷宫,安在轩本身又被称为小冷宫,一旦被皇帝挪到这里居住,那离打入冷宫已经不远了。
冷宫素来人少,叶倾选择这里避开众人耳目再妙不过。
阿苹面不改色的退下传话了,心里却万分诧异,虽然叶大姑娘经常来宫里住,可是随口就说出小冷宫的名字,还真是有点怪异。
不过很快,她就把心里这一点诧异给压了下去,毕恭毕敬的传了话。
中午吃饭的时候,叶倾有先见之明的弄了点糕点先填了肚子,果不其然,显庆帝再次过来用膳,叶贵妃又一次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叶倾看的几乎抓狂。
待显庆帝走了,叶倾陪着叶贵妃吃了点东西,看着叶贵妃歇息了,回到了自己房间里,阿苹立刻拿出了一身自己的衣服,叶倾换上了,又让阿桃给自己梳了个宫女专门用的双环。
阿苹则换上了她的衣服,叶倾懒洋洋的朝外喊了句:“你们两个去摘点花来,不拘什么花,只要颜色鲜艳的,我晚上沐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