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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怎地这般性急这邪毒非同小可,自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开的,你稍安勿躁。”杨过自那日华山上见得二人比武,心中实是钦佩之极,自是不愿违逆,当下席地坐将下来。

只是此际遍体大汗,心境实难维持平静,坐不多时,洪七公看他那般难受模样,笑道:“小家伙虽性子略急了点,但聪明灵动,老叫化还真是喜欢,也罢,左右无事,杨过,我传你几招功夫你可愿意”

杨过自得黄药师传授弹指神通与玉箫剑法后,愈练到精深处愈是佩服,此际闻得与东邪齐名的北丐要传授自己武功,自是大喜过望,忙磕头行礼。洪七公伸手相扶,道:“老叫化只是传你几招,不用如此大礼。”

斜刺里一只手伸出,点向洪七公腕脉,黑暗之中认穴奇准,洪七公大吃一惊,沉腕避开,回头望去,却是那欧阳峰。洪七公道:“老毒物,你发的什么疯我在教你干儿子武功呢。”

欧阳峰却是不答,左手既不中,右手五指捉起成鹰喙之势,闪动之间连进三招,分击洪七公印堂、天突、膻中三处,招进之间,手臂灵动,颇似一条毒蛇游动。洪七公笑骂道:“跟老叫化玩蛇,老叫化接下便是。”当即双手成圈便捉那七寸手腕,二人均是坐着不动,双臂挥舞,电光火石间,已是拆了数招。

杨过在旁看得眼花缭乱,实是叹为观止。此番与华山昔日又有不同,二人内力皆失,自然只能靠招式取胜,眨眼间奇招异式层出不穷。二老既无内力,出招便不复华山之时快捷,以杨过的眼力,一招一式自是看得清清楚楚,心下不由大喜。

只见那欧阳峰双臂回转,常于常人所匪夷所思的角度拐弯击出,明明见他拳头打向左方,蓦地里转弯向右,端的是变幻无方。洪七公半生漂泊,际遇甚多,胸中所学颇为繁杂,此时拳掌指爪随手而出,时而凝重,时而灵动,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但见斗室之内,二人挥手过招,一侧却是一人随招起舞,正是杨过见猎心喜,在旁依样比划。二老均已年迈,斗得一炷香的时间,已是气喘如牛,出招难以连贯。杨过正欲上前拉开,忽听壁上响动,一丝光亮透入,侧目看时,却是开了个五寸见方的孔洞,一人将饭篮递入,喝道:“吵甚么身陷囹圄还不安静。”

洪七公鼻子抽动,闻到饭香,当下立起道:“不打了不打了,先吃饭。”抢过饭篮,先盛了一碗饭大嚼,边吃边道:“今日的饭菜烧得比昨日好吃,虽是素菜,味道却不错。”众人取食,杨过见周志重仍在闭目打坐,正欲上前叫他吃饭,洪七公拦道:“这饭中必有那散功之毒,我等无望复功,食之无事,却不可给他吃,一两日不食应该没事的。”

二人斗了片刻,甚是饥饿,那饭菜却是给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洪七公举袖抹了抹嘴唇,道:“老毒物,我教你儿子功夫,你干嘛来捣乱”欧阳峰道:“我儿子自有我来教,与你有甚么干系乖儿子,学你爸爸的九阴真经,那老叫化没什么好教你的。”

洪七公瞪目道:“好你个老毒物,我老叫化满腹武功,居然说我没甚么好教的,这样罢,你教他一套功夫,我便教他一套,看谁懂得武功多”二人嘴上不停拌嘴,手底下却已经开始传授杨过功夫。只是他二人斗气,教杨过时便催得急,杨过倒是苦不堪言。

周志重自下得山来,屡逢变故,一刻不得闲,已是许久未能如在山上般做道课。此时静下心来,重拾道基,过得片刻便已入定。

此际血脉流转,全身放松,不知何时,已感到丹田有一丝真气微动。周志重心有触动,默念先天功口诀,全神运功。渐渐全身内息游走,各处穴道均觉有真气凝聚。只是这毒实在非同小可,对内力有消磨压制作用。周志重连番运气,各处穴道内力只积累些许便不再增加。他心情渐趋急躁,真气不但无所寸进,反隐隐有消弱之势。

他道心既深,随即察觉,道德经篇章“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语句自心底流过,心为之一静。当下灵台空明,凝神守一,魂不内荡,神不外游,周志重在山上时已能于入睡时内力自动运行周天,功效不在那寒玉床下,此时心神入定,先天功却自发运起。

先天功自道中来,尊尚自然,此际自发流动,却正合大道之意,人体便是个小宇宙,器官活动、气血运行,便与自然无异,那后天之毒又何尝能阻周志重全身各处穴道内力积聚,不断突破毒素压制,通关活血。

室中缺日月,暗里无乾坤,不知多久,周志重从入定中苏醒,却觉周身内力大涨,丹田生津,真气流动,不断打通关窍,那邪毒步步后退,已显不支。他心下畅快,内力运行如意,进境更快。

众人见周志重面上白光大盛,脸上宝光流动,鼻息来回,隐隐白气进出,显是有了效果,洪七公赞道:“全真内功果是不凡,当年重阳真人华山论剑夺得天下第一,实是实至名归,看这小子进境,中神通之名后继有人了。”

那欧阳峰嘴上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比我的九阴真经差远了。”心下却也是暗暗佩服,暗忖这小子的功法是比我的九阴真经好上一点,不过也就是一点而已,真斗将起来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他数日来一直苦思这毒的化解方法,只是他疯了许久,虽武功未忘,这使毒的本领却是弱了不少,加之此际头脑仍未完全清醒,时常想这忘那,这毒又是无色无味,难以查寻,是以仍劳而无功。

此时时间已是过了一日,那萨班与公孙止曾来看过一次,洪七公与杨过挡在周志重身前,倒没叫萨班看出异样。萨班自持毒药厉害,他知周志重心智甚坚,用慑心术也无法探得心法,便不再来。

那边周志重却已行功到紧要关头,他此时内力流动,真气运行周天,全身经脉大半打通,受伤的冲脉也已痊愈,只是那毒素甚强,此际退入任督二脉作最后顽抗,周志重连番运气相冲,均铩羽而返。

他自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当下内力逼住二脉,另行打通丹田,调理真气,丹田中内力堆积甚多,紫气弥漫,渐渐凝聚成金色。周志重运气行走周天,调集全身真气回冲任督二脉。

他前次冲击单脉,那邪毒往往退缩另一脉,伺机反击,待他难以维系之时一举夺回失地。此番两路并进,一路沿“承浆”、“廉泉”、“天突”进军任脉,一路沿“脑户”、“风府”、“大椎”诸穴进袭督脉,此次调全身内力来袭,步步为营,每占一地必牢固把守,如此一路压缩毒素。

他如此运功,全身真气尽数集中在任督二脉之中,其余地方自是毫不设防,此时就算是一个普通人来,只须在他要害之处一拳,便能立时要了他的小命。好在室内三人为他挡住视线,此时倒也无人来扰。

待内力进逼到任脉“关元”、“中极”,督脉“命门”、“阳关”时,已是强弩之末,再难寸进。那毒已被分隔两脉,压作两团,然压力愈重,反弹之力愈大,正如一强力弹簧压缩至顶。此时若能一股作气,便能彻底清除,如若不然,则前功尽弃。

周志重深明其理,是以不断运气冲击,过得片刻,忽感身上一热,原来每日例行的一个时辰焚烧烈火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