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叫此三道化为灰灰,方显吾教手段,可恨陆压也投身天神教,救去了希道人,更收取吾的随身法宝缚龙索。”
广成子道:“机缘到时,自有交待,待我等远观京都大辩形势。”
诸人架起云头,直临京都上空,各使望气之术,定睛观瞧:只见皇宫用作大辩的议政殿,冲出数十道精气。明显可见分为两边,一边是冲霄白气,锦绣文章沉浮其中,文字都放出各色光芒,为大儒们温养的浩然正气;另一边也是冲霄白气,却是各种佛宗法器沉浮其中,更有朵朵白莲绽放;中间却有一股温润王气,隐而不发,定是当朝天子。纯阳子见浩然正气这边为首的一股,凝聚不散,笔直的一条直冲上来,里面夹杂了一股死气,显然是耿先生放出,虽知耿先生大有仙缘,不由也感叹了一回。
玄都大法师知他心意,道:“纯阳子道友勿要心急,耿先生能有此良机,乃天大的机缘。且耐心观看就是。”
众人默默观看少时,玄都大法师忽然道:“吾师来也。”话说未了,只听得半空中一派仙乐之声,异香缥缈,板角青牛上,坐一道人,带鱼尾冠,穿八卦衣,手持扁拐;玄都大师迎上前去,牵住此牛,飘飘落下来。渔鼓道人率领众人俱来迎接,怎见得有诗为证:
不二门中法更玄,
汞铅相见结胎仙;
未离母腹头先白,
才到神霄气已全。
室内炼丹搀戊己,
炉中有药夺先天;
生成八景宫中客,
不记人间几万年。
老聃道人飘然来到近前,众人上前见过,渔鼓道人打稽首道:“正要宫主来,主持大局。”老聃道人下了青牛,扶了扁拐,笑道:“元始道友和通天道友却是不肯沾染红尘,故只派弟子前来,徒弟多倒是好办事;如今八景宫唯有玄都一名弟子,贫道此次前来,随意收几个弟子罢了。”言语中多有玩笑之意,广成子在一旁道:“宫主却是说笑了,此间大事还须宫主亲自出手,也好显我道中人之妙术,莫教天神教看轻了。”
老聃道:“好说,目前时机未到,且静观其变。”有老聃在场,众人也不担忧,只是默默观看。
再说下方议政殿中,天子人主默然在当中静坐,张天师在一旁站立,大儒们按辩论阵营分坐两旁席上,正吵得不可开交。这边众大儒公推耿先生为主,那边大儒却无主辩之人,但有辩词问来,随意站出一人回答,或是接力。
张天师主持大辩,此时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大儒稍息,听本天师两句。此事关系重大,各位切勿讨论无关事务,更不可攻击他人,互相之间当以子呼之,以示尊重。不管大辩结果如何,天子只当从善如流,公示天下。”
耿先生在一旁细细观看对面坐席,认识好多都是在边远地域辛苦赶来,平日名声不恶的大儒。心下思索,知道此事背后定有玄机,耿先生倒也不怕,出席朗声道:“我中原文字历经数千年,并非一成不变,各朝均有新鲜文字加入,并非腐朽不堪;各种经典,不管是儒门还是道教,均用此文字写就;民众也有诸位大儒悉心教导,以开民智,故修订文字切不可行,我朝根基只怕因此不稳。”
对面席上一人跳了出来:“耿子此话虽对,但对比我中原周边诸国,均有文字修订,甚至有数国同用一种文字,各国之间交流方便,共同繁荣,反观我国持上古繁复文字,不思修订,与诸国交流不便,而且多数民众都无法通读各种上古经典,光有大儒教导,也无法启开民智,我国力却渐渐衰退,迟早为西方所乘”
耿先生识得此人是西凉城赵子,道:“恕不敢苟同,西方文字,只是数十符号变化而成,虽然变化甚多,却知其形,不知其意,表意功能比起我中原文字,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再说如果把我国文字修订成西方文字一般,那么民众岂不是花费无数精力从头学习不可不可。此乃损国之法,切不可行。”
话音未落,身后转出一人,反投对方座席而去,耿先生识得此人正是方轴,倒也不惊讶,知道此人曾在西方游历,方轴转过身来,正色道:“耿子此言差矣。文字修订势在必行,就算不使用西方文字,也要对当前繁复文字中取其精华部分,化为简单易懂之文字,以方便民众。在下已经草拟一份,供诸子议论。”说完一拍手,殿内侍从各自递给诸位大儒一份手稿,耿先生也拿过一份细瞧,看了数行文字,不由得火冒三丈,把手稿摔在案上,哼了一声,道:“照方子这种改法,这字还是我中原文字么,華字改成了华,原来的表意荡然无存;漢字改成了汉,不通不通,又字怎么能表意呢;就連龍也改成了龙,天威何在而且改成这种文字,如何发音何以教导民众”
第十九回 耿子献身以血谏 老聃赐药来施救
方轴微微一笑,道:“此事好办,可参照西方符号实行拼音之法,现在的切音之法自可废弃不用。这样以后改成符号文字,各种经典,自然重写,民众皆可通读;国力强盛,我朝正好借此一统西方各国。”
耿先生听了一席话,知道方轴绕来绕去,无非是想用西方符号文字暗暗替换,却以开民智之借口,改写经典,动摇国之根本,实是歹毒无比。
其他大儒细看手稿,也是各执一词。大殿之中一时声音嘈杂,令人心烦意乱,耿先生侧身面向天子道:“文字篡改,实在动摇国之根本,请陛下诛此国贼,以正视听。”天子还未开口,边上的张天师冷笑道:“耿子差矣,此乃天下大辩,何来国贼一说天子圣裁,也无需尔在此多言。”
天子人主沉吟了一会儿,心知耿先生是此次修订文字的一大阻碍,自己也需要功德之力修行,开口道:“耿子暂且退下,再做商议。”
耿先生大怒道:“国家气运,只在此事之上,陛下切勿受他人蒙蔽,误了国运。”
张天师喝道:“陛下已经号令退下,你还在此喋喋不休,左右还不与我拿下,叉了出去”天子也不开口,只是沉默以对。两边殿中武士急急扑出,就要将耿先生推出殿外,殿中大儒见此变故,无不惊愕万分。
耿先生看此状心意已定,毫不惊慌,用手一指天子:“国运大事,岂可儿戏陛下只顾修仙,受小人蒙蔽,罢罢罢,今日我就弃了躯体,以血谏君呗。”
只见耿先生把头上竹冠一摘,朝地上随意一扔,披头散发,转身低头直奔殿中盘龙柱而去。
天子有恻隐之心,心有不忍,对张天师道:“吾师且救上一救,打发回去教书就是。”
张天师冷笑道:“贫道看此人多是恐吓陛下,怎敢自绝于殿上陛下且宽心,此事一成,陛下位列仙班,为时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