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伛偻提携朝着延庆国方向走去,一路之上树叶草皮尽数被吃了个精光,更有饿殍倒毙在地,令人触目惊心。
先前听那些茶客言及灾民之惨,陈长生已然是心生不忍,此时见了更是心急如焚。
虽说他本是延庆国人,佑赫国百姓的死活本与他毫不相干,但是他终究无法学得如其他修士视凡人如蝼蚁,更何况这些灾民遭此横祸,多半与他当日错手放走了那四个凶妖恶鬼有关,他又焉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停下,事有轻重缓急,相比起这些上了岸的人而言,那些尚在洪水之中苦苦求生的灾民才是最需要搭救的。
踏足流火剑上,陈长生沿着灾民来处,一路向东南而去,渐渐的已经看到空中阴云密布,黑压压的宛如要垂落下来一般,天更像是被捅漏了,雨水如盆子泼似的倾泻下来,映入眼帘的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天地交接处更是一片污浊的水浪翻涌,其中更有微弱而无助的哭喊之声远远出来。
心念一动,陈长生脚下飞剑又快了三分,径直朝着喊声来处飞去。
s:今天第二更送到。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就是公众版的最后一章了,本来按照规定,今天早上就该上架,只不过贫道想着再多放两章给大家看看,算是聊表寸心,所以央求编辑让上架的时间推移到了明天。
上架之后,依然会保证一天两章,贫道码字不快,只能说尽心尽力,稳定更新,不会中断,至于爆发之类的只能看状态了。
第三章这回我说了算
陈长生救人心切。流火剑也是飞快,转瞬之间已然闯入了阴云之下,比黄豆还要大了几分的雨点子已经劈头盖脸的打落下来,狂风呼啸之中,更是混杂着核桃大小的冰雹,噼里啪啦的砸在他的护身灵光之上,或被弹开或被震碎。
下面的浑浊宛如泥汤子似的洪水得了风势,越发的张狂肆虐,漫卷开来,所到之处将沿途房屋通统吞没,就连那些几丈高,一两人合抱的大树也是连根拔起,像是跟稻草似的被滔天的巨抛上半空中,飞出老远后砸落下来溅起了十来丈的水花,随即随波逐流,被浊浪推着向别处冲撞而去。
“救命呀”
一声声细弱的叫声从风雨声中远远传来,若非是陈长生耳力惊人,可闻十里之遥,只怕在这鬼哭狼嚎一般呜呜怪啸的风声之中也是听不真切。
心念一动,陈长生已经按落剑光,朝着声音来处落去。不仅睁开青木灵瞳四处探察,更是放出灵识来扫视四面八方。
下一刻,陈长生便看到在水浪之中正有一个小女孩随波荡漾,怀里死死的抱着一根木头,倒是不至于沉落下去,不过浪头迅猛,转瞬之间就将她冲出去了百十丈远,径直朝着先前那棵正借着水势在洪波之中翻滚的大树撞去。
娘的,给老子死开了。
陈长生焉能任由这瘦弱的小丫头死在眼前,怒吼声中,右手一抓,唰的一声,一个三丈长的水行大手已经凝聚成形,倏然前探,便将那棵相距小女孩不足三尺的大树抓了过来,反手一抛,将其远远的扔开。
流火剑横掠过水面时,陈长生长臂一探,抓住那小女孩的脖领子把她从水中捞了出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施主先声夺人,小僧佩服,若是不弃,便将这小施主送到我这边来吧。”
此时了凡温和而平静的声音传了过来,即便是在狂风骤雨声中,一字一句清晰可闻。
陈长生循声望去,却见了凡一直拿在手中敲个不停的木鱼此时已经变得足有一亩大小。悬浮在半空之中,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即便有洪涛借着风势漫卷而起也瞬息间就被金光压服下去,以至于木鱼四周,方圆百丈之内倒是风平浪静,宛如是人间地狱中的一片乐土。
“呵呵,苏苏,你说的对,不管了凡这和尚人品怎样光凭这手佛法,卖相就颇能迷惑人心的。”陈长生在心中感慨了一句。
“那是自然,佛门弟子最擅长的可不就是这个吗真本事稀松平常,可是捡便宜的手段却是玩的娴熟之极,更兼得脸皮极厚,想必尊主深有体会吧”苏苏嬉笑着附和道。
陈长生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苏苏这末了一句话乃是说自己之前和了凡斗法时,这厮仗着自己皮糙肉厚,往往不闪不避的横冲直撞,端得凶悍之极,和他那瘦弱的模样颇不相符。
“哈哈,那倒是。”陈长生哈哈大笑,随即问道:“我交代给你的活计可办好了”
“尊主有令。奴婢岂敢怠慢,又有哪次不办的妥妥当当的”苏苏不无骄傲地道。
“如此甚好,算你一功,先记在账上,日后自有奖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苏苏,你的功劳最大,那得造多少浮屠呀”
“哼,奴婢要浮屠有什么用尊主,咱们要的是功德。”
“好,好,功德就功德。”陈长生也懒得在这种小事之上和她计较,随口道:“只要能救人,是什么都无妨。”
主仆二人纯以心念交谈,三两句话不过是瞬息之间便即说完,此时了凡的话音尚未落下。
陈长生接口道:“了凡,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自有办法。”说着心念一动,已经从山河图中取了一物出来抛到了水中。
噗通。
一声巨响,溅起水花无数,竟是个长有百丈,宽有三十丈的巨大木筏,落在水中后先是一沉随即便稳稳的浮在了水面之上。
陈长生一按剑光,落在木筏之上,将手中的小女孩放在身旁,温声道:“坐稳了,可莫掉下去。”
“嗯。”那小女孩圆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陈长生,声音略带沙哑地道:“谢谢叔叔救命之恩。”
她要是称呼陈长生为仙人或者修士什么的。陈长生反倒不觉得怎样,可是听她口中喊出叔叔二字,心中不由的一暖,不由得想起了大哥那个未曾出世便即殒命的孩子,一时间五味杂陈,涩声道:“你既然叫我叔叔,救你就是应当的,又何必谢呢。”
说着伸手摸了摸小女孩湿漉漉的头顶,仰望着半空中的了凡道:“了凡,各忙各的吧,且放宽心,我不会跑的,你这个人情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