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百里之遥,倘若在中土之上,这区区百里,即便是刚刚筑基的修士也算不上什么很遥远的路途,可此时乃是在乱荒海中央。灵气紊乱,施法要事倍功半就不说了,更糟糕的还有狂风巨浪艰难前行,一个不慎掉入海中只怕连尸骨都找不到。
“莫非这是天要绝我道门清澄子轻叹一声,满脸的悲若之色。
程无忧听了这话就满肚子牢骚,什么叫绝道门,是绝你们四宗二十八派,倒霉的是我们被你们给殃及了池鱼。要不是你们平素里太过跋扈。天天打压这个,打压那个,以至于惹了陈长生,又怎么会连带着惹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海哥。
只是这话他是不好当着清澄子面说的。也只有劝道:“福祸相依,兴许这也不是个坏事呢。”
“但愿吧
两人商议妥当,便各自分头却挑选弟子,眼下和方才不同,只能靠各自的本事上岛,若是道行浅的冒然前往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自然是选取精锐弟子前往。不仅如此,还有随同而来的那些散仙也得传话过去,毕竟他们两家手里的仙府总图碎片不过七成多一点而已。剩余的还都捏在那些散修手里,本来说好是一同过来,进了仙府再依各人本事拿取法宝的,此时倒好,有福同享,有难自然也得一起扛着。
一番商议后,上岛的人都聚拢了起来,四宗二十八派人数最多,一派之中除了十个弟子外还有个长老跟随,算下来九幽将近三百来人。
至于顾云川就略显少了些,不过两百来人,不过道行却都不浅,最少也是个金丹期,大多以心动期为主,还有几个灵寂期的修士。
剩下的那些打算跟过来捡便宜、分好处的散修道行就有些良莠不齐了,不过既然能捡到碎片,就是先前来过乱荒海,道行再查也是个金丹期,加起来也有一百来人。
“想必诸位也听说是怎么回事了。我就不在赘述了。”清澄子站出来道:“此番上岛,各凭本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四宗弟子,随我来。”说着祭出法宝,率先一步腾空而起,朝着小岛方向飞去。
“顾云刚的道友们,走了程无忧也高喝一声,剑光一闪,凌空而起。
至于那些散修本来就是各行其是。更是没个领头的,见他俩走了,也呼啦一声飞上空中。
就在众人飞上空中后,原本渐渐停息的狂风再度舌了起来,凛冽如刀的寒风卷带着小拇指大小的冰雹没头没脸的朝着众人砸落下来,而刚刚有些平息的海面上再次澎湃起来,一道道的水柱就如同一条条从盘旋飞舞的水龙在海面上交错来往。又如同是一道道的长鞭朝着空中的众人抽打过去。
赢
众修士除了在心里暗骂,也唯有打叠起精神来小心躲闪,直到实在躲不开时,方才出手将这些水柱给打散成为水花。
在别处,这么做自然无可厚非,可在这里却是大错特错,一片片的水花网一飞起就被凛冽的寒风冻结成了大大小小的冰块或是锐利的冰锥。在狂风的推送下,铺头盖脸的撞击过来。
不仅是打烂水柱的人暗暗叫苦,紧随其后的人更是跟着到了大霉。虽说身上有护体灵元,有的甚至还带着防御法宝,倒是伤不着肉身。饶是如此,被大大小小的冰雹、冰块、冰锥砸在身上那也不好受。
几乎是一片冰锥落下,众人身上的护体灵光就闪个不停,远远看去。五彩斑澜,绚丽异常,倒像是在放了场耀眼夺目的烟花似的。
“哈哈,好看,好看,兄弟小哥哥我给你弄的这个把戏好看吧”教海将一盏酒到入口中,看着陈长生笑问道。
“嗯,像是世俗凡人过年节时放的烟花似的陈长生点了点头,倒不是敷衍教海,而是真的很漂亮。
“世俗凡人也会这个,小教海一愣。
“嗯。”陈长生笑道:“不过可没有哥哥这么大的手笔,为了看个烟花就弄这么多修士来挨砸。”
教海一听陈长生赞他大手笔。也是得意的小岛:“这算什么,只要兄弟你喜欢就成,你受了气哥哥怎么也得替你找补回来,叮目事了了,哥哥我就随你到人间界去老老。也看看世伽心什的烟花比不比我这好看。”
“好陈长安笑着应了下来。
教海虽说性情暴戾,不过因为在这里待了许多年,少于人打交道,虽活了一把年纪,不过却甚是质朴。要不然也不会被陈长生的两三句就认了他为兄弟。
也正因为他质朴,见陈长生夸他是大手笔,顿时就有了炫耀的心思,再加上此时又喝了不少的冰火酿。多少有了些酒意,更是如同个人来疯似的别人越说好他就越来劲,哈哈笑道:“这叫什么大手笔,哥哥让你看个更好看的。”
说这话,手一掏,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个巴掌大的斗出来,朝着不明所以的陈长生亮了亮道:“看好了。”说着拿着手里的斗朝下一滑,已经按到了海面之下。竟是想局些水起来。“海哥,莫非是喝醉了不成,拿着酒斗舀水做什么又不能喝。”陈长生问道。
教海这回却是没有说话,手里捏着那个斗缓缓的在水中推动,倒不像是在拿着个小巧的斗,而是三山五岳似的,就连一张因为喝酒而略微发红的脸上此时也冒出了盈盈的汗水。
陈长生此时也瞧出来了,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斗只怕不是平凡之物,教海此举也绝非舀水这么简单。
“嚯。”
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教海方才将探入水下的斗举了起来,递到陈长生面前道:“兄弟,你看。”
陈长生一看,里面的水也不过浅浅的盖住了个底而已,不过水波荡漾却给人一种烟波浩渺,深不可测之感。
教海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和诧异,笑道:“兄弟,你可别觉得这水少,我这四方斗可是上古之物,一斗能装下四海
陈长生听了这话,看了一下脚下,方才察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海面竟是向下沉了一些,这乱荒海就在四海之中,能让它的海面下落,足见那四方斗中看似不多的水只怕比泾渭两河的水加一起还要多的多。
“兄弟,看好了。”敖海笑着将手里的四方斗一侧,里面的水就倾倒下来,而他也呼的朝里面吹了口气。
斗中的水不多,一流淌出来再被敖海呼出的气一吹顿时就消失的没了踪影。
正在陈长生不明所以时,他就瞅见头顶之上的阴沉沉的天空中就像是被撕开了个口子,而后滚滚荡荡的海水就从中倾泻下来,只不过却没有朝着两人的身上落下,而是被越来越猛烈的狂风吹散成了栗子大小的雨点,哗啦啦的向着四面八方飞去。
这不还算,雨点在半空就被凝冻成冰雹,放眼望去,遮天蔽日似的呼啸而出。
正顶着狂风巨浪朝岛上飞的众修士怎么也没想到这天说变就变,先前虽说又是风又是冰雹又是水柱的,好歹有空子闪展腾挪,可眼下却满眼望去都是冰雹,别说是个大活人了,就是一只蚊子也不见得能钻过去。
“布阵。”清澄子见势不妙,大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