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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准备新术法的柳风,他此时亦是不知南宫夏发生了何事,是以便将术法停了一停,然而正是这一停,却让他失去了最好的取胜机会。

此时“亁”位之上的比试已然结束,所有人都向这边聚集而来,但场上风雪飞舞,根本无法视物,是以众多弟子只能站在远处,猜测其中比试进程。而观礼台上,几乎所有前辈修士均已站起,他们以灵识锁定二人,自是知道比试的进程,只是个中原因,他们却也是无从知晓。

柳风停顿了一小会儿,但他依然无法想清个中原因,他既然无法想清,也就不再去想,他此时双手执杖,然后大喝一声,再次松开青冥杖,那青冥杖便在他的胸前极速旋转起来。尔后,便有无数青芒飞出,夹杂着木屑与飞雪,从不同的角度向南宫夏击出。

那木屑自是被青芒从搭建高台的巨木之上切下,自是经过柳风的术法加持。那青芒,却是不停从飞旋的青冥杖上击出。也不知那柳风何来如此充沛的灵力,竟可支持如此之久的大范围术法。

此时此刻,场上的旋风也是更加激烈。

只是这一切,南宫夏却是全然不知,此时那玉骨发出的微凉灵力竟似无法抵御镇邪剑的极寒灵力,在相持不久后便已悄悄隐去,那极寒灵力很快便击散了南宫夏自己体内的道力屏障,从而占据了他的全身,南宫夏感到此时身体极寒,他的脸色也范起极淡的蓝光。

那寒意越来越强,不久之后倏而消失不见,只是与之同时消失的,还有南宫夏对自己所处世界的微弱感知,此时的他,就像完全处在一片云雾之中,四周茫茫而无着力之处,一切的一切,都如南宫夏在血灵宗剑池中陷入的梦幻之地一模一样,又如他第一次进入盈媗所在天玉界时的过渡之地一般无二。

楚山之角,琴姬所居竹屋之中。此时屋中静极,却是并无琴声传出。

那白衣女子缓缓睁开双眼,她目光纯净而悠远,其中似有淡淡的忧伤久久不愿散去。此时她正坐于青铜水盆之前,那盆中波光粼粼,反射的阳光映射在她那如水的容颜之上,自有一种异样而神秘的美丽,却似令见到她的人也陷入她那淡淡的哀伤之中,也欲为之落泪一般。

然而坐在她身侧之人却并不理会这些,他见这美丽的女子睁开双眼,便开口问道:“结果如何。”他声音刺耳尖利,正如锐器狠狠的划过光滑的金属一般。

那女子却未答他,她只是望向楚山方向怔怔出神,许久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她以左手广袖抚过水面,而她的衣袖却不曾被沾湿一分,此时那水面的涟漪亦被打乱,不久之后,水面便再次归于平静。女子缓缓起身来到琴几之前,然后叮叮咚咚的弹起琴来,此时她双手广袖自然落下,露出其修长洁白的纤纤玉指,只是她的左手少指齐根而断,正似被利器切下一般,却也不知是谁这般狠心,竟然将她的少指切去。

这女子琴音虽是美极,但在此间,除过她自己,却是再无知音。

那男子见这女子起身弹琴,心中虽有怒意,但却也不敢多说什么,直至这女子一曲弹完,起身净手之时,他才又说道:“赤火令极为重要,若是有失,又当如何处理。”

这女子双眉微微一颦,她转首看了看这个男子,然后檀口轻启,细声说道:“你若能避过玉华宫高层的探查,你便自己去取好了,又何必再来问我。”

“你”这男子一窒,然后冷哼一声,却是再未多说。

第六卷 天地为弈

051千载太虚无非梦

再说琴姬竹屋之中,那河魂先生见自琴姬这里问不出任何结果,他便冷哼一声,然后化为一阵黑雾向外而去。他可不似琴姬,在如此遥远的地方,琴姬不但可以看清其中结果,而且还可控制事情的发展,至于那些所谓的正道之士,根本都无从发现琴姬所做之事。

琴姬见他离去,这才以右手轻抚胸口,但她却依然无法压下心中的不适,不久之后,她便喷出一口血箭,那鲜血落入水盆之中迅速化开,此时屋中便有了一股极淡的香气飘出,这香气虽是极淡,但却极为馨香幽长,其味似兰而非兰,似梅而非梅,却是极为好闻。

此时盆中之水迅速变得血红,但这种红色很快散去,不过多久便已变得极清极淡,而琴姬原来白皙的脸上却是更显苍白。

却说“坤”台之上,狂风夹杂着尚未消融的雪花于台上飞舞,却是令台下之人只知比试已至最精彩的地方,然而大部分弟子除了可以看见台上各色光芒于风雪中飞舞外,却是无法看清其中真实情况。

此时柳风术法已然完成,无数的经术法加持的木屑与青芒漫天飞去,所击之处,正南宫夏所在,然而此时的南宫夏却依然如痴呆一般,既不躲闪,也不结盾防御。柳风见此,心中更是奇怪,但他也不及多想,便迅速减小了术法的强度,毕竟,他此时只想胜出这场比试而已,在此种情况下,他不想、也不可能去取南宫夏的性命。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那些青芒与木屑击中南宫夏所在之处时,却如击在虚空之中一般,柳风见此大骇,却是此时南宫夏的身影越变越淡,不久之后便已消失不见。柳风所击中的,竟然只是对方的一个残影而已。柳风见此,便立即停下了攻击,然后握起青冥杖,急速向一侧飞去。只是让他更为奇怪的是,南宫夏此时却如从台上凭空消失了一般,任柳风如何寻找,都无法找到南宫夏的踪迹,见此柳风却也不敢稍作停留,只得以极快的速度于台上移动,同时试图找到对手的身影。

此时不只柳风奇怪,就连观礼台上的众人也是一脸疑惑的对望数眼,然后也试图以自己的灵识寻找比试中凭空消失之人。

然而这一切,南宫夏却并不知晓,他只知此时身在一个极为奇怪的地方,这里四周白雾茫茫,南宫夏根本看不到多远,他此时缓缓向前而去,正是想要寻到离开此处的方法。

“原来是你。”南宫夏道,却是他行了不久,便已看见不远处有一座草亭,亭中有一老者坐而品茶,这老者身着绛紫衣冠,他眉发皆白,目光深沉,充满睿智,不是喋血盟第一任盟主午侯磬是谁。

“正是老夫。”午侯磬笑而答道,他看了看南宫夏怀中,然后对南宫夏招招手,示意他过来,接着又道,“不曾想你只去了仅仅两年,竟然已取回了残夏剑,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说完他还长叹一声,像是叹息自己的垂垂暮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