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冠浓密,主枝粗壮,冠如云团,叶色墨绿,如同一团团墨绿浓云将南宫夏的身形隐藏了起来。
好大一片槐林,槐林叶密,遮蔽了月光,虽然不会太过影响他的视线,但对找人来说,便是极大的影响。
南宫夏小心的向前寻了许久,但那白影便如凭空消失了般,不见了踪影。南宫夏于四周寻找了,许久之后,却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说道:“存古,两年多未见,不曾想你的修为增长竟是如此之高,当真是可喜可贺,想必若你师父与你师姐知道了此事,心中一定会为你感到高兴。”
存古正是南宫夏拜入血灵宗时,宗主兢耀为他取的字。
听到此话,南宫夏并无太多惊讶,他回身一看,只见一个身差白衣的中年男子站在自己身后,此时这男子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他见南宫夏似在查看四周,于是又道:“你放心,你那些师倒们修为不高,又怎么可能发现你我踪迹。”
南宫夏见没有发现其它人,这才对这位血灵宗青龙堂堂主叠手一礼道:“弟子见过青龙堂主。”此时南宫夏心中亦是暗自心惊,血灵宗对自己的事情了解颇多,想必是有人暗中跟踪自己,但究竟是谁,为何南宫夏竟是没有一点察觉。
“嗯,不错。”陆平则转首看了看东方所在,然后才又对南宫夏道,“我此次前来寻你,便是想告诉你,那黑水令令主已经有了消息,你要伺机将黑水令送给他,同时还要结交对方。”
“弟子自当照办。”南宫夏道,他取出自己摘自地间的小花交到陆平则手中,然后又再次问道,“请问堂主,这宣城之事,又是怎么回事。”
那陆平则一时并未回答南宫夏,他双眼微眯,然后盯着南宫夏看了许久,见南宫夏眼中并无异色,这才暗自一叹,转过头去背对着南宫夏,然后说道:“存古,难道你忘记了诸夏未央四字嘛”
“弟子不敢或忘。”南宫夏道,见到对方的态度,他心中却是更加疑惑,对方将手背在身后,南宫夏再次看了看对方手中的毒草,这才又道,“只是这宣城之事”
“此事可以说与喋血盟无关,又可以说有关。我们现在也在调查,此时只是有了一些眉目,等此事完全查清后,我自会派人将结果通知你,如此可好。”那陆平则道,南宫夏虽然只是自己的后生晚辈,但他在喋血盟与血灵宗的身份却是极为特殊,是以此时他也不好多说南宫夏什么。
“弟子知道,但正是因为弟子心中存有诸夏未央四字,所以才会有此怀疑,还请堂主恕罪。”南宫夏道,听到对方的话,他心中也猜到了几分,但既然对方说查清后会通知自己,他也就不好再多问什么。
“那几人想必来了,你自己万事小心。”陆平则道,说完后他便离开了此处。南宫夏见此,也就藏身于繁茂枝叶当中,等待陆则平所说之人的到来。
等了不久,南宫夏就发现有两人向自己所在之处走来。
“师哥,这草能治那疫病,为何不早告诉他们,现今死了这么些人,总是不好。”一少女声音传来,她声音极小,离得也是较远,但南宫夏修行数年,自是可以听清。
南宫夏听到二人对话之后,心中却是一怒,对方明知解决方法,竟然还会忍看这么多人死去,他先压下心中怒意,然后小心的向声音来处靠去。
南宫夏透过树枝间的缝隙向那边望去,只见此处是一块被槐林包围的平地,其中所种植的全部是那些低矮的小花,南宫夏细细一看,正是白天所见的奇怪毒草。
此时正有一对少女男女在这块平地上采摘花朵,二人年纪都似不过二十,均是一身黑衣,衣袖上绣有亮白色月牙,月牙下部被隐藏于云纹之中。此时二人一边采摘花朵,一边谈论着什么。
“喋血盟隐月宗”南宫夏心中暗道,原来二人身上的饰纹南宫夏识得,正隐月宗弟子衣服上常绣的饰纹。
“此事令主自有安排,你我还是不要乱讲为好。”那男子道,他语气中带些宠溺,二人神态亲密,似是一对情侣。
“还好这次疫病并不太烈,也死不了多少人。”那少女道,她的语气中却是有几分不忍之意,见此,南宫夏更是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余一,念之断人肠。”那少女听到对方的话,也就不再去谈这些事,转而轻轻的哼起了歌来。
“数百年来,中原沧凉,诸夏衣冠顿丧,也不知何时才能靖复国仇,扶诸夏于将倾。”那男子站了起来,同时仰天叹道,此时他的眼中却似有泪光闪动。
“万里神州,尽是豺狼之辈,以怨报德,屠戮我世人,愿圣主大业早成,还天下以朗朗乾坤。”少女道,她语气也颇为苍凉,她所说之事,正是喋血盟弟子心中之殇。
“何人偷听。”那少年弟子大声道,说话同时,他右手甩出一道乌光,乌光所击之处,正是南宫夏藏身之处。南宫夏轻巧避开,此时南宫夏心中却是微微疑虑,对方修为极低,又是如何发现自己行踪的。
那乌光击在树上,仅仅劈下数根槐枝来。
“兄台请勿动手,这其中定有误会。”南宫夏说道,他不想与之交手,倒不是因为他们是喋血盟之人,而是因为他们方才所显露出的赤子之心。
“深更半夜,阁下追我二人至此,不知有何事指教。”那男子道,他也不再出手,此时他也知道对方修远要远高于自己许多。
“在下无意间冒犯了二人,还请海涵。”南宫夏道,他暗中查看了一番四周,却是怕被他人见到自己与“魔门”中人有所往来。
“无意间,哼你那位白衣同伴现藏在何处,何不叫他出来,看是我掩月宗术法厉害,还是你们所谓的正道厉害。”那少女道,只见她双手执有两把短刺,那短刺发出隐隐乌光,看来也是一件宝器。
那男子看了女子一眼,二人眼中神色却显出向分凄然来。
“在下与那白衣人并不认识,说实话,在下正是追那白衣人至此,并非有意要冒犯二位。”南宫夏道。
“你当然是追他到这里的。”那男子说道,此时他正一边注意南宫夏,一边暗中寻找那白衣人的藏身之处。
“师哥,怎么办。”那女子轻声道,她声音虽小,但南宫夏依然可以听得到。
那男子看了看身边之人,口中却道:“若宗主还在,我们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南宫夏虽然也想知道掩月宗宗主南宫尹身在何处,但他却并未问出,这二人修为不高,理应不知道此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