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已经一天没吃喝了,“走,先吃点饭。将来的路怎么走还得仔细想想。倒是陈纪、陈芬他们主张投靠高勇,我只是担心投靠之后会否得到重用。之前高勇攻下凉州,随即任命马腾为凉州将军,但事实如何尚不清楚,还得等李丰打探到准确消息后再作定夺。”
然而,不等饭菜齐备,一条来自西华陈芬的密报让众人再也没有吃饭的心情了。
“陈郡境内的吕布军向高顺投诚了”纪灵简单的一句话,顿时令屋内气氛降至冰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道:“陈芬派往颖川地细作也送回消息。言及颖川郡内正在囤积粮草、整修道路。更有流言传出,高勇欲吞并汝南。从侧翼威胁曹操”
雷薄、俞涉互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难道高勇要对汝南下手了”
纪灵似乎头痛地闭上眼睛,“未必啊,他这是在准备,等到我军与曹军僵持对峙、互相消耗之后,给与雷霆一击唉,阴谋阳谋,都让高勇占全了。汝南此番难逃厄运,留给我们选择的时间也寥寥无几。”说到这,仰头按了按酸疼的脖子,感叹道:“人老了,拼杀久了,名利之心也跟着淡了。眼下大乱将起,保住性命才是真啊。”这时,饭菜一盘盘端了上来,尽管没有胃口,也要强迫自己吃一些,“今晚陈芬、陈纪还有李丰会赶过来,咱们仔细商议一番。如果想要谋得更多,必须在高勇出兵前作出抉择”
雷薄点头道:“好,饭后属下立即安排部曲准备一番,一旦有了决定,立即行动至少要把家眷护送出城。”
俞涉亦道:“为袁公坚守到现在,几番生死,欠袁家的都还得差不多了,今后该为自己及家人谋划了。”
天气眼瞅着变冷,北风逐渐凛冽起来,吹在脸上好似刀割一般。行走在通往平興的道路上,夏侯渊略显茫然,四顾之下,除了山丘沟壑就再没了其他。预计中的顽强抵抗没有出现,在南顿守军投降后,不但供出了详细地图,还将沿途兵力部署写了下来。有了这些,曹军势如破竹,一日行军七八十里。起初还能碰上几场小仗,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袁军大都望风而逃。这令夏侯渊万分奇怪,寻来俘虏一问方才知晓,袁术称帝后立即扩建上蔡行宫,为此挪用了军饷,以致驻守地方的普通郡兵无饷无粮。许多流言在军中传播,不少军官干脆擅自离岗,带上家人投奔司州,只剩下这些不愿背井离乡地老弱病残。
夏侯渊有些无奈,却也很感激袁术,这样的倒行逆施反而成为助力。至于这些无辜的人,夏侯渊大手一挥统统放掉,反正汝南在谋划中仅是与高勇交战的地方,无须认真对待。“加快速度,争取明日赶到平興。抄掉袁术的老巢”言罢,紧了紧衣襟,这样地寒冷天气,让夏侯渊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同样的情形曹安民也遇到过,只是他地距离稍远,且要先夺下鳞阳才能继续进逼平興。原本他打算先攻占汝阴,看看慎县、富波一带驻扎的两三万兵马的反应。而后再集中力量攻打鳞阳、平興,谁知抵达固始当晚。他便接到阙陵、宜春黄巾起义的消息,当即拍案而起,大呼:“天佑主公”遂尽起兵马直扑鳞阳。在他判断,黄巾贼急于南下,仅靠北边乐就地兵马不足以拦阻,故此只能调动汝南南部的两三万兵马。而且,袁术称帝。受到刺激最大地还数掌握有益州、荆州、扬州的三大刘姓,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一路急行军,王植心中始终感到隐忧:“将军,慎县的袁军足有三万,一旦不要命的回救,仅靠胡班手里的三千人恐怕难以抵挡啊”
曹安民闻言笑了笑,“担心了跟你说吧,因为孙策的存在。那三万人绝对不敢北返”
“孙策他也要掺一脚”王植有些摸不着头脑。
“汝南乃是预订的交战之地,给孙策些甜头并没有坏处了,至少让他与高勇直接对上,更有利于我方拉拢。否则,躲在背后,只会捅刀子坏事”
“原来如此。只是拉拢刘表不好吗他可掌握一个荆州呢”
“刘表野心勃勃。表面软弱内里刚强,一旦有了机会必会反咬一口。再者刘表、孙策乃世仇,拉拢孙策不但有利于牵制刘表,还能牵制与陈登结盟地刘繇。最后在把刘备拉拢过来,就有实力与高勇对抗了。至于刘表,它的荆州也不安稳,除了要防备宛县的高勇,还要小心随时会杀出来地益州刘焉。别看洛阳地小皇帝不怎么样,刘氏在外的几个人都不是省油地灯”言罢,看了看天色。“你去安排下。尽早让俘虏返回谯郡,那里的几座城池需要修缮。而且为了明年准备地屯田也要尽早划定。”
“是,属下立刻去办。”
夜深人静,愁人难眠。陈留郡内的诸位如此,定陶城内的诸人如此,现在,考城内的郝萌同样如此。虽然名字音同好梦,可说实话,自打跟随吕布奔波这些年,他没怎么睡过安稳觉,好梦更是奢求。
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该不该投降的问题城内守军,因为某些人偷偷的透风,陈留遭到高勇军攻打地消息已经流传开,还好没出大问题,军心稳定,士气不错。只是城内的大族富户却是心惊胆战。高勇军赫赫威名早已传遍中原,特别是攻城利器炮弩箭阵,威力被口口相传扩大许多,加之来往“客商”的口述,早已成为人间一等一凶器。摧营拔寨、毁屋焚院,神挡杀神、魔挡灭魔他们害怕,吕布军战败了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倒霉遭殃的却是城内百姓,特别是自己这些有家有业的人。好些人后悔不迭,早知今日当初就该举家前往冀州,早年迁过去的友人纷纷捎回口信,大灾之年,冀州官府非但不增加税赋,反而开始酌情减免,更有些受灾严重的地方开始了退还年初交纳的赋税。听到这样石破天惊的消息,人们惊呆了,天底下还真有为百姓考虑的官府
“范县令,还请您老跟郝将军协商一二吧,我等愿资助部分钱粮,只希望不在考城交战。”
“是啊,大伙地基业多在这里,毁了就全没了”
“县令啊,看在以往咱们官民和谐地份上,一定要伸出援手啊”
十几人七言八语的乱说一通,范县令无奈苦笑,终究觉得乡里乡亲地抹不开面,只好答应下来:“拼着这张老脸,我再去劝劝,成与不成只能听天由命了”起身没走两步,县令突然想起了什么,“其实,你们还可以尝试求一求要来攻打的高勇军,听闻其爱民如子,或许能有所收获。”
郝萌听到县令求见,立即猜出其用意。眼下局势万分紧急,如果没有城中百姓支持,这座城根本别想守住。可是,范县令向来胆小怕事,能亲自登门必然受到强大压力,换句话说,城中大部分人不希望开仗郝萌顿觉胸口憋一股气,“请进来吧,关系闹僵的话对谁都不好。”
就在城中百姓为了和平奔波之际,城外的夜色中终于出现了龙骑兵的身影。为保证黎明时分发起进攻,梁郴提前赶到考城探查地形、敌情。在发现守军严阵以待后,只能放弃夜袭的计划,改为常规方式攻城。虽然困难不小,但是考虑到城内只有三千来人,不足以对五千龙骑兵造成太大威胁。
绕城观察一周,大体掌握守军情况后,梁郴便准备返回,等待部队抵达。就在此时,考城西门悄然打开一条细缝,两条人影迅速钻出,轻步如飞沿着官道狂奔。梁郴发现,暗使眼色,三名亲兵拨转马匹跟了过去
“说说你们出城的目的吧”扫一眼绑在眼前的二人,梁郴冷哼道。
“这位将军,敢问您是归曹兖州呢还是归属高大将军呢”年长者试探发问,语气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