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更暖和些。
我依然紧紧拽着露西的手,我脑袋里一片麻木,等我走下车我才想起来是不是应该将她拖出马车,看着在寒风中微微晃动的黑纱,我恍然大悟一般地问道:“对不起,你冷么”
露西摇了摇头,她神情漠然扫视着枯叶涩枝铺满的森林,在这一片死气沉沉中,就是那个石堡丹普尔堡。。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我深深的吐着气犹如将全声的气力一起吐了出来。
“你可以不来的。”露西紧紧靠在我身边,我终于又感到一些暖气。
“那让谁来”我似乎在愤恨地喊着。不过握着愤恨是不是也很虚伪今天这样的结果我也是凶手不是么
“将军公民,我们是不是快点巴黎正等着”牧师迫不及待的催促着我,他们看到我走下马车后,就跟了上来。
好一张是神圣庄严的面孔呀,我瞄了一眼眼前穿着洁白长袍的亨利埃塞克斯,这个英国牧师脸上现在满是得意,颇有一股小人得志的味道。
沿着苦涩的石子路,在一排排站在路边的士兵们“监视”下,我的灵魂里似乎不能再藏一丝怜悯,我点了点头,再次紧了紧衣领:“那快点吧。”
丹普尔堡,一个在坚石中刻出来的监狱,他就在里面,我向那黑黑的屋子走去。
石堡里很黑,带着冷冷的湿气,不到几步就看到一个漠然的士兵,当我终于走到那扇木门面前,我不由停住了,眼前有一种东西,那种东西挡住了我的去路,是什么
排山倒海的呼喊义愤填膺的呼喊还是最后一抹余辉
噗石道中蜡烛忽然熄灭,整个石堡中一片黑暗,我不由倒退一步。
“将军公民。你没事吧”
我看了看黑暗中的军官,看不清他的脸,幸好,他也看不清我的脸,因为我感觉我自己的脸色肯定不好,如果让他看到他们的英雄脸色苍白肯定会惹来不少麻烦,我连忙振作了一下自己的精神。
“将军没事,陛那他好么”这是露西在讯问,她紧紧靠在我身后及时撑住了我。
“他还行吧,就是今早食量又有进步。”军官的回答似乎带着一些轻蔑,不过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只是这样的感觉。
“开门吧”
“是将军公民”
木门缓缓推开,昏暗的石壁中包裹着一群曾经辉煌一时的人或者他们从没有真正辉煌过曾经的法国国王。
“来了”屋子正当中坐着一团白色,他的嗓音似乎还好,在从石缝中渗出的光线将这个人形照得朦朦胧胧,不过看起来依然很精神,我不由舒了一口气。
“杨尼克杨瓦朗兹公爵是您么”孱弱的声音牵出一个怜怜的人形,昔日的玛丽王后从黑影中摸了出来,她首先认出了我。
“卿”路易十六犹如从死寐中缓过神来,他抬起头,那双眼睛注视着我,没有愤怒,没有喜悦,只有一种说不清的空白。
“是的是我”我艰难地转了转身,让其他人离开,沉涩的昏暗中,再次清寂起来。
“没有了没有了杨你也这样认为么”路易坐着没动,他似乎已经没有心思怎样指挥全身的肌肉完成移动的工作,在那半暗半明的光线中,那样感觉似乎让他更感到安全。
我该说什么我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这个昔日的国王,“应该吧谁又知道呢”
玛丽王后愣愣的倚靠在丈夫身边,无神地抚摸着自己的孩子,她似乎是失去了所有思考的欲望,只想抚摸着自己的孩子。
“将军公民”又传来催促的声音,上帝的天堂似乎最近很缺人,那个英国牧师迫不及待的准备实现自己超度一个异国国王的伟大使命,再也等不及了。
“将军公民,巴黎大家还等着处死这个暴君,您能不能”
终于到了,我叹了一口气,露西转身放入了那位迫不及待的牧师还有那些代表们。
亨利埃塞克斯,跨着抽搐地步子走到路易十六面前,抬到了八度声音宣告着:“公民路易卡佩。我们来送你上断头台的。”
“哇”小公主一下子被吓哭了,扎到母亲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不要哭不要哭记住你的身份”路易十六柔声地喝叱着,公主似乎很理解父亲的想法,很快止住了抽泣。
“公民路易卡佩你快点,很多人都等着。”亨利埃塞克斯继续催促着,生硬地拨开靠在父亲身边的孩子。
路易十六抬起头。缓缓道,“是这样的。”
我再也不想留在这间窒息的屋中,首先走了出去。
暴君路易十六还是被冠上暴君可怜的皇帝。我想找到站立的平衡,冲出那一片禁锢中挣脱,我似乎找不到了方向,我只能大口大口喘着气,只到可以感觉我的肺已经凝固,我才作罢。
“杨,你怎么样了”露西楼出我的胳膊柔声问着。
“没什么,没什么,只不过以后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还会反复发生,我本想这样说,但看到那一群代表带出路易十六,将那个曾经被他们视为英明圣上的国王拉上马车后,我将后面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押送队伍踏上了回程,这次我选择尾随着车队,在干涩的嘈杂声中我也没有心思说话,只到车外面忽然欢声震天。
我走下车,我注视着被人群包围着,诅咒的国王,我看着他转身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然后在胸口划着十字架作着祈祷。在这样一层到过一层的怒吼中,这个国王对于自己的死期似乎从容不迫,他不会真地在和身边那个亨利埃塞克斯说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