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决不是无名之辈,恕我眼拙,竟识不得阁下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必须按我说的去做”那人的语气隐隐透出一丝不友好。
左知己暗暗咬牙,沉住气道:“阁下似乎太不友善了,你我同为冥皇效命,应当同舟共济才是”
对方一声冷笑打断了左知己的话语,他的声音冷而且硬,仍没回头:“记住,你不配提与我同舟共济,而应是依我之令而行这是冥皇给你的旨令若是自以为凭着冥皇的宠信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你会发现那将是你犯下的一个致命错误”
言罢,也不理会左知己有何反应,扬长而去。
左知己望着那神秘人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神色阴晴不定。
良久,他才收回目光,转而落在司空南山的身上,缓声道:“司空南山,你要记住,落木四是被一来历不明的刺客所杀,这三个侍卫是为护卫落木四而亡。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不得提及方才提议要杀了你的人”
“属下明白,不过,三侍卫身上的暗器”司空南山提醒道。
左知己无声地笑了,他满意地道:“你没有让我失望,其实我早已想到了这一点,也决不会让他人看出这三人是亡于我的暗器之下。”
“城主神算无遗,属下多此一虑了。”司空南山道。
左知己道:“起来吧,跪着说话难道滋味很好哈哈哈哈哈哈”
左知己的言语总是显得懒洋洋的毫无生气,连笑声也是懒洋洋的,笑容来得快、去得也快,仿若在脸上停留的时间略久一些,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唯独这一次,左知己却是笑得这么的畅快而不知疲倦。
单问想要就如何安全地将殒惊天送至禅都的事与落木四再加以商议,去见落木四时,才知落木四已前往武备营了。
单问也知道伤兵对退回卜城不满之事非同小可,要强力压制二百余受了伤的卜城战士当然不难,但这并不能真正地解决后患。以往,这种事多是由单问一手处置,他既是卜城的铁腕人物,又足智多谋,能言善辩,比落木四更能劝服他人。
单问一面为落木四能否圆满解决此事担着心,一面等待着落木四的归来。眼见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不由有些焦灼。
正当单问准备派几名侍卫前去武备营时,忽闻大营东向一阵混乱之声,心中不由“咯噔”了一声,暗知定有事情发生了。卜城人马军纪整肃,寻常小事,是决不会让大营出现混乱的。
很快,一卜城战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跌跌撞撞飞奔而至,半跪于单问面前,颤声道:“单尉,城主他他他已遇刺身亡”
单问只觉眼前一黑,猛地一把揪起那名卜城战士,呵斥道:“胡说造谣生事,我饶你不得”
那卜城战士道:“城主遗体已由武备营毕统领送至,毕统领让我来禀报此事属下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捏造此事”
其实单问又何尝不明白这一点
“唉”单问长叹一声,只觉手足冰凉,脑中一片空洞,怔怔地茫然伫立。良久,方对那卜城战士轻声道:“你领我去见城主吧。”
落木四的遗体静静地躺在担架上,尽管已经过处理,却仍可见斑斑血迹。
与落木四遗体一起用捏架抬来的还有三名侍卫的尸体。
司空南山立于落木四的遗体旁,他那梭角分明的脸上是无尽的悲痛,却始终不发一言,连单问走近时也未开口。双唇紧抿,目光投向了远处不可知的地方,而不与任何人对视。在他的眼神深处,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燃烧,火焰烧干了他的血液,烧干了他的五脏六腑,他的灵魂在烈焰炽焚中痛苦不堪。
单问一眼便感觉到了司空南山内心的无比痛苦,这种痛苦决不会是假装出来的,而且,这并非尖锐而明朗的痛苦,而是钝痛,就如同以粗砺石缓缓而用力地搓磨着他的内心。
左知己并不在场他当然不会在这时候出现。
毕大晓的身躯很高大,比单问高出了大半个头,大手大脚,一脸虬须,看上去显得刚硬无比。
而单问作为了解毕大晓的人,当然知道毕大晓看似粗犷刚硬的背后,其实是无比的脆弱。所以对毕大晓闪烁不定的眼神,像是无处摆放的双手,欲言又止的表情,单问并不感到意外:城主是在武备营被杀的,身为武备营统领的毕大晓当然胆战心惊,唯恐别人会将城主的死与他联系在一起。
但单问料定像毕大晓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胆量会加害城主落木四,而且,毕大晓也没有加害落木四的理由。以毕大晓的才干,能成为武备营的统领,已是万幸了,他应对城主感恩不尽才是。
单问对外强中干的毕大晓忽然生出厌恶之情,忖道:“城主在武备营被害,你却毫发无损,定是贪生怕死,未能尽力护卫城主”
心中存有此念,单问的语气便显得很是生硬:“毕统领,你可知罪”
毕大晓“啊”的一声,神色大变,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单问已察觉到他与左知己之间的勾当。在单问如剑般的目光逼视下,他几乎魂飞魄散。
所幸单问接着道:“城主在武备营被害,你却安然无恙,城主遇袭时,你可曾护驾”语气咄咄逼人。
毕大晓反而放下心来。
他未开口,司空南山已道:“刺客来得突然,而且武功奇高,当毕统领闻讯赶到时,凶手已逃走了。毕统领未来得及护救城主,却让我司空南山得以苟全性命。”
顿了一顿,司空南山接着道:“城主被害,我却苟活下来,本属不该,但因为我已是唯一目睹了凶手的人,所以不能不忍辱偷生,以便可以早日诛杀凶手。”
他的语气中隐含有自责与无奈,间单问也不忍追问其过。
单问道:“凶手是什么人你可曾看清”
“凶手并非只有一人,不过其中一人武功奇高,城主就是被此人所杀可惜他戴着面罩,无法看清其真面目,但只要让我再见到他的眼神,就一定能认出他还有,他的兵器极为奇特”
司空南山的话皆是按左知己授意说的。
单问心中一动,忙查看落木四的伤口,揭开白色幔布,只看了一眼,单问就立即联想到重山河的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