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去上课,三年后也一样的能拿到毕业证。
就这样,田文建一步登天,成了华新社j省分社的“摄影记者”。为了让弟子将来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吴博澜总是给他创造独当一面的机会。
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是田文建的座右铭。用安小彬的话来说,田文建这些年来的经历可以写一本励志小说。
为了能留在这个隐性权力巨大,待遇超高,身份地位超然的单位。田文建付出了常人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努力。
在专业上向师傅虚心求教,对本职工作是兢兢业业。为了跟得上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田文建更是主动的去学习数码照相和计算机技术。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掌握了发达国家摄影记者,才掌握的数码摄影和图片网络传输技术。
现在看来这似乎没什么,但在那时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当时就算随同国家领导人出访的华新社摄影记者,都还在使用胶片相机。
除了拍照那短短的几十分钟之外,摄影记者们的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宾馆的卫生间里。按照严格的规定配置药水,关掉电灯当暗房冲洗底片,然后挑选一张或几张效果最好的,用底片传真机传回国内。而一张底片的传输时间,最少都需要一个小时以上
尽管如此,国内分社还没有底片传真那样的待遇。只能通过邮寄的方式,给总部提供本省的最新图片。
并不是华新社不愿意装备先进的数码相机,而是专业数码相机的价格实在是太贵了。以两百万像素的佳能eosd2000相机为例,其机身的价格就高达27万人民币
摄影记者不同于摄影爱好者,这个特殊的职业最少需要携带三部相机。一部安装广角镜头,一部安装长焦镜头,还有一部要留着备用。怎么一来,加上专业镜头和两台笔记本电脑,一个摄影记者的器材将高达百万
国内国外有那么多分社,有那么多的摄影记者。一下子将传统相机全换装成数码相机,那这个投资下来将会高达几千万元。
器材价格的居高不下是一个方面,专业数码相机的使用技术一样是个考验。在那个u盘还没有发明出来的时代,存储首先是个问题。最重要的是,专业数码相机都是特殊的raw文件,转换起来特别麻烦。
除了iso、快门、光圈、焦距之外,其它设定一律对raw文件不起作用。色彩空间、锐化值、白平衡、对比度等,都要摄影师在转换时自己处理。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拍jg就像是自己拍照,然后拿给相机制造商的打片手来帮你出片;而拍raw格式则是自己拍照、自己冲洗底片、自己出片。
这么超前和繁琐的新技术,对吴博澜那样的老摄影师来说无疑比登天还要难这直接导致j省海关送给华新社j省分社的那几台查获的走私数码相机,成了极其昂贵的摆设。
人们不但不会用,甚至还不敢用这么昂贵的器材万一搞坏了,那这个责任谁承担的起
照相是摄影师最为钟爱的“尤物”,对相机热爱近乎疯狂的田文建自然也不例外。他和他的家人,不管相机多么昂贵,宁可自己省吃俭用,总是心甘情愿地增加投入。
因此,老田家经常留意各种广告,研究哪家商店销售什么产品,价格如何。直至今天,田文建经过摄影器材商店时还会凝视橱窗,宛如一个孩子驻足于玩具店前。
见到那几部佳能数码相机后,田文建是如获至宝,珍爱之极
为了掌握其使用技术,田文建再次返回那家台湾人投资的婚纱摄影店。忍受了那个长头发男摄影师近两个月刺鼻的香水味,终于成为了j省分社唯一能使用新器材的人。
自田文建背着近百万的器材开工,并通过互联网传输图片后,j省分社成为了华新社所有分社中,图片上交最为及时的分社。社领导和社图片中心这两年来,不止一次的对j省分社图片采集中心进行过表彰。
同时,摄影在华新社又是个冷门儿,根本不会给其他人带来什么威胁。久而久之,分社上上下下竟然喜欢上了田文建这个机灵的小伙,渐渐把他当成了分社的一员。
得知前几年师傅与另一位文字记者在暗访时,险些被黑煤窑老板指使的黑社会分子殴打。田文建就跑到公安厅警察培训中心,拜特警支队教官、全国散打亚军为师。利用业余时间硬是练就一身散打功夫,正常情况下两三个大汉很难近得了身。
付出了那么多,现在却是这么个结果
失落到极点的田文建,只能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安晓彬和小梁还没有劝酒,一瓶茅台就被他一杯接一杯的灌下了肚。
“建哥,条条大路通罗马。干不成记者,还可以搞四化嘛。”安晓彬哪能不明白田文建的感受,便抢过酒瓶劝慰道:“实在不行就留在部队干革命,就你这条件,十几二十年后整个将军干干也不是没可能的。”
见安晓彬冲自己使了个眼色,小梁连忙附和道:“是啊,建哥。论学历,你高我一大截。论本事,十个我加起来也不如你。如果连你都过不下去了,那咱兄弟今后该怎么活”
“兄弟,我们俩能比吗”田文建吃力的抬起头来,充血的双眼紧盯着小梁,醉意浓浓的说道:“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在拼命的学、拼命的干,就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你呢不是跟着领导吃喝玩乐,就是替领导结账买单。虽然不是干部编制,但也是社里的正式职工。我为社里做了那么多,到头来我却什么都不是”
“建哥,我知道你心里苦,我也知道你不甘心,可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有着客观原因的。”见田文建越说越离谱了,安晓彬连忙打断了他牢骚,推心置腹的说道:“表面上看来,社里是对不起你,但老板也给你补偿了不是
别人上学花钱,你上学却赚钱。你这几年来的收入,加起来少说也有二十万吧社里上上下下的收入谁有你多我看高干病房里的老社长都不如你。
运气不好,你不能怪罪到别人身上。如果老板和我安晓彬不管你,那你怎么骂都是应该的,可大家不是还都想着你吗”
安晓彬越说越激动,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他那本署发记者证扔到桌上:“说一千道一万,你不就是想要这蓝本吗没问题这件事包我身上,等你不当这个大头兵了,就跟我回京,我保准帮你把这事儿办了。”
田文建虽然喝高了,但脑子还是有几分清醒的。事实上刚才那番话,只是他有感而发的牢骚罢了,还真不是要针对什么人。他也不认为安晓彬信誓旦旦的承诺,是善意的谎言。据他所知,安晓彬还真是个有着强硬背景的人。不然阎副社长也不会千方百计的把他调来j省,更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破格提升他为龙江站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