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了的,只不过明白归明白,刘旋风还是对沙飞驼临阵不尽力而恼怒不已,若不是因星星峡战事离不开沙飞驼的协助,刘旋风实不想跟沙飞驼多啰嗦的,此时听得沙飞驼出言,刘旋风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道:“沙老哥不也一夜未睡么”
“是哦,睡不着啊,唉,盛名之下无虚士,古人诚不我欺也,谁能想到年纪轻轻的越王殿下竟然会是如此之能战,某平生未曾服人,此次倒真是服气了。”面对着刘旋风的反问,沙飞驼耸了下肩头,脸上露出股诡异的苦笑,摇着头叹息道。
“怎么沙老哥这就怕了么”刘旋风素性刚直,心中虽知沙飞驼此言不假,可一口气却怎么也咽不下去,猛地一扭头,森冷地看了眼沙飞驼,咬着牙问道。
“怕嘿,是怕了,只可惜再怕这仗也得打下去,沙某乃纵横大漠之顶天汉子,岂能臣服于他人,怎地莫非怕了,李贞小儿便能放过我等不成”沙飞驼摊了下手,一副无奈的样子道:“刘老弟,不是沙某说丧气话,秦老弟那套设伏星星峡的算计究竟能不能成事,某实是放心不下”
听话听音,刘旋风本就是个灵醒之人,哪会听不出沙飞驼这话虽说得漂亮,克内里透着退缩之意,气急之下,气都喘得有些子急了,恨恨地盯了沙飞驼一眼,强自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尽量平静地说道:“沙老哥,按预定之计划,若是峡谷中无动静,我等自可不必发动,可一旦李贞所部被困谷中,我等只需以弓弩把住谷口便可,又无需跟其死战,何惧之有,即便事有不谐,要撤也是容易得很,真有危险的是某之二弟也,沙老哥未免太多虑了罢”
见刘旋风揭破了自个儿的心思,沙飞驼尽自皮厚,也不禁有些子老脸发烧,刚想着解说一、二,却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了起来,不由地停下了话头,往简陋的营门处看去,立时便瞅见一骑飞骑踏着晨光滚滚而来,马上之人正是昨夜派去监视李贞所部的斥候之一,忙一拉刘旋风的胳膊道:“刘老弟,有消息了,李贞小儿该是动身了”
还真叫沙飞驼给猜对了,但见那名沙盗斥候马不停蹄地冲进了营门,直到中军大帐才滚鞍下马,单膝点地,双手抱拳,高声禀报道:“报,越王大军已于卯时拔营,正赶往星星峡,军行甚速”
“哦”刘旋风与沙飞驼各自低咦了一声,对视了一眼,各人的眼中都露出了希颐的精光,却都没有立刻出言。
“沙老哥,可以开始了罢”沉默了一阵子之后,刘旋风率先出言问道。
沙飞驼眉头一皱,眼珠子转了转,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道:“也罢,那就开始好了”
“好”刘旋风不再多言,高声下令道:“来人,吹集合号,全军开拔”
须臾,凄厉的号角声在晨光中嘹亮地响了起来,死寂的沙盗营地好一阵兵荒马乱,数千大军匆匆集合,甚至连住宿的帐篷都来不及收拾便放马向远处狂奔而去
第二百二十章星星峡之战六
沙漠行军从来都不是件让人赏心悦目的事情,不说那松软的沙地时常陷住马蹄,也不说那干燥的气候能让人渴得嗓子直冒烟,就说那无孔不入的细沙便够叫人烦心的了,往往一天行军下来,脱下衣甲一看,浑身上下不知何时早已被细细的沙粒裹了薄薄的一层,那等难受劲儿若不是亲身体会过,压根儿难以理解,倘若行军之余还得不停地征战的话,那日子就更是令人苦不堪言了,饶是唐军上下全都是百战勇士,经历了这半个多月的沙漠跋涉之后,也都显得有些子困顿不已,人人脸上都满是疲惫之意,好在这一路上打的都是胜仗,气势方面还能撑得住,否则的话,军容上只怕还得更糟上一些。
艰辛、苦难,又或是折磨,这一切的一切,李贞早在当初选择安西为自己的之官地之时便已经全都考虑到了,李贞之所以会跟哈密地区的沙盗们玩上这么场大戏,除了打算以自身为诱饵的代价来全歼沙盗,稳固安西的大后方之外,更主要的是打算让手下一干子从未在沙漠中打过仗的亲卫们有个练手的机会,否则的话,以李贞最擅长的奇袭而言,哪能容得一起子沙盗们从容布局,早就以奇兵直捣匪巢了,当然,设想归设想,执行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李贞也没想到战事竟然会艰难到如今这个地步,小小的一场战斗竟然让他折损了两百余亲卫,着实令李贞好生心疼了一把,甚至不惜冒着被沙盗们见机逃走的可能性,强行在柳园停留了一日一夜,专门抽出大把的时间进行了一番整顿,给一起子目中无人的亲卫将领们好生上了一堂战术分析课,彻底打消了众将领那种藐视一切的嚣张气焰,这才拔营起行,放弃了已然耗尽了给养的部分骆驼,又将战俘与己方之伤兵移交给了随后赶至的董千里所部,唐军主力全军急速向星星峡赶去,其目的就是迷惑游离在外的沙盗主力,诱使沙盗们产生唐军已迫不及待要赶回玉门关的假象,从而为围歼沙盗主力创造机会,至于能不能达成此等一劳永逸的战略目的,李贞心中其实并无百分百的把握,只能是尽力而为罢了,这不,刚翻过一道不算太高的沙梁,入眼便是星星峡那嶙峋而又连绵的山峰,李贞长出了口气,心中一动总算是到了,一切也该有个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