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先是想:叶瑧应该走的是怀柔政策。后又想:但她每句话都把对方夸得比自己好,是不是显得做作了。等叶瑧把最后两句话撂下了,不禁心生佩服,这两人之间半句口角争斗也没有,叶瑧在和平共处之下就把第三者撵走了,手段可见一斑。
温虞的眼里不自觉流露出敬佩,叶瑧便笑道:“做人做事都是这样的,成王败寇最后看的是结局,过程怎样并不重要。世上有些人一味追求游戏的过程,那样活着太累,反倒是不择手段获得结果的能享受人生。”她起身,将床沿上剩余的衣服收好,交给温虞:“如果你要置某人于死地而后快也是如此,达到目的就可以。”
温虞接下衣服,笑了笑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叶瑧也笑道:“我随便说说,别较真。”指了指衣服说:“这些送你,我昨天新买的,均码。”
温虞有点受宠若惊,一看吊牌上的价钱,吓了一跳,连忙推卸,叶瑧说:“让你拿着就拿着,多话。”
温虞只好接下来,说下回请她吃饭,转身离开的时候,在门口顿了顿,又问她,席主任心思都不在她身上了,外头又有女人,为什么不直接离婚。
叶瑧摇头笑:“我今年三十五,不是二十五,若是在年轻个五六岁,指不定还敢离婚,再迅速梅开二度。眼下这年纪不愿意折腾,能凑合就凑合着过。”
温虞再度审视叶瑧,三十五岁风霜打在她脸上不明显,眼角皱纹抚平,皮肤也紧致不见松弛,身材玲珑窈窕,和二十七八岁的姑娘站一起也分不出区别,她却说的那样深沉显老,有点刻意回避问题。温虞心想她大约是有什么隐情不便告诉,也就不再往这问题上深究,问了个现实点儿的:“如果严落对席主任痴心不改怎么办”
叶瑧抚着门,高深道:“你过几天看。”
温虞回公司继续安分守己做事,她虽然受了叶瑧的教,开眼很多,可到底是一个外人,别人家的事少插手为妙,所以面对严落时也用和平的心态,不多话也热拢。
严落看上去和前几日没差别,冷淡孤廖,温虞却偶尔见她嘴角微扬,心情似乎很好。
席主任这天从杭州回来,带了几百箱货,说是新年开初破血给工人谋福利,每人拿一个作纪念。
缝纫车间的女孩子收到的是手编的绳索,虽然老套无奇,还是有许多姑娘爱不释手。
严落拿到的时候,精神恍惚,盯着绳索好了一会儿,才听别人说:“主任喊你去办公室。”她一听似乎打了个冷战,而后伤了一会神,才找温虞帮忙推脱。
温虞并不想淌这浑水,也推说自己手头工作紧,让她自己去。
两人一来二说,席主任等不及就自己下来了,站在严落身后,笑呵呵问:“让你来我办公室呢,怎么了”
严落猛地站起来,冷汗直流,她见温虞关键时刻不帮忙,就想啊:说到底这些破事都是自己惹出来的,别人多还来不及怎么会帮呢,要解决就解决干净,快刀斩乱麻干脆利索一刀两断才好。就对席慕说:“就上来,我正好找您有点事。”
席主任楞了下:“什么事啊”转念一想,又笑:“是是,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严落见他这笑定是想别的地方去了,众人又不时抬头暧昧地瞧两个人,心里一急行动和声音就赶不上思想,控制不住从喉咙里迅速反驳:“不是那事”
第12章
温顺的猫利爪子了,众人诧异,主人也诧异,席慕这会子诧异地看着严落,嘴巴挣得很圆。
严落想自己失口说了急话,懊悔的时候,不妨温虞开口说:“严落是在跟我讨论,要不要事先询问副组长的月薪是多少。”
席主任被这话一带,顺着问:“知道这个做什么”蹙眉把底下爱八卦猜忌的人才们逡巡一遍,笑着说:“副组长的位置没有定,我会好好挑的,工作能力、资历,勤劳度和上进心,这些都需要,少一样不行,你们别听风就是雨,有时间捕风捉影还不如把手上的活做好。”
底下人忙跟着说是。
席主任回头忙又重复上一个问题。
严落听他那番澄清,心里已经失望,回头想温虞插嘴的那句话竟觉得是帮了自己一把,朝她一笑,又对席慕说:“我想辞职,下个月我就要结婚了。”
席慕面容严肃了,就说:“不行。”
严落笑了,说:“为什么不行,我结婚生孩子,想换个近一点儿的工作。”她说得合情合理,席慕还是一张臭脸,底下人像看一场闹剧盯着两人,喁喁私语嗤笑两声,附和严落说:“主任,人家结婚关你什么事儿啊,这么紧张。”
席慕心情不好,仰头说:“我是说工作的问题。”
“人家只是辞职罢了,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
席慕气焰低了点:“合同没到期,违规了拿不到工资,还得双倍赔。”
“还有多久啊。”
“一年零三个月。”
严落就说:“我赔,你让我辞职。”
她赔款的气度都已经撂开了,席慕也不好说什么,黑着脸默认,带严落去办离职手续,中途为难她说赔款要当天清算,严落只能打电话把男友喊来,走之前客气和众人说下个月请她们喝喜酒,气得席慕把办公室里的一幅画摔了,众人认得出那是一副好画,席慕当初很宝贝,出价三十万买来的。
温虞多管闲事过后又觉得说错了话,自己找罪受,懊恼地不行,于是电话了叶瑧谈心,叶瑧笑她:“说都说了,还惦记着干吗你这人啊就是这样,老不看前面,就爱想从前的事,你能琢磨出些什么”
温虞说:“起码找自己的过错。”
叶瑧也认可:“过错是要找,但得找致命的,或者可能致命的,你那话又没说错,不仅没有致命,还帮了你一把。”
温虞迷糊地笑:“你胡说什么呢。”听对方好像说了一个后鼻音的字,但是车间四周太吵,所以没听清,只问她席慕有没有找她算帐,叶瑧无所谓道:“找过了,我给糊弄过去了。”
温虞问:“你都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