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浑身湿透,额上又绑了绷带,追问她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温虞不敢把车祸的事情说出来,只能编了个幌子:“手机下午就没电了,又恰逢上头说要加班,我得跟着一起,等回来的时候又遇上有人斗殴,我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就走了远路,谁想那边有条不起眼的水沟,我不小心就踩空掉了进去。”
温父心急道:“还有其他地方受伤没”
温虞摆手说:“没了,人家救得及时。”
温母气道:“阿虞,你都二十八了,人家二十八的女人儿子女儿都已经上小学的比比皆是,你当真是不生儿女不懂爹妈幸苦,什么事都不跟我们商量,想做就做,就说说你从前莫名就给那姓何的替罪去了,要不是警察跑到我们家里来通知,我们哪能知道你做那种蠢事去了到头来不仅把你自己害了,家里人也要跟着受苦,被人指指点点”
温父恼着打断她:“陈年旧事还提它做什么现在我们家阿虞不是做的挺好的工资比我们俩个加起来还要高,能养活自己,还能给妹妹付学费”
温母嗫嚅几下,没做声,进屋去了。
温父让温虞自己休息一会儿,跟着进去。
温虞先去擦干身子,再回房换了衣服,眼见上班的时间要到了,来不及清洗,只能装进纸袋带回公司,用公用的洗衣机清理。
一切打点好,准备出门前,温婉进门来,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昨晚是不是去他那里了”
温虞的头皮发麻,烦躁道:“不是。”拎起挎包,又想起漏了文件,回去拿,温婉还是站在那里看她,温虞说:“你这孩子成天想些什么呢,你作业都做好了吗晚上睡得好不好,要是没睡好,今天跟老师请个假。”
温婉不耐烦:“我都好,是你不好。”
温虞不理睬,匆匆拿起文件就走。
温婉在身后道:“我都知道,男人和女人第一次一定是去酒店,第二第三次讲不定就进家门了。”
温虞扭头说:“温婉你欠管教是不是”
那姑娘却笑道:“我的事你其实都知道,就是不想来管我,否则你早就杀到学校里了。”说完,她甩袖进屋,房间门被砰的关上。
第27章
李谨然的睡眠向来很浅,身边的人离开后,他翻了个身,左手边的那股柔香还在,刺激着他的兴奋点,他一时后悔把人放回去,辗转反侧一阵睡不着,决定再去冲个澡。
早上有个会议,李谨然早到了一小时,吩咐助理调个闹钟,等时间到了喊他。助理将曾秘书的事问了问,他这才想起来需要给曾一航请假,亲自写了张假条给总经办的高层签名后,再让助理调休。
小助理来公司不久,看了调休日期后有点为难:“李总,下星期我乡下的老家拆迁,我得回去填资料。”
李谨然只能同意,又问:“现在还有谁空着”
小助理说:“要不问董事那边调几个助理来”
李谨然想了想,喝了口水说不用,又问:“安经理那边都几点上班”
小助理说:“九点,这个会议是到九点半的。”
李谨然说:“九点半你提醒我去一趟设计部。”
温虞画了两张图后觉得脑袋有点重,一想应该是撞伤后的短暂性疼痛,去茶水间泡了杯咖啡,一路上有人询问关心,她只能拿搪塞父母的借口忽悠过去,那人说:“昨晚上的事情,这都过这么久了,你还疼还是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免得落下什么毛病。”那人说完,觉得这话说坏了,改口道:“我是想提醒你脑部是最重要的,伤了脑子不比别的,以防万一罢了,你也求个安心。”
温虞终究还是心疼钱,敷衍过后,依旧没往心里去,回到设计间继续工作。
范晟博一大早去了趟总经办,回来看见温虞脑门上一包,笑道:“温设计师这脑袋怎么了”
这话叫温虞心怵,范晟博跟她不对付,设计图上挑不出大毛病,只能用喂那个谁等对她呼来唤去,似乎降低温虞的人格就能提高她的身份档次,温虞想今天她说出这番话,大约另有文章,果然听范晟博又道:“我今天上了三楼,总经办的人说李总的秘书昨晚上出了点儿事,现在人躺在医院里。我特地查了一下,好像是被人给追尾,撞上了护栏。”说到这里瞧着温虞:“你说巧不巧,曾秘书昨晚带了个女伴,女伴也受了点伤,跟温设计师受伤的部位一样。”
温虞低头不发言,身后却立马有人附和:“确实是巧,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也有和范晟博不两立的人说:“那你现在用脑门朝桌角上撞过去,是不是也同一个人啊”
两三人并着哄笑,那人挂不住面子,指摘道:“你别吃不到葡萄嫌弃那味儿酸,当不了白领的太太,就说自己眼界高想当总经理的太太,首先你得有老牛吃嫩草的本事。”
那小助理反驳:“你当自己是什么正经货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给xx公司的老总的做二奶呢”
另一个继续喷:“总比你没人要的好,乡巴佬丑八怪整天盯着高层的几个老男人看,人家再帅再多金也没你的份”嘴还张着,就被挥了一巴掌,她不服气,捧起身旁的一打图稿朝那人摔过去。
范晟博是挑事人,眼下却坐在位子上不动声色地看两人闹腾,不时煽风点火两句让气氛愈演愈热,另外一个设计师坐不住起来想起来劝架,温虞见她动了也想做个和事佬,胳膊却被一旁的同事给捉住了:“你别去当出头鸟。”
温虞一愣,恰好设计间门被人打开,两人又闹得正在热头上,一人不注意就将稿子甩出去一把,正中进来的人脸上。
“都住手”安宋后脚跟上把两人拉开,然后转头看那个被设计稿砸到的人,问道:“李总你有没有事”
李谨然并不恼,捡起地上的稿子看了眼,气色平常道:“站着的几人都回去写份检讨。”又对安宋说:“把三人的档案资料调过来。”
这事儿是关着门闹起来的,外人还不知道,但经过领导这一突击检查,公司上下的人都当听戏一样传着。其中一个设计师的人缘不太好,销量也是排最后的,又经昨天那事儿的影响,名设计师给人当二奶的事不胫而走,引来了几个报社的记者来访问,董事局的高层商量了一下,趁事情没闹得满城风雨先把人给辞退了,又对前来的记者做了解答:“该设计师因市场竞争压力大,导致神经局部过于紧张,无法进行日常工作,心理方面微有影响,控制不住个人情绪。公司为该员工身心抱恙十分忧虑,考虑到职工健康和公司将来发展,特此劝辞”
参与决议的高层都有露面,除却李谨然、李彦,还有何新禹亲自出面住持。
温虞有幸坐在最后一排参加记者会,看着那张一尘不变的脸,心中慨然,她曾经疯狂地迷恋过这幅彬彬有礼的形容,也曾在千转百回噩梦里憎恨过那张脸孔,如今再见到,她内心只有一叶浮萍漂过,没有波澜。